那姓爵的大晚上的不睡觉,坐在那里看书也够渗人的。
叶妖娆把这个想法说给爵决听了,爵决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语气不平不淡:“他们大多数人都是这样,你以为有几个人像你和我一样该睡睡该吃吃的,这些考生恨不得把时间掰开了揉碎了用,就想着能高中,他晚上读个书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那天的动静确实大了一点,他还穿着袍子对着镜子照了照。”
“然后呢?”叶妖娆急于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她总觉得爵决后面的话才是重点。
可结果爵**oss耸了耸肩:“大晚上的我哪里能看那么清楚,我困的很,再加上四周很暗,只模模糊糊的看了几眼,能记得大概动作就不错了,后来我就睡着了,睁开眼之后,他已经死了……”
叶妖娆听的认真,身子略微朝着爵决这边偏了一点,在旁人眼里,这交头接耳的样子,说不出的亲密。
百里寒冰看着这一幕,墨色的双眸比下来时的颜色还要深,像是化不开的夜色,带着纯粹的冰冷。
叶妖娆也注意到了百里寒冰的视线,不过她朝着这边看了一眼之后,就没有再看第二眼。
就像她对慕容飞雪说的那样,她不屑当谁的挡箭牌。
她能够为百里寒冰做事。
毕竟他们有过约定,不过做事的方式可以换一下了。
最起码也要保持距离……省的到时候,再有人找上门来给她添堵。
叶妖娆胸口发闷的垂了垂眸,想着今天就随便找个地方睡一下,不回房了……
一片折腾过后,考生们就又开始该做什么做什么,有的是在大厅读书,有的是在房间里习字。
总之雨不停,就没人想要出去。
百里寒冰吩咐了暗影几件事,也回到了房间,不过他并没有看到叶妖娆。
拿在手里的古卷,像是有些发紧。
他顿了顿,坐在了床边的贵妃椅上,象牙般的手指上端着茶杯,计算着叶妖娆回房的时间。
今天好像晚了一点?
百里寒冰就坐在那里,一等就是几个时辰,从晌午等到了傍晚,那些读书的考生们都准备着要吃晚饭了,叶妖娆仍然没有回来。
百里寒冰的神情,从面无表情到后来越来越冷淡。
终于,在小二再次上来送饭的时候,变得无比的扭曲。
如果只是在查案件,叶妖娆不可能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更何况像现在这样送个饭,那么……是她自己不想回来。
百里寒冰眼底一寒。
明明以前那么喜欢吃饭睡觉的一个人。
现在连房间都不想回了。
为什么?
就因为那个突然出现的爵决?
第二百八十一章 百里寒冰的醋意,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百里寒冰冷笑了一声,所以再遇到那个人之后,他就变得可有可无了?
他的纵容,他的忍耐,他的压抑,都抵不过一个爵决。
真是……不可原谅。
百里寒冰一手捂住脸,身躯微微地颤抖,像是在笑,却又冷到了极致,那些放在木桌上的饭菜瞬间被震的粉碎,菜汤染脏了白色的长袍,一向喜爱干净的百里寒冰,竟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整个房间都显得太过安静了,小二战战兢兢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公子,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百里寒冰低沉的嗓音略微有些沙哑:“……滚。”
小二哪里有半点的迟疑,连碗筷都忘了收拾,就跑到了出去!
“主人,注意你的武气值!”小二惧怕百里寒冰,白虎却有义务提醒自己的新主人:“如果主人再不控制,这座客栈就废了。”
百里寒冰顿了顿脚步,伸手一扯,脏了的长袍被他随意的扔在了一旁。
显出形的白虎踱步走了过来,声音沉稳:“主人,在担心女主人?”
所以说,有些圣物说话真的是太直接了!根本不像人类那么迂回!
百里寒冰眸光微寒:“那个爵决,她应该很早以前就认识。”
“女主人已经出宫,认识人不奇怪。”白虎想了想,回了一句,却隐隐觉得叶妖娆这次确实很看重那个叫爵决的人。
“那不一样。”百里寒冰的双眸沉了沉:“这一次不一样。”
白虎看了看自家主人:“主人说的不一样是指什么?”
“我……觉得她在疏离我。”百里寒冰的手指捏紧了茶杯:“不仅仅如此,一旦我们的约定完成,她就会离开本殿。”
从一开始她就不喜欢皇宫,到了洛阳之后,这份不喜欢更加明显了。
在皇宫的时候,他们之间有着浓厚的牵扯。
是因为在那里,除了他之外,她不会信任任何人。
可在洛阳,让她信任的人却有很多……
百里寒冰眯起了眸,原本已经漆黑的双眸此刻竟浮出了璀璨的金色,看得旁边的白虎瞬间震住了心神。
是它多想了吗……
一个凡人怎么会出现返祖迹象……
没有去顾忌一旁的猛虎,百里寒冰加大手中的力道,无形的气流将瓷杯撵了粉碎,只见男子俊美若天神一样的面容仍旧像极北的冰雪一样,带着森森的冷意,然而一双褪去了颜色的墨眸此刻却浮上了些微的光亮。
随即,男子唇边泛起一抹邪气的弧度,口中吐出的话也带着冷冰冰的霸道:“想要疏离?也该问问本殿答不答应!”
我要的,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
更何况,是你想来招惹的我。
既然招惹了,又为什么半途而废!
叶妖娆,这一辈子你都别想逃!
啪……
越来越大的雨滴坠在了木窗上。
风声吹过,摇晃着浓密的槐树,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咯吱声。
客栈的其中一个房间里,已经有考生点上了油灯,摇曳的油灯打在纸糊的窗子上,倒映出一个男子的背影,男子脸上带着笑,嘴角上扬着,欣喜若狂的摸样,对着铜镜左右看着……
就这样保持着兴奋,不知怎么的,那考生就趴在铜镜前睡着了。
睡梦中,像是听到了吹吹打打的奏乐声,只是那声响有些奇怪,明明是喜事,听在耳中却像是有谁去世了一般。
天上下着雨,他骑着一匹马,摇摇晃晃的在街道上走着,坐的一点都不安稳。每走几步就一个晃荡,像是在走崎岖的山路,又像是飘在水中。
书生心里一阵嘀咕,他记得他洛阳城的路没有这么难走啊,算了算了,反正已经高中了,等到他金殿面圣之后,就要去京城了,这路难不难走,也和他没有关系了。
走了一段路后,前面的人突地停了下来,穿着红衣的仆人走到了他的前面,恭敬的伸着手,似乎是想要扶他下马。
考生没有多想,朝着四面的人挥了挥手,将手搭在那仆人的手背上。
只是这样一搭,他才发现那仆人的手冷的出奇,就像……就像是一个没有温度的尸体。
考生被自己这种想法所吓到了,惊的就要把手收回来。
仆人却开口了,语气很出气的平静,好像没有感情:“状元郎,良辰吉日到了,上船吧。”声音听在耳朵里很熟悉,好像是他哪一位同窗。
考生这才安了心,由他搀扶着向前迈步,只觉得心里奇怪,这方圆十几里的平路,怎么会突然出现一条河来?难道他们已经走出这么远了?
一肚子的疑惑在热闹的吹吹打打中渐渐消失了,考生向着岸上的人招手,飞黄腾达的感觉果然爽快,这么多人都为了送他站在了青石小路上,然而他们的脸却有些模糊。
雨却似乎下大了起来,豆大的雨滴一颗一颗的打在脸上,噼里啪啦的。
考生怕还没有进家门就被淋的狼狈,只低声唤着仆人:“拿把伞来。”
然而却没人回答她的话,四周除了吹吹打打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其他。
考生以为是这奏乐的声音太大了,对方肯定是没有听到,干脆又道了一声:“取把伞来给本状元。”
依旧没人回答,而且更奇怪的是就连吹吹打打的奏乐声都缓缓的消失了。
四周很安静,这样的安静让考生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儿,吩咐不管用,他干脆伸出手去抓身边的人,却摸了个空。
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感席上了心头,猛地回过头去,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河岸上那些送他的人反而却在此时看的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