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芷萱知道相公猜测的没错。
原书中,蛮人一直觊觎着南康国,在得到北郡粮荒的消息后,便直接发动了围城。
徐将军守城,坚持了近一个月后,缺粮,北郡六县全部沦陷。
将军战死,士兵血洒城墙。
近三万百姓全部沦为蛮族奴隶。
最后南康国屈辱送去公主,主动求和,才换来与蛮族的短暂和平。
“户部那群狗东西,皇子要钱,他们发的比谁都快。可现今呢,边疆军士饿着要粮,他们就嗷嗷哭穷。”
孟平锤了锤桌子,气的要死:“圣上也是昏了头,任皇子们搅弄风云。北郡真要被蛮人盯上,攻陷了,呵呵,看皇帝后悔去吧。”
许芷萱:……
放心,将来北郡真被攻陷了,狗皇帝也不会后悔,只会找几个背锅侠,杀人泄愤后,继续享乐。
毕竟那群上位者,何时把军士和百姓的命,放在眼中了。
“兄长慎言。”
现今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解决办法。
沈子昂、孟平、周文乐都是属于礼部。
户部之事,他们是无法直接插手的。
但沈子昂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守卫我南康疆土的男儿,落得饭都吃不饱的下场。
三人商量了一番,晚间便去了户部尚书府拜访。
户部尚书李曲被沈子昂问的直叹气。
你以为他不急吗?
“瞧见没,老夫急的嘴角都起泡了,成宿成宿的睡不着。”
他不是不知道,户部迟迟不拨粮草过去,徐将军可能面临的危局。
可真的,户部是真的,没钱了啊!!
原本第一批送去北郡的粮草,就是他,这里抠一抠,那里挪一挪,东拼西凑搞出来的。
被送出去的时候,他还狠狠舒了口气,终于完事了。
结果:……
呵呵鬼知道半途,粮草会被那个蠢货大皇子,派人给一把火烧了。
再支援一批粮草过去,户部尚书表示,你就是打死我,我也变不出来啊。
“那以前众皇子在您这支银钱时,尚书大人怎么给的那般爽利?”
孟平不信。
“以前皇子们是拿着圣旨过来,我能抗旨吗?”
李曲也是无奈。他是纯臣,坚持不入皇子阵营,只听圣上的。
可这几年管理户部,是越管,看着越糟心。
“你们放心,就算现在圣上亲临,户部也支不出银钱。不信的话,我带你们去库房看看。”
反正他人老了,也要考虑辞官了。
天天做事,算账,头发都累没了。
各皇子因着他纯臣立场,各种下绊子。
这破位子,当的太心累了,谁爱当谁当去。
尚书大人那破罐子破摔样子,看的周文乐、沈子昂、孟平:……
集体沉默了会。
他们上书的折子被皇帝扔到一旁,官方渠道已经被堵死了。
而搞事情,害的粮草被烧的皇子们,此时却当起了缩头乌龟,闭门不出。
沈子昂看的是一阵心寒,他从前便知道这群皇子不当事。
但没想到如此懦弱。
“现在也只能进行筹募,让官员和商户积极捐款捐粮,送过去。”
“可现在这时候,谁会听我们的。”
孟平丧丧的,明明入朝前,他憧憬的都是如何励精图治,为民做一番大事。
可结果却是四处碰壁。
“总要试一试。”
沈子昂带头,捐了五千两。
吴清、何盛、户部尚书,基本只要是纯臣,都拿出些私房钱填了进去。
沈子昂购了一批粮草后,送了过去,但也远远不够。
北郡城内,徐将军坐在高位上,听着信差报告着京师情况,粗犷的脸上写满着失落。
他对着军师苦笑一声,就知道会是如此情景,就算上一百封奏折。
无论他怎么表明,北郡要粮草是多么的迫在眉睫,可圣上依旧把它当成耳旁风,吹吹便散了。
只是难为那位沈子昂大人,一直为他们这些军士发声,筹募送了些过来,省着点用,也能多撑上个十几日。
北面蛮人虎视眈眈,局部小冲突不断,恐怕打上一战是在所难免。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没几日后,蛮人大军压境的消息不断传来京师。
许芷萱接到飞鸽传信,瞧了瞧,翻译过来后,递给相公:“哥哥近两年一直在北郡做生意。现在北郡有难,他已经带了大批粮草赶了过去。不出意外,北郡粮草危机可解。”
沈子昂惊讶,连忙拿信件看了看。
而孟平在旁边,已经听的懵逼了。
“弟妹可知道要多少粮草才能解决这问题。”
孟平一直知道许家很豪气,这两年各处开酒楼、开铺子,售卖方便面和桃花胰,挣了一大笔钱。
可也没豪到那种程度吧。富可敌国啊!
“又不单单是我许家一家。”
许芷萱笑道:“我阿爹人脉广阔,交友甚多(还一个个都是土豪)。”
许老爹动手招呼人募捐,那是一招一个准。
再加上她以前便怕北郡动乱,让哥哥以做生意为名,存了很多粮食在那边地窖当中,以防万一。
许武带着粮草入城,徐将军早得到了消息,有一群爱国商户,主动捐款捐钱,送来这,特意给他们加油助威。
将军亲自出城门迎接。
许武上来,便行了个大礼:“将军领兵,为护我南康,出生入死,我等虽为商户,但也愿尽一份力。”
“好!”
徐将军一个糙汉子,听到这话,感动的都想哭。
他一直守护的百姓们,也惦念、感激着他们这些军士。
他们的付出是有回报的!
这北郡,他徐虎就算是死也要守住,于此同时,打死那群侵我国土的臭蛮子。
北郡之战,断断续续打了近两个多月。
前段日子卫一来信,许芷萱才知道哥哥许虎已经参军,做了徐将军手下亲兵。
她各种担心,想提笔写信去劝,可终究没寄出去。
男儿铁血,保家卫国,本是大义。
许芷萱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去阻拦。
她能做的,便是尽量给北郡提供后勤支持。
昭玄四十八年一月,徐将军节节进军,大败蛮族。
南康国与蛮人签订十年和平协议,北境彻底安稳。
同年,大皇子逼宫,发动南轩兵变,最终失败,流放途中身亡。
朝中,三皇子、六皇子夺嫡之战日趋白热化,皇上也越发昏庸。
沈子昂和娘子商量着未来要走的路。
“近日三皇子、六皇子越发频繁的找上门,进行拉拢。”
沈子昂抱着娘子:“阿芷,你是知道的,我不愿辅佐他们任何一人。”
许芷萱点头:“相公做什么,阿芷都会支持。”
她也知道沈子昂估计马上就要下一步大棋了。
毕竟现在朝中官员都在站位。
就连以往明确标榜了,自个是纯臣的官员,也终究抵不过从龙之功的诱惑,开始摆明立场。
要么三皇子,要么六皇子。
“我明日便去面圣请旨,当七皇子太傅。”
沈子昂已经计划好了,与其让他违心选三皇子又或是六皇子。
他甘愿去当‘众人认为没一点登帝可能性,常年呆在冷宫中的’七皇子的夫子。
七皇子是皇帝与药膳局的婢女生下的孩子。
自出生起,便被厌倦,丢进了冷宫。
婢女早亡,七皇子身边就一个老嬷嬷照顾着。
他现在才四岁,也未进学,如一张白纸一般。
沈子昂宁愿去当皇子太傅,把七皇子教导好,然后赌皇帝能够长命,等到七皇子长大。
就算赌不赢,他也有后路。
随皇子去漳洲就藩,也能安稳和娘子度过后半生。
沈子昂是有野心,但野心与初心,与家人比起来,那都不算什么。
朝中水太混,一不小心就是万丈深渊,还要祸及家人。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沈子昂本就属于礼部官员,自然可以提出,七皇子现今虚岁六岁,还未进学,与圣贤礼制不合,自请为皇子太傅。
皇帝虽不悦,但看在沈子昂那张俊脸上,也就点点头,准了。
于是这边随身带着一罐子蛐蛐的七皇子,第一次见到了自个太傅,开启了苦逼的进学之旅。
另一边,孟平知晓子昂居然选择去当七皇子太傅,他是彻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