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遇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去看看,你到时候要当心些。”
姜遇揉了揉小布的发,表情难以揣摩。
马车一直行进,几日后到了京城外的一个小镇。
夜里深重,陈米突然腹间一阵绞痛,疼得她额上冒出汗珠。
难道□□来了吗?可也不会这么疼啊……
大门吱哟打开,陈米懊悔。
山里习惯了,又忘关门了,这风可真大……
她挣扎着起身要去关门,路遥遥拎了壶酒含笑进来了。
“小米,起床啦?”
陈米强撑着疼,起身穿衣裳,“这么晚了,遥遥来找我作甚?”
路遥遥坐在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明日就能到姜府了。”
陈米胃疼得脸色发青,有些说不出话。她撑着墙缓气。
“疼吗?我还特意挑了不是那么痛苦的毒药呢。”路遥遥写着看她,像新月一样弯着的眼睛里没有半分笑意。
路遥遥举起杯子对着她,“敬我们这几日的友谊,感谢你给了我一个机会。”
陈米遭不住疼痛,扑通摔倒在地。
隔壁的姜遇听到声响,睁开了眼睛,疾步过来。
看陈米疼得摔倒在地,姜遇过来搭她的脉,神色凝重。他从腰间拿出针包,开始灸针。
“小少爷你也太厉害了,这几日什么毒都被你看出来了。还好我急中生智,祸害下陈米。你把《医典》给我,我就给她解药。”
扎了几针后陈米疼痛减轻,她看着路遥遥,“你要《医典》做什么?”
路遥遥抿了口酒杯,“我可不是什么丫鬟。做杀手这么多年,我怎会不懂大少爷那种人,拿到东西怎会放我一条活路。我自然要用这《医典》诓一笔钱再走。”
“好了,快给我吧。”
姜遇起身,陈米拉住他,“一听就是很重要的东西,不能给她。”
陈米眨了下眼睛,姜遇看着她。
陈米推开窗子,拉着姜遇就往下跳,路遥遥一惊,赶紧追过来,窗下却没了人影。
她狠狠锤在窗框上,然后大大地叹了一口气,“这下完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拿出腰际的小刀,在月下闪着寒光,“看来要重操旧业了。”
某处医馆——
陈米坐在角落里,疼痛又渐渐开始侵袭上来,姜遇搜了些瓶瓶罐罐,迅疾制着药。
陈米笑,“我还以为你不会跟着我撬锁进来呢,毕竟你那么正直。”
“我会给钱。”姜遇称量着斤两,开始碾磨。
陈米有些困,但姜遇说了让她别睡,她便努力撑着,在脑海里想着什么锄头之下的半截蚯蚓,地里挖到的白色蠕虫,恶心得自己一点都不困了。
姜遇很快制好了药,陈米吞下后舒适了些。
忙忙碌碌,不知不觉天色蒙蒙亮。
陈米和姜遇太累,倚在柜台后的墙边坐着睡着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有人吗?”
两人惊醒,陈米小心翼翼歪过脑袋看,有个戴着帏帽的姑娘走了进来,左顾右盼。
又忘记关门了,这下可惨了,不会被当成贼人被报官吧?
陈米推姜遇上去,压着嗓音,“快快快,给她看个病!”
姜遇疑惑。
“不然我们要被抓的,你给我爹看过病,她也可以的。”陈米推他起来,姜遇站起来。
姑娘看突然窜出个人,吓了一跳,“您怎么不吱声啊?我还以为没人呢。”
姜遇没说话。
陈米拍了拍他的腿,姜遇开口,“你有病吗?”
姑娘一愣,“诶?”
陈米抚额,又拍了他一下。
“我有药。”
陈米在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孩子,没救了……
姑娘犹犹豫豫,“那个,可有滑胎的药?”
姜遇眨了眨眼,陈米也愣了半晌。
姑娘摆摆手,“不是要害人!真的!我、我给你双倍的钱!不,三倍怎么样?四倍也可以的。”
姜遇一直没说话,低头看了一眼陈米,陈米摇了摇头。
姜遇冷着脸,“不卖。”
姑娘拿出块金条,压在台前,“这样也不卖?”
姜遇摇头,姑娘气急,“那我再找别家!”她拿起金条,一眼看到下面压着的绣帕。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是走到了第一个像是单元的部分,嘤嘤嘤
小姜同学有妻管严的潜质……
第8章 两个傻孩子
“欸?你们这儿都是哪儿买的啊?”
陈米弹起来,“姑娘好,我是这儿的伙计。你见过这绣帕?”
姑娘惊得颤了一下,“我之前见杨夫人有个朋友有条类似的,我也喜欢得紧呢,你们究竟是在哪儿买的啊?”
“不好意思,这是家制的,不外卖。请问那杨夫人是?”
“你们是这儿的人吗?连本镇富甲都不知道?这不卖那不卖的,扫兴。”姑娘气呼呼地转身离去。
陈米对着姜遇一笑,“姜遇,说不准我们要见到你娘了。”
姜遇拿起绣帕,细细抚着上面绣的栩栩如生的清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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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城镇富商韩员外府——
杨柳看着窗外柳絮纷飞。
丫鬟春香赶紧过来关上窗子,“夫人您身子不好,不能开窗受风。”
杨柳摸着窗纸,“我想看看。”
“这几日外头风大,等风小了奴婢再带您出去逛逛。说起来老爷又给您买了个院子呢,说是里面的亭子,花卉啊,都好看得紧呢。您到时候定会喜欢的。”
杨柳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听人说,镇上来了位神医。”
春香起了劲,“是啊是啊!听说医术可神了,断骨可复生,腐肉能再造呢!”
杨柳笑,“你又浮夸。”
春香呵呵笑起来,“奴婢是夸张了些,但看过病的人都夸他医术高超啊,而且奴婢之前远远看过一眼,那大夫可年轻俊俏了。”
杨柳担忧地皱起眉,“那样年轻,靠谱吗?”
“靠谱靠谱!奴婢有个亲戚,”春香附在她耳侧轻声说,“一直生不出孩子,之前去看病,前些日子就怀上了呢!”
杨柳眉眼一弯,“真的?”
“当然了!她亲口跟奴婢说的,本来还想去谢谢人家,但神医除了病人一概不见。而且听说他屋外不许聚人,要前一天约好了时间,一个一个去看才行,并且一日也就看二十人。夫人你说,这神医是不是有些奇怪?”
“你不懂,神人自然有其不一般之处。”
春香揶揄,“夫人刚刚还说不靠谱呢,现在就是神人啦?”
杨柳轻轻推了她一下,“你真是的,还拿我说笑。”
“夫人,那奴婢给您去约一日?”
“嗯,你去吧。对了,我听说潭儿病了,你带我去看看。”杨柳起身。
“夫人等等,这风这么大,若是您病了,老爷可得担心死了。”春香愁眉苦脸。
“而且这小少爷不是有梅夫人看顾吗?亲娘照顾着呢,您晚两日再去看望也没什么啊。”
杨柳摇头,“话不是这样说的。潭儿是老爷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孩子,病着的时候不去看,好了再去有什么意义呢?好了,你去给我拿把伞,一会儿挡挡风。”
春香扶着杨柳到了韩潭的屋子,二夫人梅花坐在床头担忧地看着孩子。
“妹妹,潭儿怎样了?”
梅花拭着眼泪,转头看到杨柳,“姐姐你来了!”她走上前握住杨柳的手,哭得更凶了。
“姐姐我可怎么办啊!潭儿昨日就发热了,今天发热得更厉害了,大夫开的药也喝了就是不见好。说起来这孩子一出生就病多,是不是上苍要收回我这个孩子啊?絮儿也是,这几日我给她说媒她就臭着个脸谁也看不上,我也是好心,她还凶我说我一点不懂女儿心,天天往外面跑回家也晚,给老爷丢尽了面子。我说她也不听,我……”
“好了好了,”杨柳打住絮絮叨叨的梅花,“别那么担心,也别哭了啊,大夫可有说潭儿怎么样了?”
梅花抽抽嗒嗒,“大夫说,高热不退,孩子可能就保不住了。”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又奔涌了。
杨柳蹙起了眉,然后又展开眉,拿起手帕给她拭泪,“没事,姐姐听说近日镇里来了个神医,我们这就去请。”
梅花展颜一笑,想起了什么又变得愁眉苦脸,“听说他规矩多,万一我没排上号潭儿来不及救治就这样死了我怎么对得起韩家列祖列宗还有姐姐你忍痛割爱呢?姐姐真的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