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双接过刀，皱了皱眉。
“有一股杏仁味，是你们谁？”
被突然这么一问，那几个警员一愣，半晌一个新人颤颤巍巍的举起手。
“梁法医……是我……我是个Alp……”
话还没说完，梁双看都没看他，就抬起手示意他闭嘴，然后整理了一下手套，又拿着刀子比在死者头顶。
“你出去，你的味道会妨碍我尸检。”梁双说。
“啊？”新人挠了挠头。
助理看不下去了，走到那几个警员身边，“你们都出去吧，主任尸检的时候不喜欢有Alph啊在。”
新人有点尴尬，但是另外几个警员似乎已经习惯了，而且没说什么就出去了，还顺手拉着新人走了。
走出去以后才开始窃窃私语。
“你们说梁法医真的能闻到信息素吗？我来警局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梁法医信息素什么味，我可从来没有见过哪个Omega的发情期这么稳定，每个月固定请假三天……他到底有没有发情期啊？不会是装O吧？”
“不是，装O他图什么啊？”
几个人陷入了思考。
“而且每次都要轰Alpha走，搞得好像自己多那什么一样，整个警局除了口味猎奇的顾队你看还有哪个Alpha对他有兴趣？除了长得还不错以外整天一副死人样子，话也不和你多说……你知道外勤一直有传闻说他是AI吗？”
当然在尸检的梁双并不知道这些。
“录像开始，本次尸检由市局梁双主刀。”
“助理程艺协助。”
“死者外伤头部，窗口成不规则多边形，对冲伤，颅骨断裂，有生活反应，疑为致命伤。现在开始剃发。”
在镜头的记录下，梁双开始用手术刀给死者剃头发。
“死者为男性Beta，身高一米七五，体重一百四十三斤，无手术，面部多处淤青，死前与人搏斗。”助理在梁双给死者剃发的时候一边查看尸体一边说，“没有性侵痕迹，不涉及性犯罪。”
“程艺，开颅。”
第2章
临常市是个商业大都市，全国各地来这里发展就业的人很多，也有不少在在家乡普普通通想来这里寻个出路的。
市源很快就有个线索，死者是楼内住户，是个放高利贷的，仇家众多，排查社会关系的话大概会很浪费时间。
楼门洞对面的ATM监控也显示这死者死亡当晚并没有什么可疑份子进出这栋楼。
排查监控拍查到了当晚有一个并非这里住户的男子，结果是个来找暗门子的，除了端了个窑子抓了俩暗娼以外基本上属于白干。
顾惊蛰气的想打人。
哦他已经打了，好不容易查到这人，费劲抓住以后结果就是个嫖客，顾惊蛰当时就给了他一拳，要不是其他人拦着，这人估计就已经躺地上了。
“老大！想想你的处分！不能再多了！”小姚抱着顾惊蛰的大腿就差往上面抹鼻涕了。
顾惊蛰的三个处分都是因为打人才背的，他抓捕的时候打人，审讯的时候打人，走访的时候还打人，简直要把局长气的心脏病都要犯了。
顾惊蛰因此在行里还有个外号，市局的疯狗，会撩爪子。
顾惊蛰不太满意这个外号，怎么能是疯狗呢，怎么也得是猛虎吧？
前几年因为打人这个事情他在副队长组长和普通外勤这三个身份上反复横跳，前年才当上队长，好不容易消停了一年，结果今年年初就背了三个处分。
下文件的时候办公室对他十分的如沐春风，笑容满面的问他。
“一年不见，你又来啦？”
因为没有可疑人员进出，那么楼里的人嫌疑瞬间上升了。
顾惊蛰愁眉苦脸的抬头看着眼前这栋住宅楼。
十六层啊，挨屋走访，这的多少人啊？跟分局借人吧？要是梁双已经尸检完了能不能借法医助理们用用？
顾惊蛰想。
临常市的设备还是很充足的，手动锯已经彻底淘汰了，梁双开颅用的是电动锯，不过开胸没有电动设备，还是得用手动的大剪子，开颅开胸以后排除了病理等其他致死原因后已经确定脑后的伤是致命伤，而从死者的胃内容物显示他是在吃完晚饭后又吃了些零食宵夜，死亡时间确定是在晚上的十一点了。
助理迅速的和外勤这边通报了死亡时间，方便顾惊蛰他们的排查，不过天台杀人，想也知道多半是晚上，白天即便是天台也有些显眼。
尸检结束后梁双清点好所有要装罐贴标签的东西，便留下死者给助理缝合了。
把大概的尸检报告先用信息发给了顾惊蛰，之后便去写电子文字版的尸检报告了。
拿到初步简易尸检报告的顾惊蛰刚排查到五楼。
这栋住宅楼里租户比买了房子自己住的户主要多，好几家都是合租，走下来以后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因为还要撒出人去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因此顾惊蛰十分的不爽这种重复性的工作。
放高利贷的人死了，最可疑的不就是跟他借钱的人吗？顾惊蛰想，他一放高利贷的住这里是为了接近潜在用户吗难道？
走访到七楼的时候一家住户引起了顾惊蛰的怀疑。
那人是个男性Beta，被顾惊蛰一问就支支吾吾，简直不要太可疑，说谎说自己前两天都不在家，顾惊蛰叫队员去检查监控里，根本没看到他回来的画面。
“你根本就没出门，窝在这里干什么呢？”顾惊蛰眯起眼睛看他。
顾惊蛰本来已经做好了对方奋力抵抗的准备，结果他还没出力，对方就崩溃了，立刻抱着顾惊蛰的大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自己后悔了不想杀人啊还不起钱啊！把顾惊蛰打了个措手不及。
顾惊蛰身后的小姚倒是松了一口气。
很好很好，主动坦白就是好事，省的老大又打人，到时候被反咬一口屈打成招老大又要背处分。
把人押回警局的时候梁双尸检报告还没写完呢，另一个法医助理告诉他已经抓住人了的时候他也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么快吗？”梁双问。
“嗯，说是排着排着这人就认了，心理素质特别差，在家已经绷了两天了，警察一来就受不了了。”助理说。
人押回来就被安置在了审讯室里。
顾惊蛰和小姚坐在他对面，那人唯唯诺诺地看着顾惊蛰，被顾惊蛰一瞪差点要吓哭。
桌子上放了很多物证，顾惊蛰随手拿起套着证物贷的手机。
“今天才想起要买票逃走是不是有点晚？你要是杀人当晚就跑了，我们现在还在抓你的路上呢，保不齐你就顺利逃脱了。”
耳机里立刻咳嗽声响成一片。
顾惊蛰才不管这些人，依旧我行我素，拿着手机在桌子上磕了两下。
“顾队！！！不要破坏物证啊啊！！”
耳机里传来抓狂的咆哮。
“这种国产机都很结实，堪比诺基亚。”顾惊蛰直接怼回了耳机里的人。
接着就听到有人怒摔麦克风，很快那头就换了一个人。
“顾惊蛰，你继续吧。”
这一听顾惊蛰倒是来了精神了，估计是谁也不想听顾惊蛰审讯但是又得有人把关，这群人居然把他们最不待见的梁法医给叫来了，虽说这根本不是法医的工作，原则上说可以算是权责不分，但是好像也没人忍得了顾惊蛰了。
哪怕是局长也束手无策。
来了精神的顾惊蛰正襟危坐，把手机放下了。
“说说吧，为什么要杀他啊？”
“他……他来催我要钱，把我叫到天台的。”嫌疑人说，“还说再不还钱就非我一根手指……他说不行的话可以卖肾卖身都行……说激动了就打起来了，我随手裙耗—霖朳误饲骝鎏欛姒靶拿了一块天台上的碎砖砸了他，没想到这么寸就给砸死了……我害怕就跑回家了……”
天台上经常有人烧烤，所以放着不少石头砖块，有一些比较破旧的确实形状并不规则。
“你就在家藏了两天？”
“我吓坏了啊！今天才缓过神来打算逃跑……你们就来了……”
嫌疑人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顾惊蛰用手指着桌子上摆着的一块带血的砖头。
“这个是凶器吗？”
嫌疑人点点头。
“拿给DNA室。”顾惊蛰用手指点了点话筒。
梁双转头看向其他警员，便有人去审讯室拿凶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