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火锅吃得毫无滋味,还是室友给她塞了两瓶饮料,几乎是推着她去了公园,朱朝阳平时就在那里打篮球,不用说又是她男朋友提供的情报,她扭捏了五分钟还是进去了。
这家伙篮球居然也打得这么好,她站在一边,思索着这个高大强壮的身体里究竟蕴含着什么样的力量。
这时朱朝阳也看见了她,示意暂停,接过尤晶晶递过来的毛巾,一边擦一边向她走过来。
“坐会儿。”他从尤晶晶身边衣服堆里抽出自己的外套铺在台阶上,哥们见状纷纷起哄,明明都认得却故意问这是谁,让介绍介绍。
朱朝阳看向叶驰敏,叶驰敏看向尤晶晶,后者面色苍白。
“我老婆。”朱朝阳拿走她手里的饮料,拧开瓶盖,仰头,一饮而尽。
第4章 开始游戏
这便是恋爱的开始了,每周末她去学校找他,两人约在湖边长椅见面,然后去图书馆,或者看场电影,或者逛街喝杯奶茶,再买点小东西。
两周以后约她看电影,散场后信步走进附近的公园,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他鼓起勇气吻了她。
不想让她发现自己的毫无经验,所以选择在夜晚,可夜晚又太安静,彼此的呼吸声充斥在耳畔,心几乎要跳出胸口,她乖得很,象一只小猫。
月光镀在他们身上,又在脚下投出暧昧的影子。他们处在半明半暗间颤栗喘息,陶醉在兴奋和对未知的恐惧中。
从未尝过这样柔软甜美的东西,灵魂简直要融化在舌尖上,彼此亲到脖子僵硬,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他今天有备而来,提出去宾馆,可她坚持要回学校。
在校门口他郑重其事地问为什么,是太早,还是不想。
“不想。”她淘气地跑开。
有次看完电影夜深了,朱朝阳开玩笑地说去宾馆住,她红着脸拒绝,他也没有强求。
这天叶驰敏去理学院找他,知道会遇见尤晶晶,听说她还没死心,经常以各种借口接近朱朝阳,叶驰敏便故意穿了朱朝阳的运动外套,下摆处只露出热裤一圈流苏边儿,修长匀称的两条白腿十分惹眼。
尤晶晶目光中的挫败感很明显,女人之间的无声战争,本轮她叶驰敏又赢了,她又觉得自己可笑之极,当年一腔抱负誓要同男子争高低,现在居然落到和同性争风吃醋的地步。
朱朝阳却是冷着脸,一把将她拖进旁边的空教室。
“你穿的什么?”他上来便质问。
叶驰敏低头看了看,“怎么啦?天气热,所以我才......”
“有那么热吗?”朱朝阳冷笑,“我看你是享受被万众瞩目的感觉吧。”
他眼神和语气中的鄙视令人难堪,血液刷的冲到头顶,她怒了,“穿什么衣服是我的自由,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是啊,我凭什么,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朱朝阳眉头一扬,“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说着打开门径自走远,留下叶驰敏站在原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一连几天手机都跟死了一般,她无数次想把它打包邮给那个混蛋,然后永远永远不要再见到他,永远不再想起他。
可是她做不到。
这个周末她还是去了湖边,一个人在长椅上坐了很久,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爱上的男人,他的魅力源自钢铁般的意志,而钢铁是永远不会屈服的。
她捂着脸,轻轻地抽泣。
一只手放在她肩上,她惊起回头,看见朱朝阳平静的望着自己,仿佛于他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于她则是失而复得。
“我错了,”她抽噎着语不成句,“你别不理我。”
“我怎么会不理你呢,今天有事,不信你看,......”他翻出手机通信记录给她看,以证明不是故意迟到。
叶驰敏哭着点头,然后便柔顺地任他抱着,这一晚他们去了宾馆。
该发生的终究会发生,只是时间问题。
他打开纸盒,撕开塑料包装,学着小电影里的样子做出熟练姿态,手却有些抖,幸好夜色掩盖了他的紧张。
叶驰敏全看在眼里,窗外的霓虹灯透过薄薄窗帘闪烁不停,他呼吸急促,且半天没武装好,显然不会是老司机。
这会儿她的心里有点平衡了,也有点甜。
第5章 坠落网中
清晨,他先起床收拾一地狼藉,冲了澡,客房服务送来早餐,她还在睡。
然后便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有种攻克大题之后的轻松。
她睡得很沉,整个人陷进膨松的被子里,乌黑长发散在枕边。
“起来吃饭。”他拍拍她的脸。
她不作声,不知是真的累坏了,还是害羞。
他掀开被子,她咕哝一声蜷起身子,修长的双腿交叠折起,洁白床单上洇了几块血迹,他盯着那片片暗红,感觉心底深处什么东西渐渐离他而去,又有某种事物正在萌发。
第一次查到自己帐户后面那么多零,也有类似的感觉。
他轻轻握住她的脚踝。
他老早就发现自己喜欢盯着她的脚脖子看,特别是下午,政治老师讲课讲到大家昏昏欲睡,就是他肆无忌惮的时候了,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变态,女孩子的脚脖子有什么好看......可他连蚊子叮的小红点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拉直她的腿,用笔在膝盖下方画了条线,她一哆嗦睁开眼睛,“你干嘛。”声音慵懒沙哑。
他把被子扔到旁边,压住她的胳膊,在锁骨上又画了一道。
“以后穿衣服,领口不许低过这条线,裙子不许过膝,回去自查,不合格的扔掉,我给你买新的。”
她还没清醒就被他搞糊涂了,雾蒙蒙的大眼睛愕然地看着他,精巧的小嘴微微张开。这神态实在令他心猿意马,又立刻板起脸。
“你现在得听我的,对不对?”
她咬着下嘴唇,艰难地点了点头。
“吃饭吧。”他释然,表情也松弛下来,把她扶起靠在枕头上,又将一杯温热的牛奶放在她手里。
尤晶晶吸引他的是从里到外散发出来的自信,她性格豪爽,身材矮胖说话速度快,举止中带点周春红的影子,他刚来北京时多亏她领他见世面,夜游故宫爬长城,吃烤鸭游后海,所有景点都打了一遍卡之后又请他去自己家做客。
尤晶晶的家令他大开眼界,大门口有警卫员,不是保安。
她的父母对这个小城市保送出来的高材生印象相当不错,不吸烟不喝酒,成绩斐然长相又拿得出手,是一个值得栽培的苗子,中午留他在家吃饭,保姆忙前忙后,他明白,只要自己点头,这一切也会属于他。
朱朝阳猛然醒悟,之后再没有和她单独出行。
就这样,他靠着无师自通的情商,不接受尤晶晶扔过来的绣球,却也不伤面子,两人依旧保持朋友关系。
他喜欢看到叶驰敏眼中的妒意,也喜欢让她有不安定感,同时明白这种报复很幼稚,如同当初她对自己的伤害一样幼稚。
如今他大功告成了,却又改了主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让她陷得再深点,到时候分手会更刺激。
......野性残暴的一面,有一种阅读侦探小说所产生的着魔感,其妙处在于没有答案。
......奇异复杂饱受折磨的人格,想要彻底探究一番他的人生和品格。
叶驰敏合上小说,炽烈的阳光扑面而来,刚刚从故事中抽离又投入现实世界,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刚才那段话正是朱朝阳带给她的感觉。
忘了是谁说的,阳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更引人去一探究竟。
她看过《第一哲学沉思录》,之后好多天缓不过神来,觉得好多地方没有看懂,又觉得处处皆可怕,朱朝阳那个家伙,居然会对这样一个人感兴趣。
第6章 你是我的女朋友
朱朝阳平时很忙,约定半个月在宾馆见一次面。年轻人的精力旺盛,经常整个周末足不出户,三餐都送到房间里。
叶驰敏发现朱朝阳其实很幽默,他们在很多话题上都聊得来,有时候就那么拥抱在一起什么都不说,听着时间在空气中一点点流逝,也觉得很好。
这天下着大雨,两个人窝在床上吃薯片,电视里正放着还珠格格,她给他讲小燕子是谁紫薇又是谁,皇帝最喜欢的不是皇后,容嬷嬷为什么招人恨,他听得很认真。
“我家没有电视,我妈说看电视影响学习,”他坦言,“所以那时候我从来插不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