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翼突然在这时插了嘴，他满脸的不岔：“阿尔弗雷德早就看到了，他要让布鲁斯在家里请家教。但是布鲁斯却拒绝了，他坚持要在学校上学！为了谁难道还不够明显吗？那家伙装瞎子也要有个限度！”
“我们让达维徳来完成这个计划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错误！”
“他已经够了！就算蝙蝠侠真的对他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他也不应该将怒火倾倒在一个小孩子身上。我们的做法是对布鲁斯的折磨！是作为帮凶对他的进一步伤害。”
*
[达维徳。]
达维徳半敛起眼眸，手中的珍珠上干涸的血迹刺目惊心。他却一直没有将血迹擦去。
[你究竟有多讨厌布鲁斯·韦恩？]
芭芭拉的声音严肃。
达维徳手掌一翻，那枚珍珠就彻底消失了踪影。
他抬起手拿起桌子上的中性笔，刷刷在试卷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达维徳·杜马赫。
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话会在寂静无声的教室里造成怎样的影响，以一种冰冷的声音陈述着事实：“厌恶到把他杀了。”
教室前方坐着的老师咳了一声，警告地看着他：“达维徳！”
他身旁的几个学生都惊恐地看了他一眼，还有个别几个，看着他满脸的兴味。
达维徳乖巧地道了声歉。
脑海中的声音也消失不见。
一直到考试结束，达维徳拎着书包开始在课表上找自己下一节课所在的教室。
[达维徳，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在学校餐厅吃过饭？]
达维徳挑了挑眉，不知道为什么渡鸦会问出这种问题：“你知道我不需要进食，小乌鸦，甚至连呼吸都不需要。”
颈上的皮制宽项链在灯光下反射着独有的光芒。
上面纹制的金色小字：D·D从头到尾都在不停地提醒着他，是个怎样的怪物。
[你起码要演一演样子吧，达维徳，很多人都在关注着你。]
达维徳沉思了片刻，觉得事情的真相一定没有这么简单。渡鸦让他到食堂吃饭绝对另有用意，但具体是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好吧，我会去的。”
毕竟他也不想被抓去做解剖。
哥谭公学的伙食还算是不错，他端了了些土豆泥和薯条，随便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然后开始享用自己久违的午餐。
味道还可以，薯条有些冷，土豆泥味道有些淡。
但他相信渡鸦让他关注的并不是这些。
他几乎是瞬间明白渡鸦要让他关注的是耳边响起的熟悉的心率。
修长的手指拿起薯条在番茄酱中蘸弄，直到金黄的薯条除去他手指捏着的地方以外都粘上了红色的粘稠酱汁。
他早就没有了将手上的东西咽下去的食欲。
“你怎么还不快滚？将这里当成你家的后花园吗？”
陌生的声线在他耳边响起。
接着那个熟悉的心率有了些许的改变，紧接着响起的是他熟悉的奶音：“我没有...”
达维徳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沾满了番茄酱的薯条，一口咬了下去。
“还没有？没有你为什么还厚脸皮的待在这里？快回你的管家怀里哭诉吧，小少爷。”
“我好怕啊～”
“不是吧，你居然还告诉你的管家。”
“真了不起，全世界估计也只有这种家伙才能雇得起管家吧？那什么管家还没有私吞掉你的财产吗？”
“…不准你们那么说阿尔弗雷德！”
“我就是要说！哈哈，你瞧他还生气了！”
“回你的管家怀里哭鼻子啊，谁让你的死鬼老爸老妈已经死了呢？”
“住嘴！你们凭什么这样说我爸爸妈妈？！”
达维徳面色平淡地用薯条艰难地沾着酱。
这些酱汁似乎有些顽固。
[你...]
渡鸦似乎打算说些什么，但马上就被达维徳打断：“这又不关我的事，谁让他一定要到学校来呢？”
他将薯条一把插进“酱汁”里，站起身，端起餐盘大步走出餐厅。
将餐盘随手放在了回收站，猩红色的眼眸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角落里的人群。拳头与肢体相撞的声音大得出奇。
他收回了目光，在像摩西分海一样分开，对他避之不及的人群让开的通道中信步走了出去。
餐盘上已经变冷的薯条被狠狠插进了几乎没动过的土豆泥中——这正是渡鸦想提醒达维徳的。
他早已经平静的心脏从未对任何事情跳动过，也从未因任何事情动容过。
布鲁斯·韦恩过得怎么样从来都不关他什么事。
反正他只要保证他不会成为梦魇骑士团中的一员，也不要成为蝙蝠侠。其他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无所谓。
他根本不想让蝙蝠侠幸福。
他乐意看到他痛苦。
蝙蝠侠的痛苦是他最大的欢愉。
…
只不过。
达维徳抿起唇，停下了脚步。
就算是痛苦，也只能是自己给予的。
他转过身，看着一群人有说有笑地走出了教室。
领头的人似乎和他有几节共同的课，他看到达维徳的时候眼睛一亮，居然兴冲冲地凑了过来：“哟，这不是莱恩吗？在这里干什么呢？你到底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板球社？”
“我有些不明白，布鲁斯·韦恩哪里惹到你们了？”
达维徳垂眸，令人萌生惧意的猩红眼眸静静地看着他的这位同学。
“布鲁斯·韦恩？”
他愣了愣：“啊，我忘了你以前还和他关系不错。但你不是早就不和他玩了吗？也没什么，只是他让我觉得不爽而已，他居然和他那个管家告状。只有三岁小孩才会那样做。”
“嘿，兄弟。”
他拍了拍达维徳的肩膀：“别说这些了。之前你踹西恩尼斯那一脚真是帅呆了，他实在是太恶心了！”
“碰！”
回应他的是和黑面具所遭受过的同出一辙的一脚。
“格莱尼？”
“你干什么！”很快就有人也扑了上来，达维徳轻描淡写地挡住了他的攻击，然后一个过肩摔将他扔在了地上。
“我最讨厌别人叫我莱恩。”
达维徳懒洋洋地坐在被他打得鼻青脸肿的“同学”身上，看着他们无力地瘫在地上呻。吟着。
他从这位可怜的“同学”身上翻出香烟和打火机，烟雾顺着指尖蜿蜒而上，模糊了他的面孔。
猩红的眼眸危险地半眯着，他看着走廊的窗户外，坐在楼下隐蔽角落长椅上喂着一只蓝色皮毛的猫的小小身影，慢悠悠地吐出烟圈。
稚嫩的脸上是与年龄及其不符的厌倦和狰狞。
这个恶魔抬起脚踹了踹倒在他脚旁的人，猩红的眼眸中是漫不经心的冷意：“算我求你们，退学吧。你们上学除了打架什么都不干，一群人还连我一个都打不过，有什么意义？”
“真的。这所学校的修建人还是韦恩家族，你们被政府免去的学费也是韦恩夫妇纳了最多的税。”
“退学吧，算我求求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有助于蠢作者勤奋更新～
第6章 －32-5
布鲁斯在学校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只有着蓝色奇异皮毛的小猫。
它看起来稍稍有些营养不良，但很乖巧。
布鲁斯每天都会抽出一点午餐时间来喂食它。
小猫是他在学校里唯一的朋友了，他悄悄给它起名叫莱恩。
看着小猫用舌头舔舐掉他手掌心中的水，舌苔上的倒刺刮过掌心带来些麻痒的感觉。布鲁斯轻柔地摸了摸它的耳朵。
一双漂亮的湛蓝眼眸充满了温柔。
最近他很少看到那些诡异的画面了，只是偶尔会从一些不太应该的角落里蹦出些蜥蜴、蛇、蜘蛛以及其它的一些东西。
学校里总是找他麻烦的人莫名其妙地转学了，他听到有人在厕所议论是达维徳干的。
但没有人有证据，那些转学了的孩子们一个个都咬紧牙关，怎么都不肯说出一个词。
布鲁斯有些茫然，他知道达维徳变了许多。但他觉得达维徳并不像是干出这种事情的人。
他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达维徳就只是乖巧的站在他父母的身边。穿着一套大概是校服的小西装，脸庞比他曾经见到过的任何人都要精致，就像是橱窗中出售的女孩子最喜欢玩的给它们换衣服的大型娃娃。
特殊的白发柔软卷曲，贴在颊边。他的肤色也很白，比正常人要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