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辰笑了笑,驱马到军营门前,项凌见云天辰一脸笑意的下了马,笑脸立马就收了起来,轻轻皱起了眉头,他本就不想云天辰见到这一幕,定又会嘴欠的说他一通。
云天辰二人经过项凌的身旁,停下身来打了个招呼道“表弟,可有食晚饭?”
项凌斜睨着云天辰道“关你什么事,还不赶紧去操练你的兵。”
云天辰自然懂项凌的意思,就是想让他赶紧离开此处,可还没等他开口,项凌面前的女子便朝他施礼。
“曹玉柔见过云公子。”
云天辰眉头一抬,这位曹玉柔姑娘居然知道他的身份。
“玉柔姑娘多礼了,你是郎中令曹肃的女儿吧,我记得曹大人的老家就在玉楔。”云天辰道。
话音刚落,项凌双手环胸,直盯着云天辰,接话道“没错,你可以走了。”
听到这话,一旁的巫乐天投来了一个冰冷的眼神,项凌看见了,将后话往回咽了咽。
而同样将他看着的,还有曹玉柔,那眼神似乎在说“我还没开口,怎么轮到你讲话了?”
项凌见到曹玉柔的眼神,捏了一把汗,立马尴尬的拉起个笑容,极为不情愿的吐出一句话“玉柔,这两位是云天辰和巫乐天。”
曹玉柔回过头,脸上的笑容立刻变得温柔道“见过巫公子,云公子说得没错,我爹就是曹肃。”
这一切云天辰都看在眼中,心道曹玉柔虽看起娇小柔弱,这副身躯之下却是个烈性女子,看她刚才的那番举动便能看出,他表弟能如此乖巧是有原因的啊。
“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进去了,表弟,可要好好待玉柔姑娘。”云天辰微笑道。
“二位慢走。”曹玉柔施礼道。
项凌眼角一抽,他似乎在云天辰眼中看出一丝戏谑,若是以前他定拳头抡了上去,可是此刻身旁有个曹玉柔,他动也不敢动,只能默默的看着云天辰离开的背影。
“回到刚才的话题,你还没有回答我。”曹玉柔脸上挂着微笑,那双杏眼闪烁着狡黠的光茫。
项凌立刻回过神来,身子僵了僵,他以为能这样逃过去,没成想还是逃不过,赔笑道“玉柔,玉柔,你也知道我是个粗人,你不管如何,永远都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
曹玉柔深吸一口气,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一脸傻笑的项凌,轻摇头道“罢了罢了,我今日用的是你送与我的胭脂,好看吗?”
项凌头上冒着虚汗,这不会又是个坑吧,等着他往里跳,悬着颗心支支吾吾道“好..好看极了。”
曹玉柔温柔一笑道“你喜欢就好,明日说好要去花桩陪我摘花,你可还记得?”
看着曹玉柔那张可爱灿烂的笑脸,项凌脸一红,连连点头道“记得记得,不敢忘!”
“呵呵,你记得就好,天色晚了,我先回去了,明日你会来府上等我吧。”
曹玉柔眨了眨眼睛,身躯向前倾,腰间的一串铃铛轻轻摇摆发出清脆的响声。
突然的靠近,项凌红着脸摸了摸头,笑道“嘿嘿,那是当然,玉柔一路小心。”
曹玉柔笑着转身离开,坐上会府的马车,项凌的视线才收回,可脸上的绯红还未褪去。
“哟,项凌,脸怎么这么红,害羞啊?”
项凌耳边突然传来个欠揍的声音,手还勾住了他的脖子。
“尧忠,不想死就闭嘴!”项凌厉声道。
尧忠一挑眉,啧啧道“脾气这么大,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项凌道“尧忠,你闭嘴!”
尧忠嘿嘿一笑道“话说,今日又有猪蹄子吃,可香了,你可吃了?”
项凌道“都说了别跟我提猪字,小心我把你当猪宰了!”
“可是猪蹄可香了,你真不打算尝尝?”
“尧忠!闭嘴!”说着就抡着拳头要揍尧忠。
尧忠赶紧避开“哈哈哈,逗你的,项凌大哥我可得罪不起。”
云天辰看见了这二人边走边打闹着,笑着回过头扭了扭脖子,身穿战甲,手拿战戟,眸子一凝,看着对面手拿雪狼刀的巫乐天,勾了勾手指道“阿呜,可要手下留情。”
巫乐天挥动雪狼刀,点头道“天辰的武功大有进步,不过,光与我切磋还不行。”
“多谢阿呜夸奖,阿呜认为我该找谁去切磋?”云天辰问道。
“这军营中,自然有武功高强者。”巫乐天说道。
云天辰细想了一番,突然想起一个人来,点头道“多谢阿呜提醒。”
话落,云天辰便拿起手中武器朝这巫乐天攻了上去,兵器碰撞间擦出一串火花,云天辰如今的速度力量以及敏捷度都提升不少,还得多亏了巫乐天每日陪他切磋,还指导了他不足的地方。
巫乐天并未用出全力,毕竟他与常人的力气大有都很大的差异,而他身体各项感知力也让他在武学方面比旁人更加容易掌握,学得更快,且过目不忘。
☆、【作善鬼神钦,作恶遭天遣】
入夜,薄云遮住了月,朦朦胧胧,有人睡的香甜,自然有人辗转难眠。
纳兰琰倚在窗边饮酒,喝得有些醉意了眼前便浮现云天辰的脸,伸手却触碰不到,幽幽叹了一口气,有些困意便关了窗躺回了床榻。
第二日辰时,云天辰去了一趟张家寿材馆,查验那批自己买下的棺材,见到了周府管家,一副富态之象,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可云天辰从话语中能听出来,此人也是个唯利是图之人,人不可貌相,谁知道皮囊下又是什么丑恶的面容。
与周府管家见面交谈后,他心中已经确定了他的猜想,只要去查证便知是否正确。
从一开始听到小沰镇义庄的怪事起,他就开始逐步调查,毕竟义庄与紫铜有联系,而小沰山雨夜那晚三个抬木料的人遇到的诡异棺材,棺材里的人并未死,而从棺材里出来的人便是此刻关在院中的那个疯傻的孩子。
而这个孩子是玉楔城的流浪乞丐,这些乞丐死后都会被送往义庄放七日再入义冢,而这些装尸体的棺材都是由张家寿材桩提供,并且这批棺材都不同于其他棺材,外行人自然看不出,他也是请教过造棺材的人,而他查验他置办的那些棺材时,发现棺材内的底板敲着有空响声,从而确定棺材底部还有夹层。
而夹层又用来干什么?
云天辰猜想是用来装紫铜,起初他认为只是利用棺材来运输紫铜而已,却不料又遇见了那个疯傻的孩子,从而又确定这副棺材不仅仅只是运输紫铜那么简单,还有一个运输人的作用,还真是物尽其用,让他都不禁感叹了一番。
那个疯傻的孩子并未死,只是被下了迷药,估计途中醒了,吓跑了抬棺人,又吓跑了三个抬木料的,根据他口中念着的‘棺材’和‘有毒’,云天辰猜想有人故意在布施处的饭菜里下药,且时间不定,待这些流浪之人吃后突然一睡不醒,便宣布其死亡,然后运往义庄,再从义庄运送到别处,而棺材最终要去的那个地方,一定更接近事情的真相。
所有的事情也就串联起来,这些贪财小人勾结在一起,试图用鬼神之说来掩盖自己的恶行,都说生财有道,这些人偏偏不走正道。
就因为流浪乞丐是最不起眼的,所以根本没人关注这些事,乞丐的死活对于他人来讲,根本就不值一提。
张家寿材馆有问题,布施处有问题,周府管家更不用说,而那个义庄他还未前往调查,这是最后一步。
巫乐天并未与云天辰一同前往张家寿材馆,而是去了军营代替云天辰练兵,云天辰回到城中已是午时,正好可以去天香楼赴约倪愿。
天香楼自然是玉楔最有名的酒楼,达官贵人齐聚之地,看天香楼的气派的门面就知道此处定是奢华之所。
云天辰前脚刚踏入天香楼,纳兰琰也刚刚好来到此处,他自然看见了进入天香楼的云天辰,就在刚才才去玉器坊出来时,撞见了一个小孩,小孩给了他一封信,这封信上的字,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了,今日又出现了,自然是那个神秘人送来的,他一直对此人耿耿于心,此人知道盐庄的事,他却无法得知此人是谁,自然恼心。
信上只写了一行字,“天香楼,云天辰”。
因此,他来到了天香楼,本来自己还无法面对云天辰,可这封信来的时机,说来真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