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先前那三个巴掌,这个轻得都算不上巴掌的巴掌,让郎长清委屈极了。郎长清一手摸着脸,委屈巴巴的:“你为什么打我?”刘萤儿脸上通红,她一时慌张就拍了过去,也没用力,但也立马后悔不已,可被她这般问着,又不肯认错,底气不足地狡辩着:“谁让你亲我的!”
郎长清依旧一脸委屈:“我,我……”话没说完就被刘萤儿截了过去:“你什么你,你以为你是女子就能随便乱亲人了吗?”
“你……”郎长清才说了一个字,又被刘萤儿打断:“我什么我,我让你亲了吗?”
郎长清眨巴眨巴眼睛,低下头去,轻声道歉:“对不起。”刘萤儿看她眨巴眼睛时,长长的睫毛像是刷在她的手心,让她觉得痒痒的,偏过头去,没有说话。看见手上还拿着荷包,赶紧将荷包塞进郎长清的手里:“这个你放好了,丢了可别怪我不客气。”
郎长清将荷包收好,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便起身回府。郎长清慢慢走着,还在想着方才被打的事,想着不知哪里出了岔子,突然感觉小手指被轻轻抓住,偏过头去,刘萤儿却是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往前走着。
郎长清笑了笑,手一翻转,将那软软的手握在手心。
第10章
郎长清去肃西的时候,骑的还是进定南时的那匹马,身后战士依旧扛着那柄银戟,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腰间挂着一个香囊。刘萤儿还是站在酒楼上看着,与初见时心境大不相同。
似是心有感应,郎长清路过酒楼时,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恰好瞧见了刘萤儿。郎长清向她笑着,用唇形对着她说了一句:“等我。”刘萤儿点点头。过了许久,已经看不见人了,她才坐回桌边。明月感慨着:“将军既俊俏又威猛,别说定南,纵是整个北靖也寻不出能与其媲美的。”
刘萤儿看着她,笑道:“你这般喜欢,不如等将军回来,我替你问问,让将军收你为妾?”明月赶紧摆手:“奴婢不敢肖想,奴婢只是觉着将军这般的人物,做个郡马是真真好的。”她就站在刘萤儿边上,哪里没瞧见郎长清回头看自家郡主的目光呢?
刘萤儿在家等了三日,四处打听也打听不到军中消息,军情只会上报宫中,他们王府虽近在肃州,却无从可知,只能等开战了,才能四处打听一些。军报没有,家书却是能来定南的。刘萤儿打算去将军府问问郎长白,可有什么消息。
刘萤儿去将军府的时候,郎长白并不在家,刘萤儿竟也不走,就在前厅等着。将军府里的管家得过将军的吩咐,要好生对待端和郡主,端和郡主在这儿等着,他们便四下去寻三少爷。
郎长白一脸扫兴地回了府,看见刘萤儿没有好气:“你来做什么?”刘萤儿见他只顾玩乐,气不打一处来:“你兄长在外头与人斗智斗勇,你倒玩得开心。”
郎长白哼了一声,一甩扇子,在一旁坐下,倒是很自觉不去坐那主位,纵是郎长清不在,他也不敢放肆:“你管我这么多,难不成想做我二嫂?”说着,又哼了一声:“你别做梦了,我定会同我二哥说道说道,如何都不能娶你进门。”
刘萤儿羞恼不已,一拍桌子:“你休要胡说八道!我只是替你二哥不平,她辛辛苦苦在外打拼,你却这般不争气。”
郎长白轻摇扇子,喝了口茶:“那再好不过了,我二哥这般宠你,若是你做了我二嫂,我哪儿还有什么好日子过。”一想起,二姐临走前还嘱咐自己要护好刘萤儿,心里越发不快,自己二姐向来都是最疼自己的,偏偏这个刘萤儿一出来,就把自己挤下来了,若不是二姐事先嘱咐,他当下早就将人轰出去了,这般想着,他忍不住轻声念叨一句,“红颜祸水。”
刘萤儿哪里没听见,咬牙切齿:“若我做了你二嫂,我头一件事就是替你寻门亲事,让你努力为郎家开枝散叶,好叫你二哥能早日在家里歇息。”
郎长白没有说话,先是上下打量了一遍刘萤儿,又让边上的人退下,才开口:“郡主大人,你该没有和我二哥做下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吧?”
刘萤儿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怒目斜视:“你以为人人都同你一般?”郎长白摇了摇头:“我只是诧异,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会对人说教这些。”刘萤儿也皱着眉,诧异问着:“你明知你二哥是什么人,为何总觉着我与她是一对?”还说,还说她喜欢我。
郎长白翻了个白眼,继续摇着手上的扇子:“我郎长白浪迹情场这么多年,你俩之间的不对劲,我一看便知。我二哥要娶妻,我自是没什么话说,我巴不得能有个人好好陪她,只是,我看你不顺眼,不想你做我二嫂。”
“你二哥娶谁,与你有什么干系?”刘萤儿也是无语,郎长白这人正事不干,倒是还想管他姐的亲事。
“怎么没有关系?若我二嫂是个贤良淑德的,我二哥过得舒服些,我的日子也能好过些。你这骄纵的模样,一看就是要我哥伺候你,保不准还得我们一大家子伺候你一个,不行不行。”郎长白对自己要娶什么样的还不清楚,对二姐娶个什么样的倒是清楚得很,显然不是考量了一日两日了。
刘萤儿冷笑一声:“你怕是管不着这么多,你二哥喜欢哪样的,哪儿是你能管的。”郎长白将扇子收好,放在一旁:“想来这么点日子,我二哥对你也还用情不深,我多说几句,你怎知没有效用?”
刘萤儿也不再与他纠缠,她来此本就不是为这事,她怕是再与他说下去,会被气死:“你二哥那儿可有什么消息?有没有寄家书回来?”
说到这,郎长白得意起来:“你看吧,她喜欢你又如何,这家书还不是寄给我。”郎长白晃了晃脑袋,继续说着:“他们到了定南就开战,这几日怕是忙得很,只开战前寄了家书来报平安。”
刘萤儿点了点头:“若她再寄家书来,你便送到王府来。”
“凭什么?”郎长白极不服气。
刘萤儿站起身来:“凭我当定你的二嫂了,你若是想今后日子好过一些,便老实听话点。”说完也不等郎长白说话,便走了。
刘萤儿收到郎长白拿来的信时,已是十日后了,原来郎长清快速攻下一城后发现,西岚边防薄弱,便乘胜追击,写信时已经准备攻打第三城了。刘萤儿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一些,只是又有些生气,这人说好的攻下一城便回来,怎的在那边就不知道回来了?只是看到信末那一句“王府可好”后,气消了一些。
一晃半年过去,郎家军大获全胜,攻下西岚七座城池,西岚求和。郎长清回到定南的时候,一如她当初模样,只是晒黑了些,瘦了些。刘萤儿看得心疼,却又十分安心,能平安归来便好。
郎长清并不会在定南待很久,她歇息两日便要回京述职,此次大获全胜,奖赏必是不少,这倒是急了明月。明月终究没忍住,在刘萤儿耳边念叨着:“郡主,您说将军此次立了大功,回了京城还会回来吗?”
刘萤儿也不知,但想着西岚还在,郎长清怕是还会回来镇守:“该是会回来的。”明月还是不放心:“您说将军这般回去,圣上会不会给他赐婚一个公主或者什么小姐的。”
这下,刘萤儿也有些慌了,她让明月去把将军请来。明月自然卖力,亲自跑去将军府,将人请了过来。
郎长清来到王府花园的凉亭子里,明月带着人都撤了个干净。郎长清恭恭敬敬地朝着明月鞠了个躬:“郡主找我有何要事?”
刘萤儿示意郎长清在一旁坐下,两人许久不久,竟多出了一些生疏,心中颇为失落:“将军可还记得,曾经应承过我,小事皆由我做主?”
郎长清立马点头,刘萤儿便开门见山:“你此次回京,若是圣上给你赐婚,你不能答应。”郎长清听了,眉开眼笑:“抗旨不遵可不是小事。”
刘萤儿气定神闲,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那你便说你已有婚约在身,我便委屈些,若是他们问起来,我便帮你瞒一瞒,你自己的身份自己最清楚,赐婚的事万万不能应。”若不是郎长清已经猜到了她的小心思,见她这模样,听她这话,还真要以为她大义凛然不想让自己身陷囹圄罢了。
郎长清摆出一副严肃神情,皱着眉头:“这恐怕不行,这是欺君之罪。”刘萤儿也泄了气,没有言语,郎长清点了点桌子:“我有一计,不知郡主能否替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