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京京的指腹轻拭她的唇瓣，温言软语地开口说道：“不可以。”
周折差点以为自己听错。
因为冯京京的语气太温柔，眼神也太含情脉脉，分明就是应该同意的样子。
“你……是说真的？”
周折一双眸子湿漉漉亮晶晶，显得委屈又可怜。
因为趴伏在冯京京身上的缘故，睡衣的领口滑下一大块，半露着肩膀和锁骨。
诱人，实在是很诱人。
冯京京也不是无欲无求的得道高僧，做不到坐怀不乱。
她同样心痒难耐，不想放过这送上门来美味，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周折及时地抓住了她的这一点细小的变化，露出狡黠的笑容：“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和我玩欲拒还迎呀女朋友？”
冯京京没来得及回答，周折就毫无章法地对她身上的衣服动了手。
她抓住周折作乱的手，忍不住笑道：“小折，再等等。”
周折很吃她这一套，听着她那副宠溺的哄小孩似的的语气，就当真像个乖宝宝那样停了下来，睁着漂亮的眼睛盯着她看，“等到什么时候？”
她在这方面表露出来的渴望很直白，混合着骨子里透出的天真，连提这样的要求也显得纯粹和深情。
冯京京的笑意中多出来一点揶揄的味道，说：“等小折长大。”
周折拧着眉，左看看右看看，仍是不解：“我和你一样高，一样大。”
“可是我上个月刚过了生日。”冯京京竟然笑出了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幽幽地反问道，“小折你呢？我记得没错，应该还差几天时间吧？”
她当然没记错，周折生日在正月，也就是春节里，大家忙忙闹闹过春节，周折忙忙闹闹过生日。
经常忙着忙着就忘了自己还有生日这回事。
周折有些不服气：“你也差不了我几天呀，还说什么等我长大，搞得好像自己比我大很多一样。”
冯京京继续挑衅：“那我也没有办法，大一分钟，那也是大，还不是要喊姐姐，你看我跟南南就知道了。”
周折说：“我才不要喊你姐姐，我要喊你女朋友。”
“宝贝乖，从姐姐身上起来好不好？”冯京京似乎爱上了在这件事上占周折的便宜。
周折急不可耐地把便宜占了回来，抱住冯京京在沙发上欺负了个够。
不过还是按照冯京京的想法那样，没有真的做些什么。
按周折的意思就是，告白和初吻已经够随性所至一时兴起，所以就让两人的第一次“深入交流”来得更有仪式感一些吧！
十八岁生日，这个时间就充满着仪式感。
这是个只要一提起就会回想起来的时间点。
除夕夜的前一天，冯南南回到了家中。
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赖在沙发上打游戏。
周折前后左右打量着她，见她与从前并没有什么不同，感到费解：“幽姐就没说给你训练训练什么是仪态万千端庄优雅吗？”
冯南南看看她又看看冯京京，最后问自己的妹妹：“你觉得我仪态不够万千吗？”
冯京京很诚恳地告诉自己的姐姐：“反正不优雅。”
周折眼看着冯南南又换了个打游戏的姿势，感叹：“这仪态何止万千，都有亿万了。”
冯南南头也不抬，不屑一顾：“切，我干嘛要优雅。”
周折：“你将来可是亿万少男少女的梦中情人，乐坛女神，不优雅，你对得起观众的眼睛吗？”
冯南南又切了一声，“爱看不看，你们南姐姐我又不靠脸吃饭。”
说着她抬起头，分别冲对面的周折和冯京京得瑟地挑了下眉，“姐姐靠实力的好吧。”
周折对此毫不怀疑，即便刚才那句所谓的女神应该优雅，也只是彼此都懂的玩笑调侃。记忆中，几年后的冯南南之所以胡作非为成那样也照样被捧着护着、成为一颗越升越高的星，一来是冯京京这个霸道总裁亲妹妹舍得给她砸钱，二来，更重要的就是，她的实力很能打。
冯南南回来后并没有让冯家变得更热闹，家里还是像往常一样，看不出什么跨年的氛围。
冯效堂年底了还为了一笔大生意飞去了地球的另一边。
冯南南的朋友们各自有各自的热闹和欢喜，窝在家里等待过年，冯南南只好也留在家里睡大觉，待到身上长蘑菇。
除夕夜那天，冯南南和冯京京姐妹两人意思性地买了一堆零食，各自占据沙发的一角，装模作样地看着跨年的晚会。
外面倒是安静，只是放眼望去灯火通明，远方夜空中有绚烂的烟花盛放。
因为只有两个人，食量也都不大，胃口也都不太好，连何秋寒说要给他俩订年夜饭都被拒绝了。
放在平时，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视算得上是件很享受的事情，今晚却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两人都不是第一次以彼此为伴，在全国各地都沉浸在节日气氛中的团圆时刻，守着这个冷冷清清的家，但是仍旧不习惯。
“哈哈哈哈。”冯南南望着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晚会小品节目，发出生硬的笑声，顺手往嘴里塞了块薯片，百无聊赖地嚼着。
冯京京沉默地看了她一眼。
冯南南大呼无聊：“我想睡觉了。”
冯京京思考片刻，说：“睡吧。”
对方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笑得饶有兴味，“你不睡啊？坐在这里准备等谁？”
她给了冯南南一个坦然的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冯南南幽幽叹了一口气，“好吧，我也不睡觉，我骗你玩的，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孤单寂寞地坐在这里等人呢。”
冯京京不说话，冯南南继续打开了话匣子，故作恼怒地说：“哎！这是哪个无情无义的薄情人，到现在都不给我们家京京打电话，一条问候的信息都没有，也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寻快活！可怜我们家京京，痴痴守候，还要面对这种无聊节目的折磨。”
冯京京无奈地摇了摇头。
冯南南装作并没有看出来对方的无奈是冲自己来的，挪了位置靠到她身边，伸手揽住她肩膀，安慰道：“京京不哭，姐姐陪你。”
冯京京望着她浮夸的演技，感叹她的演技水准真的很稳定。
过了会儿建议道：“那看电影吧。”
冯南南说：“好，我想看恐怖片，来吗？”
冯京京摇头：“不来。”
冯南南狡猾地笑：“我陪你看你都不愿意，难道只有周折陪你才行？”
她知道冯京京是害怕，趁机打趣：“抱着我难道就没有安全感？”
冯京京：“……不看。要不你就去睡觉。”
冯南南啧了一声，服软：“好吧，看喜剧，看爱情，不看恐怖。”
冯京京这才没有表示不满。
两人关了灯开了投影，巨大的屏幕开始上演鸡飞狗跳荒诞离奇的公路喜剧，与今夜到处洋溢的团圆和谐的氛围并不相同。
冯南南虽然装作替冯京京鸣不平、抱怨周折，但是也明白周折有自己的家，并不是全部属于冯京京。
在今天这样的团圆时刻，周折总不可能抛下那个温馨热闹的家，全程都留在这里。
她们清楚这一点，所以甚至都没有主动联系周折，生怕因为自己的原因打搅到别家的团聚。
冯京京收到了很多条拜年短信，往年都是一扫而过，今年一条条查看，不想错过周折的。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冯京京和冯南南的手机先后响了。
屋子里光线朦胧，氛围沉寂到近乎抑郁。
冯南南窝在光线昏暗的沙发角落里，看电影看得迷迷糊糊，瞧见冯京京拿着手机从她身边经过，走到了客厅的另一边墙脚接听电话。
接着就是隐约的对话声。
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尽管分开的时间不到一天，冯京京还是感觉好像有千万年那么长的时间没有听过这个声音，让她在等待中变成化石。
周折在电话里神秘又兴奋地说：“快抬头，你看到了什么！？”
冯京京抬头瞧了眼，说：“太黑了看不清。应该是家里的天花板吧。”
电影还在放，进入一段热闹的群戏，众角色吵吵闹闹似乎随时要打起来。
背景音噼里啪啦地乱响，周折感到奇怪：“你在哪里？”
冯京京说自己和南南在家里看电影。
周折这才恍然，被自己刚才的第一句话蠢哭，改口说道：“你快出来，和南南一起，我们这边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