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有心思去想她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亏她一直以为凭她的咸鱼本事,她这辈子别说嫁人,她连初吻都不会献出去。
——她老早还想过等她死了,她的墓志铭上要有这么句话,“请以初吻予我终老”。
正想着,身边的人开口道:“不是说要睡了?”
姜洛唔了声:“睡不着。”
容景道:“酒还没醒吗?”
姜洛说:“不是。”
容景说:“那是因为什么?”
姜洛默了下,才说:“因为你啊。”
她又揉了揉嘴唇。
好歹她虽然有未婚夫但其实没谈过恋爱,突然初吻没了,她少女心发作,哪能这么快睡着。
便又揉了揉,同时脑子里也继续播放刚才那两次的亲吻。
却感到有不属于她的手拨开她的手指,按上她唇。她一愣,未及动作,那手的主人已经不打招呼地靠近,随即是已经感受过两次的柔软,带着已然熟悉极了的浅香,又清浅又紧密地吻上来。
姜洛那颗正扑通扑通的少女心顿时“哐”的一下,不会跳了。
她宕机了。
她睁眼看着那昏暗中不甚清晰的脸容轮廓,恍恍惚惚地想,这是第三次了。
一晚上,她居然被他按着亲了三次!
及至容景退回去,说这下好了没,能不能睡了,她才慢半拍地答,没好,不能。
“那要怎么办?”她听见他低低地笑,“不若我也不睡了,我陪着你。”
姜洛听着,陡然一个激灵,说不用。
开玩笑,他天亮后得去上朝,万一他在朝堂上打瞌睡,不知道的以为他又熬夜批奏章,知道的不得指着她鼻子骂她就知道缠着陛下,不让陛下好好休息?
祸国妖后的名头她可担当不起。
遂飞快往衾被里一缩,盖住脖子,也盖住嘴巴。她声音闷闷地说:“睡了睡了,再不睡天都亮了。”
说完翻身,把后脑勺留给容景。
容景又笑了声。
他合眼安睡。
六月的天亮得早,天际刚浮出一点微白,高公公还没领着宫人们入内,容景就已经醒了。
他坐起来,转头看姜洛,正待给她掖被角,就见她伸手揉眼睛,问什么时辰了。
容景道:“还早。天刚亮,你可以再睡会儿。”
姜洛摇头:“不睡了,待会儿贵妃她们要过来请安。”
她也坐起来,然后掩唇打了个哈欠。
看她迷迷瞪瞪的,完全没睡醒,容景道:“等贵妃她们走了,你可以睡个回笼觉。”
姜洛说:“你睡吗?”
容景说:“今日朝堂事不少,等你睡的时候,怕是映辉殿还没下朝。”
姜洛哦了声,说辛苦。
料想鲜少有人会同他说这样的话,他抬手顺了下姜洛额发,动作间十分温柔。
接着他就要唤高公公进来,却听姜洛道:“你等下,我有句话想问你。”
再不当着他的面问,她怕回头又像上次那样,憋不住跟弄月一说,兜兜转转传进他耳里。
“问吧。”
“你是不是不举?”
“这回又是谁说的?”
“阿洛说的。”
容景还在想她什么时候见过阿洛,莫非是那张字条,就听她又说:“你到底行不行的啊?你可是皇帝,你不行的话……”
话没说完,容景已然逼近。
这回不再是似笑非笑,他唇角勾着,真切是笑得倾国倾城。
他就这么笑着,低声道:“行不行,你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我本来准备再写个两千的,结果发现停在这刚刚好
于是虽然仍然没有变回过去的我,但今天的内容,让我骄傲地挺起了一点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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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今天这么甜,谁还不让我云抽烟【指指点点
第45章 亲热
姜洛:“……”
不用了吧, 我只是问问而已。
心里这么想着,眼睛却很诚实地盯着容景的脸,看了一遍又一遍。
然后才很委婉地说, 再不起, 高公公就该进来了。
岂料他回敬了句:“进来又如何?”
姜洛说:“这大清早的, 让人看见你这个姿势,传出去多不好。”
她这么一说,容景立刻审视了下自身。
此刻他正倾身, 几乎是以笼罩的方式将姜洛逼在床头。且因为他比姜洛要高, 所以让外人来看, 恐怕以为他正在亲吻她。
“这姿势哪里不妥?”他问姜洛,“夫妻亲热,不是再正常不过?”
姜洛心道是正常。
可问题是我和你并非真夫妻啊。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回话, 可巧高公公和扶玉在这时入内。
正如容景所说,撞见陛下同娘娘状似亲热的一幕, 高公公不仅不惊, 反倒还扬起笑容, 一副很乐见其成的模样。随后才说时候差不多了,请陛下更衣。
扶玉也上前, 如往常那般要服侍姜洛起身。
陛下却道:“放下, 都出去。”
扶玉闻言一顿, 眼角余光瞥见高公公连半句劝说都无, 即刻让人放下衣物,便也照做,一同退出去。
等内殿只剩他们两个,姜洛才问:“你不喜欢让人近身伺候?”
容景颔首算作回答,说:“我要去上朝了。”
姜洛觉得他这话跟丈夫对妻子我要去上班了有异曲同工之妙。
到底还记着她顶着他正配的名头, 姜洛嗯了声,说知道了,去吧。
他又说:“临走前,不亲一下?”
姜洛:“……啊?”
她还在茫然他竟然能面不改色说出这样的话,容景已经低头,如夜里那般很轻地吻在她唇上。
分明是蜻蜓点水般的轻吻,一触即离,偏他离开时,又舔了那么下唇角。
值得一提,这回他舔的是姜洛的。
故而他换好朝服走后,屏息好一会儿的姜洛整个人靠在床头大喘气。她觉得她又变成夜里那只被拔光毛的小菜鸡,不仅浑身都使不出力,手脚更是软得不行。
说好的处男呢?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色气到这种地步!
所以什么隐疾、不举、有问题,其实都是大家臆想的吧,就凭他那个样子,好像如果不是必须要赶去上朝,他非得让她切身体会一下他口中的试试……
这哪里像是不行?
姜洛越想越觉得再这么下去,她恐怕要不了多久就真得和他试上一试。
可这样的话,问题就来了。
确定要和他假戏真做,从代理皇后变成正牌皇后吗?
确定要为了这个人,在这个世界里留下无法抹除的羁绊?
容盛光,他可是皇帝啊。
后宫佳丽三千人,他现在对她感兴趣到能亲吻她,倘若日后兴趣消减,他焉能继续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到时他左拥右抱地快活,她则只能守着永宁宫的一亩三分地等他想起她——
这像话吗?
她明明是来混吃等死当咸鱼的!
当是时,姜洛也不想什么行不行了,她闭上眼,缓慢地做深呼吸,让头脑彻底摆脱那几个吻带来的影响,恢复寻常的冷静后才睁眼,暗道容盛光真是好手段。
他只牺牲那么点儿色相而已,就险些在她心里埋下颗名为她是容盛光的人的种子。
这样擅于掌控人心……
姜洛及时打住,没再深想。
她也知道她这个破毛病,凡事总会往特别阴暗的方向想。万一容盛光其实不是她想的这样呢?
她摇摇头,下床更衣。
等扶玉再领人进来,姜洛已然梳洗完毕。她坐在镜台前,把妆奁里的各种首饰拨过来拨过去,散漫地挑今日要戴的步摇。
扶玉上前,拿起梳子给她绾发,边梳边说李美人已经到了。
“来这么早?”
“奴婢瞧着,美人倒像是好几日没来望月居,有些想念娘娘厨房做的小食了。”
果然啊,这个吃货。
等姜洛戴好最后一只耳坠子,其余佳丽也都到了。
姜洛问陈宝林有没有来。
弄月摇头说没有:“陛下还没解宝林的禁足呢。”
姜洛心道恐怕容盛光早忘记他还有个苦苦等候他解禁的可怜宝林。
出了内殿,除陈宝林外的佳丽们各自安坐,或品味香茗,或品尝点心。起身给娘娘见过礼后,佳丽们还未重新落座,就听上首的娘娘漫不经心道:“前两日,你们可是来望月居了?”
音落,霎时“扑通”声接二连三地响起,佳丽们全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