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心混吃等死(30)

姜洛道:“她不来正好。”

真来了,再被喊声姐姐,迟早得折寿。

这时弄月引着秦苒过来了。

身为国公夫人,儿子是戍守边疆的将军,女儿是尊贵荣华的皇后,秦苒可谓是命妇们最羡慕的那个。她保养得也好,体态轻盈,肤如凝脂,四十岁的人瞧着像二十刚出头,年轻得很。

到了屏风前,秦苒先给姜洛行了礼,听姜洛叫她靠近些,她才绕过屏风,在宫女搬来的椅子上坐下。

“娘娘病还没好吗?”不及姜洛开口,秦苒当先问,“方才臣妇同贵妃说话,贵妃说娘娘身体已然大好。怎么这又立屏风了,可还是不能见风吗?”

姜洛道:“是,湖上风太大,我一见着风就咳。”

秦苒闻言,皱眉道:“先前遇见长公主,臣妇托她往宫里送了份偏方。娘娘没试那偏方吗?”

姜洛默了默,才道:“她送的偏方太多了。”

并且没记错的话,容樱这几次进宫,从没提起过国公夫人。

是穆不宣颜值杀伤力太强,导致她脑子里只装得下穆不宣的脸,就把别的东西全给抛到了脑后吗?

说起来,今天到现在也还没见到容樱……

姜洛想着,同秦苒道:“等她来了,我问问她。”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长公主对民间偏方是有多钟爱,秦苒自也有所耳闻。便道:“许是长公主手里有更合适的偏方,便换下了臣妇搜罗到的那份。”

姜洛摇头:“她应当就是忘记了。”

容樱可没任性到连他人拜托的东西都能自作主张进行替换的地步。

秦苒叹口气,道:“只怪臣妇也不记得那偏方的内容了,不然就能背给娘娘听了。”

听出秦苒话中的自责,姜洛劝慰道:“我也就是见风才咳,过两日就好了,不用偏方也没事。”

秦苒道:“就怕你像小时候那样,又把嗓子给咳坏。”

这话让姜洛记起宫斗文里的一个细节。

那细节是幼时姜沁推姜皇后落水,后者被救起来后,因身体受寒,再加上受惊,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睡觉也没停过干咳。咳到最后,险些话都说不出来。

——国公夫人指的就是这个吧?

再次感慨了下身穿的坏处,姜洛道:“不会的,母亲不要太担心了。忧思过重对身体不好。”

秦苒略笑了笑:“好,听你的,不想了。”

姜洛转移话题问:“家里最近可还好吗?”想了想,“有收到家书吗?”

这说的是嫡长子姜沉。

姜沉在姜皇后入宫前便奉命前往边疆,至今未归。好在他隔不久便送一封家书,信上并不提军中生活,多写大漠景色、当地奇闻轶事等,聊以慰藉家人思念之苦。

一提到姜沉,秦苒的话不自觉多了起来。

她道:“收到了,还没回信。来上清苑前还说呢,这次一定要让你看看家书,回信也得你亲自开头,不然叫他知道你自打进宫后就再也没给他回过信,等他回京,保不准要生好大一通气……”

秦苒絮絮说了许多,才从袖中取出家书,呈给姜洛看。

姜沉写信时还是四月,因此这信上说临近端午,大漠这儿虽没有龙舟竞渡,但也有别的庆祝方式,还算有趣。

又说军中没有地窖,存不住冰,否则他就像还在京城的时候一样,也提前包粽子了。

末了问祖父身体如何,父亲母亲可安好,宫里的小妹可好。他在这边一切皆好,不必挂怀。

看完家书,笔墨信纸已经备好。姜洛回忆着之前练字时翻看的一些信件,仿照姜皇后的口吻写了几句诸如我在宫里安好,哥哥在外保重身体之类的话,便停笔吹干,叠好交给秦苒。

“我就写这么多吧,”姜洛脸不红心不跳,“这几年边疆无战事,太平得很,我对他委实没什么可担心的。”

秦苒也不意外姜洛会这么说,失笑道:“这话叫他听见了,非得偷偷红鼻子,说小妹不喜欢他了。”

再聊了片刻,眼角余光瞥见好似是长公主到了,秦苒起身退出屏风。

来人果然是长公主容樱。

也不知容樱来烟雨楼前是去哪儿玩了,一张脸红扑扑,眸光也粲然如星。她无视周围向她行礼的命妇贵女,直朝屏风走来,正好和秦苒碰了个正着。

秦苒给她见礼:“臣妇见过长公主殿下。”

容樱道:“夫人是来同皇后娘娘说话的吧?娘娘她可……”说到这里,忽而一震,“上次夫人是不是托本宫带偏方给娘娘?”

秦苒说是。

容樱懊恼道:“本宫居然给忘了……真是对不住,下次本宫一定记得把偏方带给娘娘。”

秦苒闻言,心道还真叫娘娘说中了,长公主就是忘了。旋即笑着说无妨,又说娘娘在等她,殿下快些过去吧。

容樱这便到了屏风前,板板正正地行礼。

她没像往常那样喊皇嫂,而是:“臣妹参见皇后娘娘。”

未料容樱人前竟这般规矩,姜洛颇感稀罕。

然后道:“行了,过来吧。”

容樱这才绕过屏风,眼睛弯弯地喊了句皇嫂。

姜洛睨着她,道:“这么晚才来,上哪儿玩去了?”

容樱道:“跟皇兄上碧漪堂那儿去了。不过竞渡还没开始,碧漪堂也不怎么好玩,我就跟皇兄说了声,过来找皇嫂了。”

姜洛道:“在碧漪堂见着小郡王了?”

姜洛说到了点子上。

当即便见容樱不仅脸更红,眼睛也更似星子,活脱脱一副小迷妹的模样。

“见着了!”她语气兴奋极了,若非还惦记着身份,只怕要在姜洛面前手舞足蹈,“他真的好好看啊,见到我来,他笑着那么一躬身,喊我殿下,说好久不见……我骨头都要酥了。”

姜洛道:“骨头酥了?站稳了吗?”

容樱道:“站稳了。”顿了下,很笃定地点头,“我没丢脸。”

姜洛听得一笑。

她随手抓了把瓜子,一颗接一颗地剥,道:“薛家那位呢,他没看到你对小郡王酥骨头?”

容樱道:“我正想和皇嫂说薛问台呢,我在碧漪堂没见着他。问高公公,高公公也说没见到人。”说着扭头看向后妃们在的位置,“我得问问昭仪……昭仪人呢?”

碧漪堂里没有薛问台,烟雨楼里也没有薛昭仪。

显而易见,这兄妹两个避开人群,说悄悄话去了。

容樱转回来,道:“我等昭仪回来再问。”

姜洛道:“那就等着吧。给薛问台做的香袋带来了?”

“带了带了。”

容樱从袖袋里取出她花费大半个月的时间才做成的香袋给姜洛看,满脸写着“快夸我”。

只见这香袋选用颜色十分素净,正反两面皆绣着棵青竹,更显雅观。

凑近了嗅闻,香气也并非端午香袋常见的艾叶或者雄黄的味道,而是竹子的气味,仿佛身处幽深竹林之中,清香却浓郁。

“不错,”姜洛道,“薛问台承袭薛家风骨,霁月清风,君子如竹,你送这个正适合他。”

容樱被夸得眉开眼笑,道:“有皇嫂这么句话,值了,不枉我昨晚还在被针扎。”

姜洛道:“给我看看你的手。”

容樱伸出手。

也不知她到底是如何用的针,十根手指的指腹处,红色针眼清晰可见。

她给姜洛看了眼便收回手,道:“还好啦,只是扎了几下,没流血,皇嫂不必担心。”

姜洛道:“下回再送他节礼的话,别做针线活儿了,换一种,写诗作画,实在不行从书上抄一段,字写得好看些,他应当会喜欢。”

容樱听着,一边用心记下,一边敬佩不已:“皇嫂不愧是皇嫂,什么都懂。”

姜洛没接话,只把刚剥完的瓜子仁儿推过去。

容樱问:“皇嫂不吃吗?”

姜洛道:“不吃。”而后起身,“你在这里待着吧,我头疼,先去歇会儿。”

容樱道:“那就恭送皇嫂了。”

姜洛没去烟雨楼后院。

也没叫太多人随行,只点了扶玉和弄月二人,便出了烟雨楼。

上清苑占地极广,各种亭台楼阁数不胜数。姜洛用帕子半掩着脸,挑了个围墙较高,可以挡风的方向走,最终在一座背靠假山的亭子前停下。

确定从湖面过来的风被假山拦住,吹不到自己,姜洛放心地坐进亭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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