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心混吃等死(133)

“虽然有点乌鸦嘴,但万一你也遇着事了呢?”姜洛碎碎念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这玩意儿傍身,心里好歹有个底,怎样都不会慌。”

容景道:“对,还是洛洛想得周到。”

然后当真解开外衣,把这布袋系在腰间。

好在皇帝便服与皇后便服一样,最外面的那层衣服一遮,除非上手,或者风太大,否则还真看不出来腰间鼓鼓囊囊的。

姜洛给他理了理腰带,围着他转了圈,确定没问题了,才说:“万事小心。”

容景道:“你也是。”

简单用过早膳,两人出了御帐,接受文武百官与诸位女眷的请安。

随后就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容景携众臣驾马打猎,姜洛留在营地,保护女眷们。

值得一提,穆不宣没跟着去打猎。

他奉命留守,以防事发突然,姜洛一时顾不到所有。

穆不宣有心要去跟姜洛说说话,问她给陛下做的那个布袋有没有多余的,他也想要。但见女眷们全围着姜洛,你说完了我来说,估摸着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便没过去,骑着马在营地周遭溜。

难得有男人没跟陛下打猎,而是留在这儿,摆明了是要保护她们,女眷们说着说着,话题就转到穆不宣身上。

毕竟如今京城里,长得一表人才,又位高权重,还没有婚配的,数来数去,也就有第一公子之称的小郡王是最顶顶好的那个,在场闺中少女们哪个不想嫁他。

姑娘家们脸皮子薄,不敢说话,夫人们却很敢说。

她们异口同声地表示以小郡王的年纪,也该娶妻了,怎么郡王府到现在都没点动静?

按理说这种问题应该找郡王妃问的,奈何当初端午上清苑,郡王妃因为以前待穆贵妃不好,被皇后下了禁令,勒令何时肯承认贵妃生得美,何时再进宫。然而没等郡王妃想好该不该找穆贵妃致歉,后者就跟着陛下离京避暑,郡王妃再想致歉也已经晚了。

以致于如今高阳郡王是随同圣驾前来围场,郡王妃却没来。女眷们问不了人,只好天马行空地猜测,莫非是小郡王至今还没遇着意中人?

或者小郡王另有打算,比方说成家立业,他准备先立了业再成家?

又或者……

女眷们越猜越起劲。

姜洛听着,突然觉得有点头疼。

三个女人已经是一台戏了,这么多女人在一起,别说看戏,她听都要听不过来了。

于是也不为难自己,直接起身说乏了,溜之大吉。

姜洛没回御帐,而是瞅准较为偏僻,景色也很寻常,不会有女眷来的地方,慢吞吞散着步,听从后方林子里传出的鸟叫,挽救快要失聪的耳朵。

注意到姜洛终于得了空,穆不宣很快摸过来。

“小阿洛,”这边没几个人,穆不宣也不多么庄重,行过礼后,笑着道,“累不累啊?”

见他过来,姜洛摆手,让扶玉等人退下,然后才说:“还行。”

穆不宣把扇子插在颈后,转而解下腰间挂着的水囊给她。

他道:“你宣哥哥今日可是五更天不到就爬起来巡视,差点累死。还好路上碰到个据说只有天亮前才会冒一小会儿水的泉眼,甜的,怪好喝的。”

姜洛接过水囊:“干净吗?”

穆不宣说:“干净,我专门接来给你的。你不是喜欢甜的?”

哦,原来除了喜欢小白狗外,他连这个都知道。

看来青梅竹马是真的。

姜洛便拨开囊口,浅浅尝了尝,微甜清冽,确实好喝。

考虑到她的布袋里没有装水的器具,姜洛没把这水囊还给穆不宣,而是直截了当地系在自己腰间,以行动宣告这水囊属于她了。

她这一系,穆不宣眼尖地瞥出她腰和陛下的腰一样,都莫名变粗了。

他实在好奇那布袋里究竟装了什么好东西,不然陛下怎么一副绝世珍宝,连看都不给看的样子,便问:“小阿洛,你这布袋里都装的什么,让你宣哥哥瞧瞧。”

姜洛说:“装的好东西。”

穆不宣说:“有多好?”

姜洛说:“要紧时刻能救命的。”

穆不宣正要问什么时候才是要紧时刻,就听远处隐约传来一阵嘈杂。

他转头望去,那边正有御林军朝这边奔袭而来,赶到后不及见礼,便说女眷们所在大营前的林子里,竟冲出好几头猛虎。

穆不宣顿时一皱眉。

姜洛也皱眉。

容盛光才走半个时辰而已,徐徽同这么快就按捺不住动手了?

而且这人喜好还挺新奇,接连两次不是狼就是虎。真不知道下回他会搞出什么新的花样,豹子还是蛇?

等听到说营地里绝大部分的御林军都过去拦截猛虎,保护女眷们撤离大营时,姜洛心道不对,这明显是调虎离山。

如果她没猜错……

她还没说话,就见立在她对面的穆不宣忽然面色一变。

他连句小心都来不及说出口,便朝她扑过来,一把将她按倒在地。

“嗖!”

直到这个时候,才有破风声姗姗而来,紧接着是极刺耳的锐器入肉的声音。

姜洛当即也顾不得撞疼的后背,匆忙抬头一看,都这种情况了,穆不宣仍记着尊卑有别,明明将她密不透风地护在身下,可他单手撑在草地上,浑身没哪点是碰到她的。

而相比刚才,此刻他的脸色完全可以用难看来形容。

他眉心紧皱着,面容苍白得过分,甚至可以看得出他正紧咬牙关,用了极大的毅力,才不至于在被箭矢洞穿了肩膀后直接昏过去。

——这一箭本该射中姜洛后心。

他替她挡住了。

鲜血几乎是争先恐后地从伤口里涌出,有的顺着衣服蔓延开来,染了他半边身体,有的稀稀拉拉地淌下去,把姜洛大红的衣裙染得更红。

然而仅只是这么半息工夫,穆不宣就缓了过来,问:“小阿洛,没事吧?”

姜洛说:“我没事。你……”

“嘘。”

不细听的话,根本听不出他声音其实有一点点的发抖。

箭矢由前至后贯穿肩膀,连箭羽都有那么一小半深入伤口。这样的伤势,分明能剧痛得让人立刻昏死,他却微眯着眼,浑然已经不疼了似的,嗓音里都含着笑意。

他道:“你可是皇后,一国之母,这里谁出事都行,哪怕我死了也没关系,唯独你不能受伤。况且……”

“况且?”

“况且你打小就怕疼,我这么疼你,如何舍得让你疼?”说到这里,他真切笑开来,风流万千,“你若疼上那么一星半点,等陛下回来,我要倒大霉的。”

姜洛道:“你别说话了。快起来,我让人喊太医。”

穆不宣却道:“来不及了。”

说着借由撑地的左手站起身,顺带把姜洛也从地上拉起来。

由于中箭的是右肩,这就导致他右手不能动。他便以左手拔出悬挂在腰间的佩剑,前一瞬还含着笑,显得温柔多情的眼睛,此刻已然变得鹰隼般冷锐。

他声音也变得严肃了:“小阿洛,待会儿听我的话,我让你跑,你就往后头的林子里跑,千万别犹豫。”

姜洛此刻也已经发现刚才还在禀报的那个御林军不知何时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至于本该在不远处的扶玉等人,也不见了踪影。

放眼望去,这一小片地域里,只有她和穆不宣两个人。

——这是清了场子,要瓮中捉鳖?

姜洛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定然是出自秦大将军之手。

可这样的话,问题就来了。

她只是皇后而已,一不摄政二无兵权,纵使能杀了她又能如何?对想要光复前朝的人来说,杀皇后还不如伤到皇帝半根手指头,至少后者能得到的好处完全是肉眼可见的。

姜洛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听穆不宣道:“小阿洛。”

“嗯?”

“跑。”

音落,接二连三的破风声由远及近地响起,嗖嗖嗖,嗖嗖嗖,密集得吓人。

姜洛没有耽搁,拔腿就跑。

事关性命,姜洛也没顾着所谓仪态,比上学时参加的接力赛跑得还要快。因此她眨眼间就跑到林子里,把自己藏在了棵足有数人才能环抱得住的参天大树后。

藏好后,立即掀开斗篷,从布袋里取出条长手帕和止血的药粉,准备等下给穆不宣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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