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曦吃了一惊,伸手一接,将刀攥在了手中。
“瞧见了吧,这刀落在你手里可就不是什么善茬了,搞不好……会变成凶器。”
珑曦没心思听她在这儿鬼扯。
“大当家赎罪,我得回去睡了,明个儿还有好多活儿要干呢。”她扔掉匕首,拭干掌心的血,“要是干不完,四当家会不让我吃饭的。告辞。”
她转身想离开房间,但危雀手指轻抬,施法将她手上的饼打落在地。
珑曦眼看着那张饼滚落到地上,觉得心口抽疼起来。
“你,你个贱人,这可是厨房里最后一张饼了!”珑曦抬手指着她,毫不客气的吼着,“既然你找死,就别怪我不客气!”
“呦,露出本来面目了啊。”危雀从绣凳上站起来,“我向来喜欢身手好的姑娘,咱们来比试比试,如何?”
危雀长笛一挥,朝珑曦袭来,珑曦躲过,但那长笛击中了墙角的石桌,竟生生的磕下一角来。
怎么带着这么大的怨气?既然危雀下了死手,珑曦哪好意思跟她客气。
珑曦顺手捡起地上的刀,挡下了她的长笛,在过了几招后,珑曦瞧准时机,刺中了她的肩膀。
然而在那之前,危雀的长笛就已经敲在了她左肩上,她觉得骨头都要裂开了。
她后退几步,背部撞到了坚硬的墙,更是痛上加痛。如此一来,她怒上心头,一脚踢在危雀左肩,用脚将她按在了墙壁上。
“如何啊?”珑曦冷声问到,“你想死吗?”
“我就不信你敢伤我。”危雀气定神闲,“你若是敢动我一下,慕离不会放过你……”
话没说完,珑曦便给了她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是替那张饼报仇。”珑曦恶狠狠的说道,“我警告过你了,你这可是自找的。”
说完,珑曦提刀打算刺下去,但这时,房间门被打开了,一股巨大的力道击落了她的匕首。
来人是慕离,他揪住珑曦的肩膀,将她从危雀身旁拖开。
“一会儿不看着你,你就闯祸?”慕离斥责道,“为什么打起来?”
珑曦左肩处的伤疼的撕心裂肺,但她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忍住了没吭声。
慕离上前检查了危雀的伤口,危雀坐在地上,一副遭受重创的模样。
“是这丫头干的。”危雀不慌不忙的说道,“她用法术伤了我。”
慕离检视着危雀肩上的伤口,没作声,但随即他眉一挑,似乎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
这之后,他将目光投向珑曦,“真的是你干的?”
方才她的匕首碰都没碰到危雀,危雀明显是在施苦肉计。
“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慕离无奈道,“我方才在隔壁跟慕少骆结算银两,你这几天打破的桌椅板凳古董瓷瓶,知道我要赔多少银子吗?”
他那么心疼银子,怎么不干脆娶一箱银子回家?
“来人!”危雀喊道,“这丫头敢伤我,抓住她……”
“等等,你别急。”慕离阻止了她,“我说危雀,咱们才几个月没见,你怎么就变蠢了?”
危雀一时没明白这话的意思,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珑曦手上拿的是刀,而你这伤口,明显是用法术自残所致。这伤口是你自个儿造作出来的吧,你就用这点伎俩骗我?”
危雀愕然。
珑曦正听着,突然见慕离朝自己走过来,并伸手在她脸上狠狠拧了一把。
“不是你干的,为什么不跟我解释?”慕离低声问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信任我就那么难?”
珑曦揉着被捏红的地方,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另一边,危雀见被戳破了谎话,倒也不慌不忙,继续辩解道,“谁说不是她。你别忘了,她也会法术……”
“她可不会做那种事。”慕离悠悠说道,“珑曦她会用法术捉弄别人,但不会伤害别人,除非那人跟她有深仇大恨——你难道想变成她的仇人吗?”
“变成她的仇人又如何?”
“最好别。”慕离声音微微扬起,“你若是成了她的敌人,那你也是我的敌人。”
危雀半晌没说话,随即,她笑起来,并用一种娇娆的姿态坐回凳上,双腿一叠,媚眼如丝望着慕离。
“慕离,你真的看上她了?你还真是鬼迷心窍。”危雀甜腻腻的语气带讽,“她不过是个落魄的龙族人,龙族人那么蠢,你喜欢这么个蠢丫头,就不怕被人耻笑?”
“这话可轮不到你来说。”
危雀脸色一变,“你为了她指责我?”
“我可不敢。”他戏谑道,“你是大当家,我可不敢跟你叫板,但我话说在前头——有些话点到为止,你可别破坏我对你的好感。”
说着,慕离捡起地上的长笛,递回到危雀手上,“你有空跟她置气,何不跟我谈谈?”
危雀扫视珑曦一眼,朝她露出一个胜利似的笑容,遂点点头。
“好,我可以放过这丫头,但你得陪我喝杯酒,如何?”
珑曦在一旁听着,几乎要崩溃,自己差点被人打死,还要看这两个在这儿腻腻歪歪,她一头撞死算了。
“两位,你们慢慢打情骂俏,小的先行告退。”她吃力的挪动着脚步,“房间我过会儿来收拾,,劳烦二位先移步到别间去。”
珑曦走了几步,猛然觉得头一昏,便朝地上栽去。
慕离在背后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但她已经昏迷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躺在了客房的床榻上。翻了个身,望着外面已经大亮的天色,她茫然起来。
她之前是被危雀那妖女打昏了吗?真丢人。
不好,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早饭的时间是不是过了?她听说今天的早饭有熏肉饼,要是快点赶去,没准还能捞点渣。
她从床上起身,正穿鞋时,却听见外面有人说话。那声音似乎是慕离,另一个人似乎是大夫。
她走过去,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听到。不久后,门外人的对话停了,她立即跑回床上,闭上眼睛装睡。
果然,下一刻慕离就推门而入,他径自走到了珑曦床边,好半天都没吭一声。
珑曦很想睁开眼睛看看,却又没这个胆子。
“起来。”慕离突然说了一句,语气毫不客气,“还要装睡多久?”
这糟心的,慕离怎么又吼她,她又做错了什么?
还没等她睁开眼睛,慕离就突然揪住她的一只胳膊,强行将她从塌上拉了起来。
“我问你,这孩子是谁的?”
“嗯?”她心里一惊,“什么孩子?”
“装傻?”他冷笑一声,“方才大夫给你把了脉,你已经有一个月身孕了,你不知道?”
她震惊了好一会儿,无言以对。
“我跟你已经分开一年了,你为什么会怀上孩子?”慕离脸色极差,“难道有别的男人欺负你?”
见珑曦不回答,他火气更甚,抓住她手腕的力道也更重,“难道你结交了别人,你跟别人在一起了?”
若真的有了孩子,那也只能是慕离的,算算日子,应当是她做宫女的那段时间。
虽然她逆转了时间,但之前那个孩子还在,而且慕离对此事一无所知。
完蛋,这下可真的说不清了。
“没有的事。”她声如细蚊,“肯定是大夫诊错了。”
“别跟我狡辩。”慕离捏住她的肩膀,语气焦躁不安,“究竟是怎么回事,真的没别的男人欺负你?”
她摇头。
“那就是你自愿的了?”慕离脸色更阴沉了,“我在问你,这孩子是谁的?说。”
这件事解释起来太复杂了,她还是闭嘴的好。
这时,房间门被推开了,慕少骆走了进来,他见气氛剑拔弩张,十分纳闷。
“呦,两位,吵着呢?”他照例露出那副欠扁的嘴脸,“方才我见大夫走过去了,大夫诊出了什么病?”
没人搭理他。
“为什么不说话?”慕离盯着珑曦,语气愈发的咄咄逼人,“做都做了,还不敢承认吗?”
“那你想怎么样,一刀砍了我吗?”珑曦火了,遂下床穿好鞋子,“您老就别在这儿跟我废话了,危雀还等着你喝交杯酒呢,赶快滚,不然她等急了,又要拿我撒气。”
话一说出口,珑曦就后悔了,现在激怒他就是找死,慕离这个人可是软硬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