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如果想站到她那边,我不拦着你,但劳驾你别在我面前大放厥词。”珑曦语气冷淡,“少废话,赶紧找人,然后咱们各回各家。”
“你还真是不讲道理,我觉得我之前看错你了。你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珑曦听了这话,彻底恼了。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慕离吗?你瞧,这就是原因——慕离经常会吃醋,也会经常跟我抱怨,但他从来不会用这么过分的话来打击我。”
她受够了。之所以她这么帮安瞳,只是同情安瞳,觉得安瞳跟当年的自己一样单纯。
但安瞳如今变得越发蛮横无理了,她们两个恐怕也做不成好姐妹了。
这么想着,珑曦径自要往前走,但这时,安瞳突然用手在她肩上一点,封住了她的法术。
珑曦被这股力道击的后退几步,没等还手,便又被她打了一掌。安瞳的力气实在大,珑曦冷不丁的挨了这一下,整个人掉到了旁边的陡坡下面。
这儿是一个低洼,她被摔得七荤八素,无数的老鼠在她身边窜来窜去,恶心的很。
她觉得心口处剧痛不已,随即她嗓子一阵腥气,居然吐出一口血来。
“你疯了?”珑曦奋力喊道,每呼吸一下,全身就如同被撕裂开一般,“你大爷的,我只听说过疯牛病,你他妈的是得了疯蛇病吗?”
爆粗口是安瞳的习惯,但她跟安瞳待了这么久,未免也耳濡目染了。
她这边骂着,安瞳则站在那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色依旧平静。
“珑曦,别怪我,我只是想叫你反省反省。”她如此说道,“我觉得,你应该识时务。”
混账,这丫头真的是要造反了。
珑曦撑住地面,想站起身来,手却触到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
她往旁边一瞧,只见旁边的废墟下面,有一条蛇正躺在那儿,身上压着许多块碎石。
这蛇身上的鳞片黯淡无光,腹部有一个很大的伤口,像是刀伤。
倒霉的蛇,看样子是地动的时候被石头砸死了。
这蛇的旁边还掉落着两把长刀,珑曦捡起刀在手上比划了两下,觉得眼熟。
这不是安瞳的刀么,安瞳的刀怎么会落在这儿?
她觉得哪儿不对劲。
这儿的光线很是晦暗,但她越是看,越觉得这条蛇有点眼熟。但半晌后,她突然发现了什么,全身的血液都凉了。
这条蛇不是安瞳吗?
珑曦定了定神,又揉揉眼睛。
没错,趴在地上的这条蛇的确是安瞳,她记得安瞳鳞片的颜色。这两把长刀也是她的。
珑曦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但她的身子冰冰凉。
她已经死了。
想到这儿,珑曦下意识的捂住嘴。这之后,她不由自主的叫喊了一声,但自己并没注意到。
安瞳死了。
那方才一直跟她说话的人是谁,是鬼吗?
第79章 置之死地
珑曦又想起来, 当年丽妃娘娘死后,魂魄也曾跟她对过话。
那时她正躲在戚国皇宫的厨房里偷鸡吃,丽妃的魂魄冷不丁的出现在她面前, 还坦白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
丽妃变成鬼魂后, 尚且会给予她警示, 安瞳变成鬼魂后, 居然臭骂了她一顿?
简直没天理。
但这之后,她发现自己想错了。因为之前那个安瞳仍旧站在土坡上方, 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究竟是谁?”她对那人问道,“你为什么假扮成安瞳?”
那人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但即刻后她又折回来,变回了危雀的模样。
“你大爷的,果然是你。”珑曦火了, “你为什么背后耍阴招?”
“谁叫你没看穿我?”她语气很是遗憾,“我只不过是想劝劝你, 但谁知道,你就是不开窍……”
珑曦骂个不住。
“珑曦,为何要生气呢?其实,我还蛮欣赏你, 我本想留住你的, 但你实在是油盐不进。”
“是你杀了安瞳?”
“嗯,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昨晚我将她约出来,本想跟她谈谈,但她跟你一样, 是个死脑筋, 无论如何不肯归顺我。所以我们就打了起来。”
“然后你就杀了她?”
“不,那之后, 突然开始地动,地面塌陷了下去,她被埋在了废墟下面,我就趁机刺了她一刀——就像你现在看见的,她全身冰冷,气息全无,她应该死了。”
珑曦觉得一阵眩晕,她在地上坐了好久,危雀似乎对她说了很多话,但她头脑中嗡嗡作响,一句也没听进去。
她发了好半天的呆,又将眼睛移开,再看时还是安瞳。
她闭上眼睛,再睁开眼,依旧是安瞳。
实在太可怕了,为什么会让她目睹这种场景。她没法面对这种局面,她几乎崩溃了,她想要去找慕离。
“你,你为什么会变成安瞳的模样?”
“变化易容之术而已,你难道不会吗?”危雀讥讽道,“我能够变化成任何人,或者任何动物。”
等等,动物?
珑曦听到这儿,莫名想起之前在藏书阁的事来。
于是她向危雀问道:“你能变成动物,那你也能变成蛇吗?”
危雀听出了这话的言外之意。珑曦见她不言语了,便明白了几分。
“我在问你,你能变成蛇吗?”珑曦语气冷了起来,“之前在戚国藏书阁袭击我的那条蛇,是不是你?”
“你还真是张口就来啊。”危雀笑了起来,“因为我能变成蛇,所以那条蛇就是我吗?”
“你还想装蒜?”
“你有何凭据证明那是我?”
“你想要证据?那你听好——就在我被偷袭之后,你来到了戚国的皇宫,在湖边跟我见了面。那时候,我清楚的看见,你额头上有一道伤疤。”
当时她还感叹,那道疤简直毁了危雀这张绝美的脸。现在想想,那伤疤是再明显不过的启示了。
“一道伤疤又能证明什么?”
“证明什么?当初那条蛇跟我缠斗的时候,是崔瑜之一箭射中了那蛇的头部,才将我救下的。——因为你额头上中了一箭,所以才会带着一条疤。对吧?”
这话显然打击不了危雀。
“就凭这个,你就想说那条蛇是我?你觉得谁会相信?”
“别人信不信无所谓,但如果我将这件事告诉慕离,你觉得他会不会着手调查此事?”
危雀不做声了。
“怎么,大当家的,你怕了?”珑曦冷笑道,“你如果没做亏心事,还害怕被调查吗?”
危雀听了这话后,神色突然变得凶狠起来。
“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但你为什么总坏我的事?”
她恶狠狠的说道,那张千娇百媚的脸也狰狞了起来。
“你为何一定要跟我过不去?”
珑曦见她发了怒,估摸着自己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该死的,她应该听慕离的话,慕离叮嘱过她不要乱跑,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慕离会来找她吗?
她焦急不已,但突然又想到,自己身上还带着那把匕首。
无所谓,若是她陷入困境,那阴灵会跳出来救她的。
然而,当她伸手却摸腰间的时候,却摸了个空。
“珑曦,你是在找你的兵器吗?”危雀粲然一笑,将右手举起,那匕首赫然在她手中。
“方才推你下去的时候,我顺手将这东西拿走了。”
该死,又被她算计了。
“你堂堂大当家,居然还偷东西?”珑曦强颜欢笑,“随便拿别人东西可不好。”
“这东西,貌似是慕少骆的吧?”危雀检视着匕首,“据说,这是先知族的圣物,可惜我至今不知道这玩意有什么用处。”
幸好她不知道这匕首的用法,否则还得了?
“你为何一定要毁掉那本书?”珑曦又问道,“那本书上究竟记载着什么?”
“这个问题,你去问阎王吧。”危雀冷冷一笑,随即伸出了手,显然是要开始施法。
珑曦本想反击,但稍微一用力,心口处就疼痛欲裂。
若是她有法术,没准能跟危雀打个平手。但现在她没有法术,也没有兵器,打起来只有一个死。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脸皮算什么,命最重要。
“大当家的,我错了,您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她开始认怂,神情认真又诚恳,“请您不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