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间+番外(23)

「本座让你说这些了吗?」

司命抿唇,心想着既然不想知道,那还过来干嘛?但看破不说破,「是小仙又多嘴了,恭送帝君。」

婚礼过程繁复冗长,从早上进行到晚上,牧笙歌饿得饥火烧肠,等来到王府的新房坐下之后,差点要晕倒在床上睡着。

然而新房不准任何外人进来,连青雀也没法给她偷送糕点,「就当辟一天谷。」

碍事的盖头不能揭,沉重的金冠不能摘,牧笙歌坐下之际还被床上的桂圆红枣膈得屁股疼。

「有吃的。」她捏了个花生剥开,扔进嘴里却没想到居然是生的,立马吐出了口,然后起身慌慌张张找水喝。

还好桌上有个壶,结果一口饮尽又发现不是清水而是烈酒,呛得她咳了好几下。

真是流年不利,牧笙歌还没扶稳桌子,却又因为视线不清撞到了沉重的红木凳子,膝盖遭受剧痛,她忍住想要痛呼的冲动,一点一点蹲下来,拉掉盖头,深深呼吸。

惨就一个字。

这样循规蹈矩可真是要人命,反正秦王还在外招呼各路宾客,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进来,牧笙歌一瘸一拐的走去梳妆台,将头顶这千斤重担摘下来,不小心还扯了好几根头发,痛得她咬牙切齿,泪水就这么不争气的沁了两滴出来。

房门蓦地打开,牧笙歌疑惑回头,一脸埋怨的看着来人,她还以为是青雀冒着生命危险给她来送吃的了,结果发现是同样穿着喜服的秦王殿下。

牧笙歌突然料到自己现在可能有些不太好看,条件反射抹掉眼角的一点泪痕,「……」

今日上午已经有过一场闹剧,她那两情相悦的贴身护卫竟然想带她私奔,此事虽然已封住了所有知情人的口,但还是让秦王颜面大损,现下她又在洞房花烛夜委屈落泪,秦荔柏见后「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这一关,两个人就一整年没好好说过话。

冷战

一年后,因为牧笙歌的没心没肺,秦王开始纳妾。

这件事传到她当事人耳中,可不像那些嬷嬷丫鬟那样着急,牧笙歌还在百无聊赖的逗着两只进贡来的波斯猫,「哦知道了,随他吧。」

若非现在是凡人之身,没有半点修为,她甚至想跟青雀回台隍夷夏的家去。

青雀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回家看看,看台隍夷夏被「简枢」打理得整整齐齐也就放宽心离开了。

秦王虽然对牧笙歌冷漠至极,甚少关怀,但他无论纳了多少妾室,宠爱多少人,牧笙歌的王妃地位依旧屹立不倒。

不仅是家中仆人,甚至连牧笙歌本人都坚信秦荔柏只是因为忌惮燕王所以才不敢动她女儿地位半分的。

所以牧笙歌每回写家书问的都是:父王身体如何?要好好吃饭,争取活到长命百岁。

写了一年的信终于把燕王给盼来了。

秦王虽然平日里总对王妃不闻不问的,但老丈人过来依然给足了面子,礼仪排场是一个也不能少,搞得燕王真以为自己女儿觅得了良人。

两个看似恩爱的人其实各怀鬼胎。

宴席上燕王还问道,「怎么一年过去了,笙歌你肚子一点动静都没啊?」

牧笙歌当时完全愣住,倒不是因为不可能有动静,而是她压根儿没想过会在人间渡劫时有生孩子的可能,难怪那些个神仙渡劫回来都依依不舍的,这要是把孩子留在下界受苦受难任哪个父母都不舍的。

燕王看她陷入沉思,约莫看出了些端倪,「怎么了?」

秦荔柏马上给她解围,「……笙歌她才十八,本王想多给她些自由,毕竟为人母后就得操劳操心了。」

牧笙歌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

「十八可以了!别总想着我行我素的,有些责任还是得负起来的!」燕王如此教导,夫妇二人虚心接受。

是夜牧笙歌习惯性的跟秦荔柏分房睡,结果这家伙居然守在她房里,为了避免她误会,他还特地带了一壶酒,「你父王那儿盯着呢!戏总要做足的,我们今晚就聊聊。」

青雀在外室等候,而牧笙歌则陪同秦王在床前饮酒。

今夜群星全无,只有一轮明月高悬,穿透木窗流泻此处,如梦似幻。

秦荔柏开门见山,给自己斟了一杯,「笙歌,我们认识也有四年了。」

说认识是有段时间,但真正相处估计也不超过十天半月。

「我就一直不明白,你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

牧笙歌也喝了口这酒,辣得她嗓子疼,「……真难喝。」

秦荔柏看着酒杯若有所思,「我们……连交杯酒都没喝。」

这下牧笙歌算是想起了,「哦……对。」

那个晚上秦荔柏误会了她的眼泪愤然离去,而后数日都在朝堂奔波,等牧笙歌再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

秦荔柏本以为牧笙歌被冷落了那么多日也该悔悟了,没想到去看她的时候却发现她正跟丫鬟荡秋千笑得神采飞扬的,气得秦荔柏又放逐了双方一个多月。

「你是我的妻子,笙歌。我们不该有那么远的距离,不是吗?」

牧笙歌一手撑着下颚,「……?」

「你看你父王也催着你尽快长大成人。你就没想过跟我和好,两个人一起经营和和睦睦的夫妻生活吗?」

牧笙歌以手背掩住自己口鼻,脑内组织着措辞,「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你我都自己自在悠然自得。」

秦荔柏愤然站起,声音提高八度,「这还是夫妻吗?这连朋友都不如。」

这还不都怪你偏要把朋友变成夫妻,牧笙歌心里有苦说不出,只能「嘘」了下劝他不要张扬,「你坐下来……坐下说。」

三杯两盏下肚,秦荔柏居然有些不胜酒力,被牧笙歌一拉靠倒在她身侧,「……笙歌。」

牧笙歌阻止他想要伸手僭越抚她脸颊的动作,「你是不是醉了?我送你去睡觉吧!话可以以后说,不着急的。」

秦荔柏真是恨透了她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明明是夫妻二人的事,为何她可以看得如此浅淡,毫不关心,「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牧笙歌也被他这高亢的声音给惹怒,皱眉捂住他的嘴,「都说了小声点了,找打吗?」

比起牧笙歌的一颦,他更喜欢她的每一笑,所以他不再喧哗,又慢慢坐下,「……」

牧笙歌也宽下心来伏着案几,对他吐露一点真心,「其实殿下……我是来帮你的。」

秦荔柏听得云里雾里,牧笙歌指着一根手指,继续道,「我是上天派来,帮你成就半生伟业的人。」

「所以你不要把我当成你的妻子,你把我当成你的好友、战友……那种,哪怕是下属也行。」

秦荔柏蹙眉,他显然没理解,并且认为牧笙歌在给他洗脑。

「你喜欢什么人可以尽管去喜欢,你想做什么事也可以放心大胆去做,但一定不要做亏心事,这对你将来的福报不好。」

秦荔柏掩面,「你是从哪个佛堂里听来的说辞。」

牧笙歌就知道他现在凡人一个,肯定参悟不了,「罢了,你将来自然会懂。」

牧笙歌看此刻夜深人静,时候不早了也打算起身,但秦荔柏却一把拉住她抱紧,「我喜欢的人是你,想要做的事便是娶你为妻,我错了吗?」

牧笙歌承受不住这样的真心告白,心想着这么深情没救了。

她还想继续游说,可秦荔柏干脆不放开她了,还与她耳鬓厮磨,「跟我生个孩子,笙歌。」

牧笙歌全身仿佛被电触过,差点坐倒在地,还好秦荔柏托着她,眼看着就要被他抱起身,牧笙歌连忙抓住案几,「……我不。」

秦荔柏忍了她一年,一刻也等不了,可她力气很大,根本就招架不住,秦荔柏干脆也不想去床上了,「地上也行!」

珍贵的丝绸裂帛之声清晰刺耳,牧笙歌捂住自己的衣裳,咬着后槽牙,「你真要打架是不是?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对,你尽管还手,我若喊一声疼就不是男人!」

青雀还在外头打着呵欠,听到里头动静不对就敲了下门,「公主啊,你们要喝多久?我想去睡了。」

她待门口有一阵显然熬不住了,而牧笙歌这里正处于下风,不仅打不过秦荔柏,还被他连连轻薄,没了一身法力她真是要疯了。

「青雀——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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