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连最近精力不济的老妇人都惊动了。
一众人聚在谢卿晨房内。
谢时雨脚上的伤早已被二夫人请大夫来医治过了,只不过本来是扭伤的脚,在谢时雨的一阵叫疼下,包的着实郑重了些。
不过,大夫和二夫人都没说什么。
毕竟伤到了脚,再怎么郑重也不为过,若是未出嫁的姑娘因此瘸了那可就不好了。
至于,其中有几分是二夫人的小心思嘛,就不足言说了。
是以,当脚被包得严严实实的谢时雨被扶着来到谢卿晨屋内时,原本想责问谢时雨的众人反倒不确定了。
一旁连声喊疼、叫苦连天的谢卿晨洗干净脸之后,看着没什么,倒是一旁瘦瘦小小的谢时雨,脚受伤了也一声未吭。
这情形,怎么看怎么都像是谢卿晨太过小题大做了。
不过,谢卿晨的苦真是难以告知。
为了让伤口不留疤,特意用上的特效药,此刻烧的火伤口辣辣的疼。
可是伤口在腿上,上了药之后躺在床上,哪里还看的出来。
“说吧,怎么回事。”
老妇人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只知道喊疼的谢卿晨,示意谢时雨说。
谢时雨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老妇人扫视一圈,下午在场的丫鬟、婆子都没出声反驳,知道谢时雨说的不假。
别人不知道谢卿晨突然拉着谢时雨是为什么,可大夫人是心知肚明,心里暗恨谢卿晨真是猪油蒙了心。
这种蠢办法都想的出来,她那脑子怎么不想想,真让她把谢时雨带去柳府,毁了谢时雨,众目睽睽之下,谢卿晨自己还能落着什么好。
不过,对谢卿晨这样情绪上头就毫无理智可言的人来说,她才不管这么多,只要目的达到就行。
大夫人虽然很谢卿晨净是惹些祸事,可还是不得不出来帮谢卿晨出面找补。
“时雨,你也是的。卿晨邀你出去玩也是好意,你在凉亭那拉拉扯扯地像什么样子。”
大夫人脸上是一片慈母的样子,看似好像是对自己孩子淘气的无奈,其实就已经是把帽子扣在了谢时雨身上。
谢时雨仿若不知道大夫人的心思一样,抬头一脸愧疚的说:“都是我不好,不该看见二婶的糕点就走不动道。”
说着,战战兢兢地看了看大夫人。
“只是,自从厨房不做我的饭菜之后,就……”
“要不是我实在没力气,也不会扶不住姐姐还扭伤了脚。”
说着,一脸愧疚的低下了头。
大夫人一听谢时雨的话就知道要坏事,还没等大夫人出声反驳,二夫人一嗓子就喊了出来。
“真可怜啊,怪不得今日时雨吃糕点时,我就觉得不对,像是饿狠了。”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没曾想,这里面还有……”
说着,似乎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样,看了眼大夫人,欲盖弥彰的喊了声“大嫂”就不说话了。
大夫人气得嗓子眼疼。
不该说话的时候你要喊一嗓子,该说的时候你不说看我干嘛。
大夫人此时辩解也不对,出来认下克扣谢时雨饭菜的事也不对,被二夫人这一番动作搞得大夫人不上不下,一口郁气憋在心里。
酝酿了半天,只发了声无意义的“啊”。
还能怎么说,要解释人家可什么都没说,说了的一脸愧疚,没说的一脸“你懂的”表情。
老妇人也是多年的人精,几句话听下来,再看大夫人的表现,心里已经有一套自己的解释了。
看谢时雨的样子,身量瘦小,比谢卿晨看起来简直是两辈人的身材,认定大夫人看不惯庶女而苛待谢时雨。
一场风波就这样悄然解决,谢时雨也因祸得福,在老妇人的主持下,得到了自己正常的分例。
谢时雨回到房内不忍心想:二夫人为什么会这么明显的偏帮自己呢?
第 32 章
第三十二章
进过前次的事之后,谢时雨的日子安定了下来。
谢卿晨吃了这个大亏,一直只能躺在床上养腿伤,没时间来纠缠谢时雨。
往日被克扣的分例也被一一清算还了回来,甚至厨房的人因着是老夫人的吩咐,都以为谢时雨得到了老夫人的重视,更加殷勤了。
小满看着一点点充实起来的小库房,连着几天都眉开眼笑,谢时雨都被她带的心情不由自主好了起来。
不过,谢时雨可没有觉得一切就这么风平浪静了。
只要自己还在谢府的一天,都要被大夫人管制住。
现在谢卿晨对自己的计谋都只能在暗地里进行,是因为她的利益和谢府的利益不相同,若是真的如同前世那样,让谢卿晨得手,谢时雨毫不怀疑谢府还是会像前世那样默不作声的舍弃掉自己。
谢时雨没有把希望放在谢府上,就连这次帮了自己的二夫人谢时雨虽然感激,但没有单纯的觉得对方就是全然可以相信的人。
因此,谢时雨让小满依旧照之前的样子,把小库房里不打眼的东西拿出去卖了。
小满活像守财奴,一脸不舍的看着从来没有这么满满当当的库房。
“小姐,为什么要把东西都拿去卖了啊。现在这些都是你的,放在库房又跑不了。”
“再说,这次小姐能拿回自己的分例,可是老夫人亲自发话吩咐下来的。”
“以后,那些看人眼色的下人都不敢再短了你的分例。”
看谢时雨一脸不为所动,小满不死心,继续劝到:“之前卖了好多东西,都攒了一笔不少的银子了。以后我们不缺银子的,小姐?”
谢时雨笑着看着小满,一字一顿地说:“不,快拿去接着卖。”
看小满没精打采的样子,恶趣味地说道:“把之前换来的银子都拿给我吧。”
“哦。”
小满被打击得一脸菜色,不过听见谢时雨的话还是听话的把自己藏好的银子拿了出来。
“这些日子换来的银两都在这了。”
谢时雨看看,拢共七八两银子的样子,放在桌上看着少的可怜。
不过,谢时雨从小满那知道,这已经足够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了。
谢时雨一个一个拿起银子,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心满意足地把银两放在自己随身的小荷包里。
小满被谢时雨的动作弄懵了,一愣一愣的看着谢时雨装,看着谢时雨把小荷包往特意让枣儿缝制的贴身内袋里一放,才回过神来。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谢时雨放好银两,拍拍衣服外侧,确定从外面看不出什么才满意地停手。
“放银子啊。”
“我知道,我是说小姐你干嘛把银子放在那啊,多不方便啊。”
谢时雨转身看了看自己放银子的地方,不仔细看不出来里面塞了一小袋银子,不过也有银子本就不多的缘故。
活动了下身子,摇摇头:“没有不方便啊,我觉得很好啊。”
小满被谢时雨这一打岔,早就忘了心疼库房里的东西,等到被谢时雨推出寝室,催着去继续悄摸卖东西时才想起来自己还想继续劝小姐呢。
不过,看谢时雨一脸“就这么办”的样子,小满叹声气,认命去接着“搬空”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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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谢时雨的分例照常发放之后,小满也就没有再来王师傅这定时拿饭菜了。
王师傅拿着那日典当来的银子,一时间烫手的很。
原本想着的是,反正这些东西都是死物,哪有人好好的重要,便想着把东西拿去典当了,现在谢时雨还没把银子用了多少,就不需要了。
这银子拿在手上,王师傅一时间抓耳挠腮,想了想,还是找府里相熟的下人借足了银子,要去把当了的玉坠要回来。
王师傅去的时候,当铺掌柜正好等着呢。
这段时间,陈君益一直找不到其他的线索,只好一次次的催促掌柜,掌柜得罪不起陈君益,可这人找不到,掌柜自己也没办法啊。
正在发愁呢,王师傅就出现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掌柜一边让人去通知陈君益,一边拿出自己的嘴皮子功夫想要留住王师傅。
左等右等也不见陈君益来,而这王师傅懒得听掌柜那套云里雾里的话,只想着赶紧把东西赎回来,自己还要赶忙回府呢。
王师傅看掌柜磨磨蹭蹭的样子,想着肯定是这厮想坐地起价,狠宰自己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