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不用抵抗，我只需要出现在你身边，顾祉自然会露出马脚。”白衣居士，也就是天道化身，在尹熙身边悠然道。
“相信我，你除了想办法打翻他的醋坛子之外，没有什么方法能让他露出马脚。”尹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要不要试试？”
天道看着尹熙，“如果我说好呢？”尹熙一声干呕，然后敲着屏障，“白白！”白霄从外面闪出来，尹熙眨眼，“好样的。”天道的屏障白霄也无法突破，但这道屏障是有边缘的，而白霄可以在最快的速度内发现这道边缘。
“到现在你都不敢将自己的绝对领域暴露给我，就证明你什么都做不了。”尹熙留下最后一句话，然后离开天道身边。越过屏障，屋里的顾祉睁开眼，“是他做的？”
尹熙举起双手，“我保证没有任何身体接触。”
“……说正事！”顾祉咬牙，将尹熙拉到身边来检查，金白色的光芒上下闪耀。尹熙无奈道：“相信我啊，仙人。”
确定尹熙身上没有被天道下什么手脚后，顾祉放下心来，“他怎么会突然过来？”
“你倒是真让他给说准了。”尹熙叹气，“他不是一直找机会就出现吗，不要太担心。”
“要不我再让你失忆一次？”顾祉抿唇，神色有些说不出的紧张。尹熙伸手捏捏顾祉的腮帮子，“你想也别想。”
“我动手不是没有准，这次你可以告诉我你准备恢复记忆的时间啊，包括——”顾祉看看凑近的人，“三个月前你说在我到达仙君之位前不会和我有任何的亲密行为。”
“别破坏气氛，仙人。”尹熙上前含.住那双唇，“我正准备告诉你，仅此而已。”
顾祉拽住尹熙的领子，“谁在破坏气氛，嗯？”
尹熙想要暂时闭关，不过显然有人不准备让他得逞，或者说有妖。
“你应该知道凌云宗有一道限妖令和一个炼妖洞吧？”尹熙看着眼前的连碧，“你带着他过来干什么？”
“我想可能是因为石青最近出现了一些不属于妖的反应。”连碧有些无力的微笑，“我也是确实没办法了。”
“石青都修炼一万年了，能有几个妖修炼一万年以上，”尹熙看了看在屋里谈话的两个，“他身上的气息变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尹熙挑眉，石青身上的气息有点像之前那些老妖，最后登上——“他快死了？！”
连碧脸色瞬间惨白，拎起尹熙道，“你说什么？”
“冷静，冷静，我大乘期，给点面子咳咳咔！”尹熙拍了拍连碧的脑袋：“你可真是我亲妹妹。”
“我只在很早很早的时候见过登上仙途的老妖。”尹熙重新落在地上，然后看着连碧道：“为什么万年老妖在妖界如此受尊敬，其中原因不光是因为他们活的长，知道的多，更因为他们是妖界的基石，而这个基石的标准——”尹熙长叹一口气，“就好像是当年出窍期不过是修士的一个入门石，而现在出窍期已经成为顶门柱，不，这个说法不对，就好像，其实当年，很久以前妖不需要万年就能够达到那个水准。”
“那现在呢？”连碧看着尹熙，“他有可能成仙？”
“更大的可能是死于雷劫。”尹熙耸肩，然后被连碧一把抓住，“救他。你有办法的。”
“我有办法，但是我没有时间。”尹熙皱眉，要对付下面那个老魔头，大乘期还不够。连碧后退了两步，“我要他活。”
“拜托，他都活了一万多年了，虽然有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他那个泥潭里，但——”尹熙腮帮子上挨了一拳，打的他嘴角发麻。“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那么惜命的。”
连碧摇摇头，“不行，他还有想要做的事情。”
“每个人都有想做的事情，尤其是像他这种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的妖，他们的心愿永远得不到满足。”尹熙悠悠道：“反之，活的太久了，他们对于那些心愿也没什么执念了。”
“我不管！”连碧终于崩溃，她甚至没想过石青会死，更不想让他死，尤其是——他明明有机会成仙。“你好像在对天道不满，我很高兴看到你这么想。”尹熙闪过连碧的藤鞭，“冷静，我救不了他但不代表你不行啊。”
“说！”连碧被尹熙的样子弄得怒火朝天。尹熙看看她：“除了焚祚，我还会一招以命换命。”
“当然，你还有那么几十年的时间考虑，万年妖的转变也并非一日可促。”尹熙微笑：“不过我要告诉你，这件事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
“成仙呢？”连碧看着尹熙，既然说以命换命，她必死无疑了？“他可以成仙的是吗？”
“最好别抱这个想法，不然你连报仇的资格都没有。”尹熙继续道：“横竖都是死。”
“你还没说，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尹熙看着屋内头发都变成黑色的妖，妖成仙的第一步，收敛身上的所有妖力，也就是说现在的石青正在逐渐变成一个普通人。
“三个月前。”连碧叹了一口气，坐在地上。
三个月前？尹熙眨眼，这就有点太巧了。“很好，你还有几十年的时间慢慢考虑。”
第109章 “帮我换命。”
“很多老妖都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妖界, 显然他的选择也是这个。”顾祉看看尹熙, “石青告诉我, 如果事情无法改变，他会补偿一下连碧。”
“然后呢？”尹熙挑眉, “让她带着这份补偿的记忆继续夺舍转生？”尹熙的语气告诉顾祉, 他觉得石青做了个混蛋的决定。
“石青不光活了万年, 也独身了万年, 你觉得他会有什么不混蛋的决定吗？”顾祉躺在尹熙腿上, “帮帮他？”
“我时间不够。”尹熙认真道：“前天那位过来都只占用了两刻钟时间。”
“唔——你们谈了两刻钟？”顾祉挑眉，尹熙分出一只手来盖住顾祉的眼睛然后继续炼丹，“我们待了两刻钟, 没说话。”
“还不如之前的, ”顾祉微笑手掌发出金白色的光芒帮尹熙提炼药液，“不过如果连碧肯，你也没必要坚持。”
“我管她肯不肯，反正方法只有一个。”尹熙眉毛都竖起来了, 只不过手上却依旧在给石青准备丹药。连碧虽然不是他亲生，但好歹真心叫过他哥哥, 性子又得趣。而且能明智的和他保持距离不被天道利用，这样一个小丫头哪去找第二个。
“嘴硬。”顾祉撇嘴道：“你手上在炼什么？”
“随手玩的。”尹熙哼了一声，沉吟片刻后, “如果出事的是我, 你救不救？”
顾祉抬头看尹熙, “救, 如果只有你一个能活，我一定先把你打失忆。”尹熙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脑勺，“老实的，别想没用的。”
“石青现在离开妖界其实不怎么明智。”尹熙继续道：“虔璃那边估计正在忙着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好像听见连碧的声音了。”顾祉眨眼，立刻起身，“她过来了。”话落，尹熙将正在熔炼的丹炉扔到一边，手里的几团药液随意团了团变成药膏扔进炉子里。一阵风吹过，屋里的药香从另一边散出去。
“哥。”连碧进屋，看见两人的样子，深吸一口气道：“帮我。”
“帮你干啥？失个忆？”尹熙搓搓手，显得很期待。连碧摇头：“帮我换命。”
旁边的丹炉嗡鸣一声，盖子猛地炸起来，“你说什么？”尹熙瞪眼，然后被顾祉连推带拽的推到边上看炉子。顾祉扭头看连碧，“你要知道换命的结果。”
“知道。”连碧深吸一口气，“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自己这么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你以前不也过的挺好？”顾祉给连碧倒了杯水，然后将结界放在自己山头下面，省的那只龟再上来。
“顾仙人，如果是你，你会不会救我哥？”连碧似乎放下了什么，握着杯子笑。
你们兄妹俩还真是亲生的，顾祉暗叹，“不救。”
连碧愣了一下，“为什么？”
“如果他哪一次活了一万年，他早就想着作死了，自作死，不用救。”顾祉看看连碧，“你哥能转世重生，他轻易死不干净。”
连碧咬牙，“如果是最后一世，这次就死干净了呢？”
“天道才舍不得他。”顾祉悠悠道，最后一世尹熙会是什么样子？如果还没成功，尹熙估计就会被禁锢在什么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