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了，”太宰治说着，一个人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他道：“那就下次再聊吧。”
来的人居然是欧尔麦特。
“横滨那边的居民区已经开始重建了，后续的事宜进行得还算顺利，”欧尔麦特道。
昨天战斗中损坏的建筑虽然很多，但比起预期数值已经低了很多。如果当时和AFO交战，造成的损失可就不止这一点儿了。
“嗯……敌联盟那边呢？”太宰治后仰着靠在沙发上。
“抓捕了一部分敌联盟的成员，那些残党目前还没有动静。”
欧尔麦特说完，沉默了片刻后接着道：“死柄木弔那边，已经下达了赦免令，对他过去的行为既往不咎。”
他说着，声音有几分干涩。
为了不露破绽，太宰治必须按照神明的要求去培养死柄木弔。是他们一手把死柄木弔推上了敌联盟首领的位置。
而最后的补偿仅仅是不做惩处。实在是有些滑稽。
欧尔麦特本来就对这件事十分愧疚，在得知死柄木弔的身份后，这种愧疚感几乎要把他淹没。
他居然对老师的后人做出了这种事。
“这是死柄木弔自己的选择，”似乎是看出了欧尔麦特的想法，太宰治道，“我想他也不会后悔。”
太宰治垂下视线。
无论如何，这些对死柄木弔成长来说是必要的。
目前为止，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他唯一意外的是死柄木弔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
欧尔麦特似乎是放弃讨论这个话题了：“九号有关于敌联盟和AFO的对策会，NightEye那边让我来通知一下。”
“嗯……还有什么事吗？”太宰治仰头，看着欧尔麦特手里的那张表单问。
听他这么说欧尔麦特才终于想起自己这次来的目的，NO.1英雄皱着眉道：“AFO申请和你见面。”
欧尔麦特觉得AFO提出和太宰治见面的要求肯定不怀好意，但这种情况下似乎又不该拒绝。
“我知道了，”太宰治应了一声，然后在电脑屏幕上的邮箱页面按下发送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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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特殊罪犯收容所。
太宰治跟在工作人员的身后走进会客室，坐在座位上、隔着一道厚厚的钢化玻璃和里面的AFO对视。
男人坐在椅子上，身上穿着特殊材料制成的拘束服。
房间内设置的数个摄像头都对准了他所在的位置，据刚刚工作人员在路上所说，连他的心跳都处在监测之下。
“好久不见啊，太宰治。”
这句好久不见说的实在不太合适，毕竟他们几天前才刚见过面。
AFO面上闪过一丝阴蛰，接着道：“怎么不说话？太宰先生不会是已经把我这个输家抛在脑后了吧？”
他早就提交了申请，可太宰治却拖到现在才来，明显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太宰治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怎么会，我只是在想你叫我过来难道就是为了打声招呼？”
“当然不是，”AFO压下心头的怒意，“只是提醒太宰先生别太过悠闲了。否则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还真是可怕，”太宰治不怎么真诚地感叹道。
AFO看了他一眼：“和你的异能力不同，个性会受到身体机能的限制，换而言之，人类身体的强度决定了个性所能达到的上限。而满足奇点所需条件的上限已经远远超越了一般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因此那些研究者们才断言奇点是不存在的东西。”
“即使是我，也只能勉强达到触发奇点的程度罢了。”
“所以呢？”青年双手交扣，撑着下巴，似乎是不明白他说这些话的目的。
AFO用一种扭曲而愉快的语调道：“别装傻，太宰治。”
他咧开嘴角。那张五官尽毁的脸露出古怪又略显狰狞的表情：“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奇点可是只有两种能力碰撞才能出现的，我虽然拥有复数的个性，但却也没法承担两个人的份。”
“……当时除了你之外还有另一个人在，”太宰治直直地看着AFO，“而且那个人的实力和你不相上下，甚至有可能超越你。”
AFO企图在太宰治脸上看见恐惧亦或是慌乱的神色，但什么都没有。
那种不可言说的不安感再次笼上心头。
玻璃另一侧的青年坐姿优雅得体，仿佛不是身处最危险监狱、而是上世纪时在剧院里观赏歌剧的贵族。
“你说‘我应该很清楚’。是啊，我非常清楚，”太宰治勾起嘴角。
他起身，双手按在桌面上，压低声音说了几个字。
AFO脸色骤变，先前愉悦的表情僵在脸上，无比难看：“你、为什么？”
他难以置信地剧烈挣扎着、却被身上的拘束服限制了行动，失控般地大声叫道：“太宰治，你什么都知道？！你到底——”
“现在我们双方的情报量对等了，”青年缓慢而不容置疑地打断了AFO的话。
鸢色的眸子里盈满笑意，却让坐在对面的AFO打了个寒颤。
“你这么急切的向我吐露这些消息，想必对方跟你也并非什么同盟，”太宰治指尖轻点，“‘神’曾经告诉过你我不会让你死对吗？”
AFO脸色铁青，却仍旧硬撑着：“你想回到原本的世界就必须要依靠奇点，没有我你就永远也回不去。”
太宰治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AFO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心脏就被太宰治的下一句话紧攥了起来。
“但是你有想过那位‘神大人’的目的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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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会议室里, 十多名职业英雄列坐在长方形会议桌前。
光是职业英雄排行榜前十的英雄就到了五名, 要是有职业英雄的狂热粉看到这个场面，说不定会激动的晕过去。
现在这里正在进行鹤见区对敌联盟作战的总结会议。
“蟒蛇的事务所昨天对鹤见区的破坏情况进行了统计，包括建筑损毁、疏散民众导致停工在内, 这一战造成的财产损失共计十九点三亿日元。”
就算是职业英雄, 十九亿也不是什么小数字。可在座的人却没有一个对此表达看法。
毕竟对于这次事件的结果——成功抓捕AFO并给予敌联盟沉重打击而言, 这种程度的损失实在不值一提。
“蟒蛇，可以详细说明一下吗？”NightEye说完, 视线转向坐在他右手边的职业英雄。
会议室里其余人的视线转移过来。
身姿妖娆的女人把精心修过指甲的手放下去, 收起闲散的姿态, 点点头开口：“这次损失主要在于建筑的损毁，因为其中有居民住宅和办公楼，所以临时安置也需要一定资金。具体项目之后会在网站上进行公示，我就不多说了。昨晚我以事务所的名义向上面提交了考察报告, 资金已经获准发放。”
“接下来由潮爆牛王和蟒蛇的事务所合作排查现场是否有敌联盟遗留的危险物品, 并进行回收, 确认不会有后续危害之后撤下警戒，”NightEye推推镜片，“另外, 受到影响的民众暂时由鹤见区警署安排住处。”
职业英雄的本质工作还是保护民众, 所以事后处理也必须把民众放在首要位置。
“没问题。”“已经把大部分人安排妥当。”
“最后就是……”NightEye嘴唇抿成一线，神色冷凝, “关于敌联盟的后续处理。”
“这次作战中没能第一时间牵制住有传送个性的敌人, 导致敌联盟部分成员逃走, ”说到这里，NightEye忍不住想到欧尔麦特。
虽然侧面牵制敌人并不是欧尔麦特的强项，但对NO.1英雄来说，控制住黑雾也绝不困难。
现在想想，他大概一开始就有放任黑雾的打算。
而他这么做的原因，想必和太宰治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NightEye就止不住的头疼。
以前他顾忌太宰治的身份，对对方一向极其戒备。就算欧尔麦特一再保证太宰治没有危险，他也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结果鹤见区的事件发生之后，真相几经反转、最终太宰治做的一切居然都是为了对抗AFO。
都到了这种地步，他当然不可能再去敌视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