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是我的+番外(111)

只是郭千帆没打算放过她,“看到韩婧脸上的伤了吗?那可都是因为你。”

毕然心一沉,“你什么意思?”

那晚后来的事情,她并不知道。问孟升升,他只是一带而过。问韩婧,韩婧却又装起了深沉,只说,“小鬼,下次长点心眼儿吧。”

郭千帆突然揉皱了手里的转正审批表,一拳砸在会议桌上,“孙黎这狗逼畜牲,他|妈的竟然在床上虐待她。”

郭千帆红了眼眶,“这他妈一切都是因为你。”

郭千帆突然掐上了毕然的脖子,失控道:“他|妈的都是因为你。”

“躺在孙黎身下的本该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要转正?”

毕然被他掐到喘不过气来,呛到大脑一片混乱,断断续续道:“韩婧,她......她人在哪?”

其实那晚之后,她都没见到韩婧。

“你他|妈别想转正。”郭千帆松开了毕然,松了松领带,恢复了平静:“薛榅也他妈别想再做回市场总监。”

“你要对薛总做什么?”

“六月三十号之前来办理离职手续。”郭千帆平静交待,“否则,你和薛榅的聊天记录会爆光。你们是哪天睡的,全公司的人都会知道。”

“今天开始,你就不用来上班了。”

毕然两眼一黑。

她不但连累了韩婧,还连累了薛榅。

她不敢去找韩婧,她也不敢联系薛榅。

她把自己关在家里,她在逃避。

除了母亲和蒋阿姨,她不见任何人,手机关了机。

*

六月二十二日,天气开始变得炎热。

俞淑芬今天精神很好,中午吃了半碗米饭,晚饭还比平时多喝了碗鸡汤。

蒋萍对毕然说,“然然啊,天气热起来了,淑芬的精神状态不错。”

毕然露出了这几天难得的笑容。

蒋萍趁机问:“然然啊,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啊?怎么这班也不上了?还整天闷闷不乐的?”

“薛榅打电话来问了。”

毕然摇了摇头,“阿姨,我没事儿。我跟公司请了一段时间的假,想陪陪我妈。我怕薛榅多想,没对他说。他要再打电话给你,你就帮我圆个谎吧。”

蒋萍想,有她照看着,毕然也不会出什么事儿。至于孩子们之间的事儿,那就由孩子们自己去沟通吧。

她怜爱地抚摸着毕然的一头乌发,应下:“好。”

......

晚上九点半,俞淑芬睡下,蒋萍像往常一样回隔壁404住。

晚上十点半,俞淑芬的身体突然好转起来。

她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似乎能清晰地看到这个世界,她拉着睡在她身旁的女儿的手,口齿也突然清楚多了,她问:“然然啊,小薛出远门回来了吗?”

母亲说话这么清楚,毕然有些欣慰,这是她这几天糟糕日子中唯有的开心事了。

她也从床上坐起来,抱着母亲干瘦的手臂,像小时候那样,平静道:“妈,薛榅去英国了,还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

事实上,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去面对薛榅。

郭千帆给她看了手里的证据。

一张从她身后偷|拍的照片,清清楚楚地拍到她的手机屏幕。

毕然:【你昨晚戴避|孕套了吗?】

薛榅:【那种情况下,我没有提前准备。】

证据确凿。

一旦照片流出去,足够让全厂的员工脑补出一部的A|V大片。

毕然自己不怕,做了就是做了。男未婚女未嫁,她敢做敢认。但她不希望别人对薛榅指指戳戳。

母亲又问:“还要一个多月?”

“嗯。”

“那你陪妈妈说说话吧。”

“好。”

......

“然然啊,不要让你爸爸来看我知道吗?”

“为什么?”

“因为妈妈不好看。”

“妈,你最好看。”毕然摸着母亲已经歪斜的五官,温声道,“你要是不好看,怎么会生出我这么好看的女儿来?”

俞淑芬笑笑,也伸手摸了摸女儿的脸。

母女二人好久没这样交流了。

......

一个小时后,俞淑芬又问:“小薛呢?”

毕然又对她解释,“去英国出差了。”

俞淑芬疑惑:“你们是不是分手了?”

今晚,母亲总是提起薛榅不知是为何?为了宽母亲的心,毕然扯了个谎言,“没有,妈,我们感情很好。等他从英国回来,我就向他求婚。他肯定会答应的。你说我一毕业就结婚,会不会太着急了?我还要不要再挑挑?”

俞淑芬缓慢笑了一下,笑容平和,“不用挑了,小薛就很好。”

......

凌晨一点,俞淑芬还很有精神,“小薛真不来了吗?”

毕然笑着摇头,“妈,你今天怎么精神这么好?不困吗?”

“困了。”

“那快睡吧。”

“我想等小薛来了再睡。”

......

凌晨两点。

“等不到了”,俞淑芬叹了口气,“妈妈睡了。”

俞淑芬闭上了眼睛,毕然握着她的手,趴在她身边,“妈,你睡吧。我等你睡着了再睡。”

就像小时候,母亲也这样哄着她入睡。

不知不觉间,毕然也闭上了眼睛。

她做了个梦,梦到毕先革离家那日,母亲冷漠地对她说:本来想让你们好好道个别,但你回来迟了。

她惊醒。

手里仍握着母亲那双干枯的手,只是手已冰凉。

“妈。”

“妈妈。”

……

毕然泪如雨下,最后那个梦,母亲是在责怪她,没能跟薛榅好好道个别吗?

毕然在冰冷的地板上跪到天亮。

自责、懊恼、悔恨......无法释怀......

......

*

直到第二天清晨,蒋萍推门进来,看着房间的一幕,一下子回不过神来。

毕然双腿跪到毫无知觉,她缓慢地抬起头,两只眼睛又大又肿,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倾泻而下。

“阿姨,我没有妈妈了。”

人活着的时候,哪怕她生了很严重的病,她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感知,她哪怕是个植物人,她仍是你每天闭眼前、睁眼后第一时间能看见的人,跳到的心脏、鲜活的生命,她是你生命中所有的念想。你心里头盼着,她终有一日能好起来。

可人若是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念想、盼头、希望......全都落了空。

毕然盼啊盼,盼啊盼,盼到母亲身体终于有所好转,却只是回光返照。

她跌落深海里,凝望深渊。

......

*

栗市连下了三天暴雨。

料理完母亲后事已经是六月二十五日了,蒋阿姨、从菲律宾回来的薛叔叔以及东青的左右邻居,他们怜悯毕然是孤儿,帮了她很多忙。

毕先革来了一次,毕然没让他进门,因为母亲不想让他看到她,最后面色铁青的遗容。

她无法原谅毕先革对她和母亲所做的一切。同样,她也原谅不了她自己。

母亲最后想和薛榅好好道个别,但是却因为她的任性,把母亲最后的遗愿阻拦在大洋彼岸。

她想薛榅若是知道母亲临走最想见的人是他,一定会深深自责。她不想让他自责,所以她请求身边每一个人,求他们不要告诉他。

母亲已经走了。

......

*

毕然坐在小区篮球场上,雨水模糊了视线,地面的积水不断的往上冒泡泡,泛白、泛黄,浑浊不堪。

毕然在浑浊中看到了母亲倒映的脸。

原来,她真的能分辨出这些落下来的雨滴,哪一滴是母亲对她的思念。

每一滴都是。

许闻抱了扎罐装啤酒来,坐在了毕然身旁的台阶上,拉开一罐递给她,温声道:“然然,想喝就喝吧,闻哥不占你便宜。”

毕然喝醉了,趴在许闻背上。

没有要亲亲。

那晚趴在孟升升背上,她就发现了,只要喝得足够醉,她便只想抱着薛榅睡觉。

如果薛榅不在,她就只想睡觉。

许闻背着她,送她回家。

从篮球场到单元楼的一路黑暗中,她稀里糊涂地说着梦话:“从此啊,那些曾经没有走过的路、不敢去到的地方,我都没了后顾之忧。”

滚烫的泪水浸湿了许闻的背,她哽咽道:“可,这余生漫漫,我不堪、再回首。”

......

*

原本最初,今源生物于毕然的意义只是事少钱多离家近——能够照顾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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