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过去了20多年后,当那头大象再次经过那位裁缝的家时,直接朝裁缝狠狠地喷了他一脸的水。哈哈——你说它是不是很凶。”
那张脸上还残存着笑意,眼睛里却是一片幽暗,舒蕴光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只听面前的人转过头望着舞台上的少年继续说道,“即使是像大象它们,被欺负过后,也不是只记一阵子,而是会记一辈子的。”
“你是要学大象吗?”
抱着相机的人笑着摇了摇头,“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是一只金鱼。可是,大象怎么可能变成金鱼呢?”
第26章
“嗯——我知道了,我说我知道了!”江昱一抬头看到邹云起正站在房门口,不自在地背过身去,走到飘窗前,声音压低了一些,“有时间再说,我问的那个事儿你别忘了。”
等讲完电话,江昱再回头,门口已经没人了。
穿着棉拖趿拉到书房门口,江昱倚在墙上看里面的人,“整什么呢?”
书房里只有一台电脑屏幕泛着幽蓝色的暗光,还有打印机“哼哧哼哧”卖力工作的声音。
实在看得眼睛疼,江昱把灯打开,走到桌前。
“这是啥,你要开培训学校了?”
邹云起把手里新装订好的一打纸“啪”地甩到那只到处乱翻的猪爪上,“拿去。是我一个认识的朋友,他开了一家体育培训机构,人很上进,也是学体育出身的,你考虑下要不要跟着他学一阵子。”
江昱眉毛一挑,半晌后“呵呵”一笑,“这是我献身后的谢礼?”
“一码事归一码事。”
“哦——那就是事成后另有重谢?”
坐在桌前的人已经脸黑如铁,“你先事成再说吧。”
江昱“嘿嘿”一声,把资料卷上,插到兜里,一屁股坐在了桌上,“欸,要是你搞错了怎么办?”
见面前的人只是继续盯着电脑,并没有回答的意思,江昱有些没劲地摸了摸新剃的寸头,啧,真扎手。
“即使能查出来她在哪个市,一个城市那么大——”你上哪儿找啊!江昱心里默默吐槽。
可说再多的话都像是对牛弹琴,坐在那儿的大笨牛一点反应都不给,江昱兴致缺缺,“真没意思,我先去睡了。”
说完胳膊一甩,迈着大步颠颠地走了。
书房总算重归寂静。
***
“欸?你个臭小子,你怎么又在打游戏?老娘我给你买房子是为了给你打游戏的吗!老娘我给你整个大屏幕是为了给你打游戏的吗!”
张译一边风骚走位,一边手里继续作战,“别闹别闹——诶哟,卧槽!”
还没从被虐杀的悲痛中走出来,脑门上就挨了记大耳刮子,“让你给老娘躲!”
张译顺势一个假摔,倒在沙发上闭眼装死。
脸上毫不留情地又被怼了一个抱枕,“你咋不往地上摔呢,能耐的你。”
捋了捋鸡窝状的发型,张译拍开抱枕,腆着笑脸坐起来,“诶哟,我的母上大人,啥风把你给吹来了呀?外面这风霜雨雪的,小心冻感冒了,来来来,快坐下,儿子给您泡杯美容养颜玫瑰花茶,特地让朋友从俄罗斯捎回来的,包您喝完身心舒畅,青春返场!”
“去你的,少给老娘贫。”口里虽骂着,屁股已经挨着沙发坐下了,张夫人看着老不争气的儿子,只觉得又该嗑一粒养心丸,怎么隔壁王老二家的儿子就天天能往家里带不同样儿的姑娘?
张译窝在厨房里乒呤乓啷一顿折腾,手机铃声好死不死地响了,他一看,磨蹭了会儿才嫌弃地捻着两根手指接起来:“干嘛?”
“张公子,在哪儿浪呢?”
“去去去,浪个屁,我伺候家里老娘呢。”想到一会儿又要被教育,张译忍不住往杯子里多搁了十几片清新薄荷,给上官大人多降降火。
祁逸风一听,冲身边的姜城开始哈哈大笑,“老张又要被他老妈催婚了。”
“小译,和谁打电话呢?”张夫人听见动静,屁股顿时坐不住了。
张译一听就知道他这爱操心的老妈又想岔了,直接按了公放,“祁逸风,不是女的,不信你听。”
电话里传来祁逸风猛猛憋住的笑声,还是姜城圆了个场,“阿姨好,是我,小城,还有逸风,打算找张译出来吃个夜宵来着。”
张夫人撇撇嘴,整天就知道和这群单身的狐朋狗友一块闹,也不知道找个媳妇回来。
“阿姨!你不用着急,张译正在追人家姑娘呢!唔——唔——”
张夫人闻声眼睛一亮,竖起两只耳朵正要听个真切,电话那头却再没了声音。
这算啥!看着面前眼神飘忽的儿子,一颗心立马提起来了,只见张夫人双手叉腰,两眼瞪圆,“说!是哪家姑娘?你们到哪一步了,张译,我跟你说,你可别找不三不四的小姑娘,老娘我可不喜欢,到时候我就像隔壁王老二那样,把你打出门去!”
说好的只要找个姑娘啥都不挑呢?
张译此时真想撕了祁逸风的那张臭嘴,不过生活艰难,依然要面带微笑,“老妈,你想啥呢,没,听他瞎扯,他比你儿子我还不靠谱呢,能信吗?”
“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老实说,有没有乱交不三不四的女人?”
这都不用思考的好吧,那姑娘能是不三不四的?张译果断地连连摇头,“妈,我肯定没有。”边说边把手里的玫瑰花茶递过去,“茶都要凉了,老妈,你赶紧先喝口润润嗓子哈。”
张夫人下意识地伸手接了过来,还没回过神,面前的欠揍小子风一般地已经溜到门口,“我出去吃夜宵啦!妈你到家跟我说声,我好放心——”
“欸——你个——”
“嘭——”
“真是气死老娘了!啊噗噗噗——这茶是要烫死我啊!混崽子!”
“这里这里。”
祁逸风只觉得眼前一阵阴风扫过,脖子就被恶狠狠地掐住了,直把他憋得满脸通红,“谋——谋——杀啊——”
“你是胆肥了你,啊?”再使一把力,“敢背叛你二师兄?”
祁逸风疯狂抓挠,终于一个用劲从魔爪里挣脱出来,“咳咳咳——我说的都是实话呀”
一颗花生丢过去,“实话你个狗屁——”
坐一旁的姜城喊来服务员,“这里加两瓶啤酒。”
“你们今天不是和睿哥一起的吗,怎么就剩你俩了?”
祁逸风蹭蹭蹭地坐过来,“他们吃完一轮就把我们抛弃了,我俩孤苦无依。”
姜城气得笑骂,“去你的孤苦无依。”又转过头来,“怎么今天喊你你不出来?”
“新买的游戏嘛,难得爽一把,没想到这样,家里的老佛爷还是追来了。”张译端起桌上倒好的啤酒,“这家不如我们楼下的好喝,总感觉有股怪味儿。”
“行了,张公子,你就别挑了。”
祁逸风嘻嘻地凑上来,“今天圣诞节,你怎么没联系你那位小姐姐呀?”
张译一个瞪眼,“去去去,小孩子一边儿玩去,瞎八卦——”
“我也挺感兴趣的呀,老张,说说呗。”
“你俩真是!再乱嚼舌头我要回家了!”
“好了好了,喝酒喝酒——”
“喝!”祁逸风扭头冲着走过身旁的服务员比手势,“再加三十根羊肉串儿,多放辣!”
***
“唔,你干嘛拉窗帘——”舒蕴光一把捞过身边的被子,把脑袋包得严严实实,刚睡醒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怎么不再睡一会儿?今天又不上班。”
“快起来吃午饭啦,我点的外卖都到了。”
被子里的脑袋露出来,阳光正好照在床头,几根不乖的头发顺势从缝隙里探了个弯儿,扭呀扭地互相挤来挤去,“现在几点?”
韩行水看了一下时间,“十一点四十三分。”
“这么晚了。”
“对呀,快起吧,隔壁那只猪也还没醒呢,我去喊她。”
“谁说我没醒。”头发乱糟糟的站在门口的人一个大哈欠,打得眼泪都在眶里打转,“你点了什么外卖?”
“排骨山药粥,流沙包,虾饺,蒸凤爪,还点了椰子布丁。”
“怎么这么清淡。”又一个哈欠。
韩行水丢过去刚刚从柜子里找出来的衬衫,“快去洗脸,晚来的没得吃。”
等到三个人都坐在阳台上一边晒着冬日的暖阳,一边热乎乎地喝粥的时候,李蔚望着窗外的小桥流水人家,情不自禁地感慨出声,“住在这里真是神仙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