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我听见自己发出了虚弱的声音。
“夫人!你说!”小雅激动地问。
“痛……”我说道。
“啊——?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雅回过神来,慌忙松开了我的手。
“公子爷呢?回来了吗?”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嘴里问道。
“公子爷……公子爷还暂时没有消息。”小雅嗫嚅着,一边扶住了我。
“书豪呢?”我着急地问。
“书豪和小虎昨日已赶去广州了!皇上加派了士兵一万去广州,书豪和小虎为早日寻得公子爷的消息所以未等你醒来就连夜动了身。”这时二公子掀开门帘端着米粥进来了,答这话的人正是他。
“吃点小米粥吧,你连躺了两日未曾进食,不要饿坏了身子!”二公子关切地说道。
“放下吧,我没胃口,给我备马!我要去广州!”我急着下了地脚下慌乱地一边穿鞋,嘴里朝小雅说道。
“你逞什么强!此去广州几千里以你这样子怎么去?!还想骑马去?只怕你人还未坚持走出叶府这条街你就又要晕过去了!”二公子马下了脸说道。
“丫头,叶风说得对,你身子可还虚着呢!怎能长途跋涉!要想去广州先吃东西!”屋外传来人声,是祖父在说话,他的脚步声也由远至进。
“好!我吃!小雅备马!”我急声说道。
“要去我陪你!小雅!准备马车!”叶风态度强硬。
“备马!我要骑马!”我吼道。此去广州几千里,马车得坐到猴年马月?
“先吃东西,我去收拾包袱。”叶风说道,一边转了身出门。
我端起桌上的米粥,三下两下灌了下去,我此时的心情无法言说,彷徨不安中又有所期待,我恨此时的自己不是那离弦的箭,我也恨自己为什么会在两日前晕倒,如若没有晕倒,我此去已在广州的半道上了!想到这里我狠狠地给了自己两个耳光。
“夫人!你这是干什么!”小丫与祖父一同进了屋,见状忙扑过来拉住我,我嘴里泛起一股腥甜的味道,我嘿嘿一笑道:“没事,我就是给自己提个醒,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
“你这是在自责吗?你不该对自己这么狠,你看你这整张脸都赤红了,等会儿一定会肿起来的!”祖父心疼地责备。
我的夫君找到了
“爷爷,家里就托付给你了,我没事,我一定会带飞凡回家的你放心!”我平静地说道。
“丫头!爷爷知道你要强,可你不能强绷着,一路上有小雅和风儿有事多同他们商量知晓不?”爷爷一脸担忧地望着我,小丫赶紧拿来冷毛巾给我敷脸。
“爷爷知道吗?都怪我粗心大意,几日前我梦到飞凡浑身是血跟我说保重,而我的手环近几日也是灼热难耐,然我竟不知这是预示,我本该去庙里求神灵保佑或许就能让飞凡逢凶化吉!而我却还在飞凡出事后在家睡了两天,我岂能不自责……”我说着愈加愧疚难安。
“你梦到过公子爷?”小丫有些意外。
“我要动身了。小丫,你在家帮我照顾好爷爷和唐唐。”我平复了一下心绪说道,并岀了房门。
“马车备好了,走吧!”二公子进了院子对我说道。
“唐唐呢?”我问。
“前两日你晕睡着,被我领我那儿了,我告诉她你累了需要休息,放心吧!”二公子知道我担心什么对我说道。
与祖父小丫道了别,我与二公子匆匆出了府,尽管我坚持想要骑马,而叶风却并没有答应,小雅也在一旁劝导,二公子答应我等两日我身子恢复些了就改骑马前行,拗不过两位我只能上了马车。
两日后,二公子经不住我的一路游说只得换乘马骑,日夜马不停蹄顶着月色举着火把一路往广州狂奔,三日后我们抵达了广州,还未入城便沿途遇见了许多从城里出来避难的人们,愈靠近广州我的心便愈发慌乱,我挥鞭疾驰在官道上,把二公子与小雅抛在了身后。入了城门,一片废墟焦土,大火早已摧毁了城市的一切,入目到处都是烧焦的房屋断壁,从前的房子全是木质结构,怎经得住这大火的肆虐,尽管还有一些房屋得到了幸免,但也已被烟火薰得面目全非。城里有许多官府的官兵在有组织的忙着清理大火肆虐后的现场,我们打马穿过一条条街道,宽阔地上有许多帐篷,有老百姓的,也有官兵的。我首先奔赴向皇家客宿,我初步预测那里应该不会太严重,毕竟那里还有我们自己的守卫,夜晚还有人值班守夜。
去到客宿发现门庭已被大火烧去一大半,门庭前台处有个服务生在坐着休息,见我在客宿门口下了马一个门童忙过来给我牵马,招呼了我一声夫人之后问我可是要住下,我点点头,把马扔给他我径直奔向了前台,服务台的工作人员面生得很,客气地问我可是要住店,我顾不上回答忙抢着问他老板叶飞凡回来没,他摇头说不知道,说五先生报了官,而且已经带了几队人马分头去找了好几日了,城内到处都找遍了也没找到,这几日连收容站的人也都派出去了,如今连城外几十里的分岔路也寻了也未见大老板身影,今日五先生又领着人沿着海边码头去寻去了,人已出去了一整天这会儿太阳都下山了也未见回来也不知寻着了没有。我耐心听他讲述完,这时二公子与小雅也到了。
“找到了!找到了!皇家老板找到了!皇家客宿的老板已经找到了!”这时七八个孩童从码头方向街的那一头奔跑着往这边跑来,嘴里重复叫喊着。我的心突地剧跳了一下,二公子比我动作更快已出了门,他站在街心中央喊到:“小孩儿!在哪里?”
几个孩童奔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在高声道:“码头!人已在码头了!”
“死了!已经死掉了!身上有七八个大洞!海水都把他泡白了!好可怕!”为首的男孩约摸有十岁左右,他高声抢着说道。
无望的救援
“小孩别急!你说的可是皇家客宿的大掌柜?”二公子拉住先前说话的孩童急问。
“对!我说的就是他!”我顾不上多话,发疯似地奔向码头的方向,码头并不算太远穿过五六条街也就到了,往次来广州我总喜欢让叶飞凡陪我去码头坐坐,看来往的货船看日出看日落。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跑到码头上的,我大约感觉途中我好似撞倒了几个人,有识得我的人在喊:“快看!这就是皇家客宿大掌柜的夫人!”人们纷纷避让,他们用怜悯的眼神看我,我的心越发慌乱,我跌跌撞撞地冲向码头,码头上围着一大堆人,我冲进人群,奋力拔开眼前围观的人们,我看见了小五我还看见了许多我认识的人,我的心在往下沉,码头中央的空地上有个男人直挺挺的躺着,穿着我熟悉的月白色衣袍,他胸前的衣衫如那孩子所说上面有几个大洞,衣衫已破碎不堪,胸前衣衫上的血迹因为海水的浸泡变成了淡淡的暗红色,他的一只手无力地放在他的腹部,他的脸还有一如既往的俊美,只是泛着白。我的脑子嗡了一声,耳边有小五的声音:“姐姐!”我的身子晃了一晃,我的脚下发虚,我的哭声压在胸腔,此时我是没有泪的,那个人他是我的丈夫,地上躺着的是我的丈夫,我希望他不是,我使劲闭了闭眼睛。周围有人在窃窃私语着,有人上前搀扶住了我,我用力挣脱了出去,我扑跪了过去,我强忍住要颤抖的手伸到他的鼻翼处,我用我的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贴向了他的颈动脉,他的脖子冰冷着,我打开他的口腔,深吸了一口气对准他的嘴俯下去,一次两次三次我反复对他做着人工呼吸,对着他的心室重复做着复苏的动作,有人在问,她在做什么?有人回答,这是一种急救措施前几日官兵们都在广场上统一学习这个动作。我无视于人们的议论,我眼前这个人躯体还是冰冷着,我反复测听他的心跳,有好心人上前劝说:“姑娘别按了,没救了,他已经走了!”我烦躁得就似要疯掉了我朝那人吼:“滚!”我继续重复我的动作。
“姐!没用了,你都做了快一个时辰了,你停下好不好?”耳边传来小五的声音,我茫然地望向他。
“啊——?”我听见自己出了声。
“他走了!姐夫走了,对不起!”小五的眼睛泛着红,脸上淌下了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