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让卫知头痛的是这个“江家大少爷”又长得跟钟离墨一模一样,名字也带个“墨”,叫江白墨。仔细回想下,风玉树除了儒雅俊秀,斯文败类,也拥有“高冷男神”的称号,莫非自己对这类型的男生真的毫无抵抗力?
一下子接受那么多的记忆,不可避免地让云非乐陷入了身心双重的痛楚,大脑好像掉入了启动的涡轮机,不属于自己的感情也剐着心。
“不就是个小小的晕迷咒吗?你这么弱,以后如何继承大统?”中年妇人恨铁不成钢。
妇人白氏是云非乐的亲娘,但她只是将云非乐当作争宠夺利的工具,并且对其女儿身很是不满,给云非乐留下了深重的阴影,云非乐对其又爱又恨,而到了卫知这里,则是恨多过于爱,毕竟这位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生身父母,不会令她产生雏鸟情节。
卫知在后世背负了整个卫氏家族,看似没有自我意志,是个家族机器,但实际上她极其自我,背负家族是她自愿去背负,而非为人所迫,到了这古代修真界,她也绝对不会任人操纵,原身的父母也不行。
白氏得不到回应,愤愤然离去。
倒是那晦衣老奴叫来了仙医来给卫知看病。
仙医表示:“你家公子不过是思虑过重,精神力透支罢了,只要稍休憩几日便可恢复。”
医仙瞥了一眼卧病的卫知,叹了叹,“公子切莫太过于执着,这情爱之事本来就……”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卫知狠狠一瞪,伴随着一声“滚”字堵死在了喉咙口。
仙医匆匆告别,心说惹不起惹不起。
卫知修养了几日,之后便发现这个世界的灵力充沛至极,修习的功法也远远是后世的几百倍之强,欣喜若狂,终日沉浸于阅读典籍和修炼。
她根据之前穿越民国的经历猜测,自己只要过好这一世,就还能回到后世,到时候也能继续原来的工作,所以她不急,为了将来更好地守护卫家和世界,她反而要努力学习这个时代的知识,说不定通达和修炼到一定境界,将来就能继承云非乐身骸。
修真是巨型工程,卫知将年过成了天,日复一日重复相似的事情,不断提升自己的等级,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数年。
有一天,晦衣老奴突然告之:“擢仙大会在即,请公子准备。”
擢仙大会……这个玩意儿在云非乐的记忆里,卫知曾了解到,那是十年举办一次的擂台赛,胜利者虽然不能直接坐地飞升,但将来更有望入中央天庭,是类似于凡间科举的存在。
这里的修真界,强者基本就是“仙”,是与中央天庭并存的存在。天庭统治着凡间以及大大小小的修真家族,而后者则有着自己的势力和军队,如此,近乎于人间分封制。
少年们都渴望着靠着擢仙大会得中央青眼,卫知却眉心一蹙,并不喜欢这样的展开,不但俗套,而且事必多。
她正想拒绝,晦衣老奴赶紧道:“夫人说了,错过了今年,公子就大了,这是公子唯一的机会,所以请公子务必前往。”这乍一听,是作母亲的望子成龙令人感动,实则是名利熏心的白氏在逼迫她。
云家,跟凡间一样,高门大户,主君妻妾成群,互相争风吃醋,以子女为筹码,争权夺利。
云非乐是强行制造出来的“嫡长子”,拥有继承家业的优先权,可白氏仍旧不满足,希望自己的孩子拥有“天才少年”“修真新杰”之类的标签,长她的脸。
卫知忍不住摇摇头,这人心的欲/望就是深壑,永远填不满。
见卫知并未拒绝,晦衣老奴挥了挥手,一流水的侍婢就进屋了,齐齐福身道:“请公子更衣。”每个婢子手中的木托盘上不是衣服便是佩饰,皆清贵奢丽,以雪白为底,以银云为纹,纯银腰带折光熠熠。
这些只顾着读书,起居完全靠人照顾的卫知,展臂,任凭婢子帮她换衣。
白氏不知从哪儿获得了一枚神妙金针,能完全改换人的性别,如今的卫知,就算脱光也是男人无疑,不管怎么触摸都不会有破绽。这可不是障眼法,而是真正的性别转换术。
如今的卫知确信自己能做攻,只是不知道是否能使人诞子——或许也不是问题。
这也是为何白氏能放心这么多年,一点儿也不担心女儿掉马。
那眉金针如今就嵌在卫知的眉心,呈现淡淡的金色兰印,由于她出生后不久就被刺金针,所以他人都将之当作胎记。
“天生兰印,耀不可言。”世人如此评价。
后世说书人甚至以此为据,道那宫羽仙君生来就注定不凡。
鬓若刀裁,银冠高束,眉眼疏朗,俊美锋利,体形修长,宽肩窄腰,站如玉山立,卧如玉山倾,风华卓然,举世难寻。
卫知对着铜镜照了照,发现除了身高不足一米八,容貌尤带清稚之外,跟自己在古墓里看到的尸首并无区别。
卫知见自己成了如此绝世美人,却并无欣喜之色,反而忧心忡忡,这感觉就像是透过镜子看着青面獠牙的尸首,惊悚至极,而如今自己就在尸首之内,更是寓意不祥。
作者有话要说:
即将再度更名
《浮世姬武神》
第62章 谁家少年篇·二
擢仙大会的举行之地在于中央天庭以北, 八荒庭。青铜演武台,金戈击玉戟。
庭周环绕白银高楼,是为四方楼。仙雾袅袅, 灵尘纷飞。众列仙家居高临下, 不染烟尘。修真世家则皆席云而坐, 与雾并驾。
修真者本来就是仙人, 擢仙,擢仙, 这拔擢的不过是仙位官爵。铿铿锵锵刀剑上阵,参赛少年多有认真,看台上的观众却只是看个热闹,其中黑幕如铁,未来仙界的高层早已内定。
红巾壮士敲锣高喝:“鹤山云氏, 出——云非乐;淼山江氏,出——江无欺!”
东西两方的白玉长阶之上, 分别站着两名仙家少年,二人皆身形颀长,姿容出众,仪态万方。
西台非乐/卫知白袍滚银边, 银冠高束发, 长眉朗目,面有戾霜;东台无欺,蓝袍饰水波,飘带曳若飞, 斯文儒雅, 温润如玉。
二人对首作揖。
江无欺曰:“得罪了。”
卫知心说,谁得罪谁还为可而知呢。
据卫知研究, 这世界亦无灵根之说,但讲究感应天地灵气。天地灵气分“金木水火土光影”七大元素,每个人的天赋不同,能感受和利用的元素多寡强弱各不相同。
卫知这具身体最能感受的是金元素,可凝气为刃,一时间演武台上万刃齐发。
江无欺是为水系,周身筑起水蓝色的球状壁垒,全方位抵挡金属利刃,一招以柔克刚,惊艳世人。
卫知不断加强对金元素的淬炼,使得刀刃越发强硬锐利,密密麻麻的硬刃敲击着水球,因被反弹而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但高密度的水球还是逐渐出现裂缝,出现了浅蓝色的裂纹,其中液体似乎即将喷涌而出。
卫知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这裂纹来得太过于。迅。速,略超她的想象。
二人之间比拼,自然能感知对方的灵力多寡、实力强弱,卫知隐约觉得以这水球的坚韧程度至少要半个时辰才能破之,然而不足半刻钟,水球应声而碎。
刀刃眼见着就要将江无欺扎成血筛子了,裁判出手,打停了所有金属刃,宣判:“鹤山云非乐胜出!”
“你赢了,在下不胜佩服。”江无欺弯腰低头拱手,动作一气呵成,嘴角笑容未消。
‘你赢了’这句话在后世可是嘲讽,卫知听了一点都不开心,而且她觉得对方明显是有意放水。
江无欺这样做的目的不明,或许是在家族中地位卑下,不得不韬光养晦、扮猪吃虎,卫知虽赢得不甚乐意,但还是拱手道:“承让。”
卫知的第一场比赛结束,晋级,等待下一场。这下一场大概得三天后才会举行,有本次对抗赛中胜出的选手重新组合进行。
卫知在家仆的簇拥下上了楼,往自家看台所在的四层楼走去。
突然从楼上滚下一个水碧色的身影。那人骨碌碌滚下来,仰面趴在了卫知的跟前,像个行五体投地礼的小王八。
小王八艰难地支起自己的上半身,不知是身体虚弱,还是受了其他伤,竟没能把自己撑起了,再度趴了回去。
卫知见他可怜,一蹙眉,俯身将人给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