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流莺艳谍“关月”有一段爱恨纠缠的风月故事。
关月取义关山月,风月场上曰明月,谍报风云是关山,玄门弟子,身手不凡,亦善幻术,抗战时期与侯潇可谓双剑合璧,战争结束后却因支持GMD与昔日爱侣反目成仇。最终,关山月故意死在侯潇手里,侯潇因此提前结束谍报生涯。这段经历让红-卫-兵都相信他是一位坚定的共-党份子,然实际上他之后再无政治立场——
“‘去他娘的政治,还我老婆!’”朱锦举着拳头愤怒道,惹来众人目光,她尴尬地打哈哈,“我心想,九师兄当时肯定是这么想的。”接着她换上哀愁的语调,长吁短叹,“唉……曾经的民国公子,花花少帅,后来却再未续娶,一生孤凉。其实啊,不知多少女子,正等着他打开心结,迎来第二……”
“哼哼。”有人轻咳。
侯潇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卫知记得自己明明把门反锁了,可他却自己出现在了包厢内。
朱锦一见到他就蹦起来,双手握拳激动地喊道:“师兄!你可来!”那斜长的凤目啊那叫一个闪亮,简直像是有星星,少女心暴露无遗。她看他的眼神,就跟小女生见了鹿晗一样。
“让你们久等了。”侯潇含蓄一笑,令人如沐春风。
他作的是民国打扮,结合他的实际年龄,给人第一感想就是忘不了过往荣光,但他目光清澈平和,并不像放不下名利之人,或许这只是他固有的审美,就像五十年代出生的人执着于老三色、老三装。(老三色为蓝、灰、黑,老三装为中山装、青年装和军便装。)
灵气养躯,他看着顶多三十岁,眉目英挺,气质儒雅,风度翩翩,若非眼底沧桑,还真让人看不出是位百岁老人。
“九师兄,你快带我们回去吧。”苟诚脾气急,立即提议道。
侯潇却说:“不急,你们炸了人家仓库的事儿,师父老人家已经知道了,你们没做错,不过既然做了,就得好事做到底,别把烂摊子带到山上去。”
“师兄……”
三个人都低下头去,如丧家之犬。
“‘血飨’流传出去始终是祸患,能造成的影响唯有鸦-片战争可比,阻止这件事亦是师父他老人家心中所想。你们无须这般垂头丧气。”侯潇面带微笑,语气温醇道。
“师兄!”那仨眼睛都亮闪闪的,好像三条宠物狗。
看来这侯潇在50、60、70后眼里都颇具份量,是个偶像。
卫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她对民国风流人物也很憧憬。
那清澈平和的眸子看了过去,刹那闪现震惊,“云烟?”
卫知不解地侧头,“我叫卫知。保卫的卫,知道的知。”
“也是,云烟早就死了,还是我亲眼所见……”侯潇怅然若失。
“照前辈的意思是小辈生得与您的故人相相?”卫知眨了眨眼。
侯潇仔细端详卫知,见她眸底并未有绝代的风华流转,遂摇头,道:“小姑娘你挺拔如松,我那故人弱柳扶风,断然非一人也。”
殷原咕咚了句:“那云烟又谁啊?”
“这你都不知道!”朱锦激动地道,被侯潇冷冷地瞥了眼。
殷原:“到底谁?”
朱锦悄声:“就是著名的云烟公子,与京城四少齐名,据说帅!贼帅!迷倒了当时大半个北平城的女子!”
卫知听了,脸色漆黑,心说:不管怎样都好,别又给她黑锅背!
朱锦八卦个没完,继续低声爆料:“此人忽男忽女,身份不定,有人说她其实是个女的,还是个与关月齐名的艳莺,名唤‘烟柳’……”
“住嘴!”侯潇喝道,“十二妹,你不说话,没人当你聋哑。”
朱锦这才悻悻闭口。
侯潇掠过云烟的话题,对卫知道:“你姓卫,那么卫来是你什么人?”
“卫来?”卫知略思忖后道,“那是我父亲的名讳。”
小孙子的故去是卫家老爷子最疼的记忆之一,卫家满门都不愿意提起他的名字,生怕伤了老爷子的心,故而卫知也很少听人收起自己父亲的名讳,只记得排位上是那二字。卫来——护卫未来,他放弃了自己的未来却护卫了他人的未来。
侯潇点点头,“你们卫家都是好人,你爷爷和你父亲都是英雄。”
没错,那两人都壮烈了。
“你见过他们?”
“我只见过你的父亲,是个好男儿,世纪末已经很缺他那样的人了,如今的社会只怕一个都找不到。”
一个会自我牺牲的人。
当今社会若钢铁丛林,过于残酷复杂,每个人为了生存和自保已拼尽全力,随着高楼迭起,人与人之前的关系日益淡漠化,那种舍己为人的精神如今已沦为笑柄。人们无法理解先辈们的思想,若那种牺牲出现在当代,反而会被群嘲为“圣父”“白莲花”。
听懂这层意思的卫知,有些赧然。她就是新世纪的产物,有着当代人共通的毛病——自私。她知道血族禁-药出没,第一反映不是如何去阻止,而是想着如何从这滩泥沼中脱身。因为无直接的利害关系,所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先辈们那个路见不平豁出性命去救的时代早已远去……
侯潇并未苛责卫知,只说:“你跟这件事无关,我先把你送回山上。”
“我留下来跟你们一起。”少女坚定地道。
“你要留下来?”侯潇笑了,“你可知你爷爷和父亲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
“在关键时刻留了下来。”
“……”
卫知语塞,半晌,“您不是说他们是英雄吗,那么我作为英雄的后人,不应辱没门楣。”
她本对除魔世家少主的身份没甚代入感,但如今耳闻先人之判词,胸间顿时升起一股热意。
“可你……”
“前辈不会想说我是女孩儿吧?这个时代,男女平等哦。”
侯潇笑了,“就因为你们卫家人都是这副德性,所以才老是弄出一桩桩悲剧啊。”
卫知打小没见过母亲,听说父亲战死之后,她母亲便自缢而死,想来当时她心中是万千悲恸。
卫知心中一动,但并未改变主意。
其实禁-药血飨是原著里的一个单元,不过原著的起点在于血飨已在华国横行之后,卫知知道这个单元的Boss是谁,解决了他就能结束事端。她正想说出自己的提议,突然后颈一痛,晕了过去,明明应该站在她正对面的军装大佬不知何时变到了她背后。
除魔世家的少主居然被百岁老人一手刀轻松击晕了,当然这一手刀充满了灵力。
意识消失之前,卫知想的是:前辈你是不是手撕过鬼子?
……
……
卫知醒来的时候已是夜晚,高山之上星河浩瀚,天气凉爽,蝉鸣虽然聒噪,但清风会吹走人心头燥热。
她发现自己并不在前院宿舍,而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这房间古香古色,低调奢华,她身下是一张紫竹席,透着丝丝冰意,不远处有博古架和书架,摆着大量古董和古籍,找不到一丝现代的影子。估计连电都没有,书桌上点着油灯,焕发着幽微光芒。
“你醒啦!”趴在她塌边睡着了的红衣小丫头喜笑颜开。
“这是哪儿啊?”
“这是九师兄的书房,平日里没人会来打扰。”
“我为什么在这儿?他们呢?”
“九师兄把你放这儿的,方便我照顾你。他说‘正直者多招鬼祟,若是随意将你扔至一处,恐遭不测。’其他人还在山下,应该是要和九师兄一起去处理禁-药的事吧。”
卫知暗叫糟糕,眉头拧成乱麻,如同他们能解决成功,怎么还会有后面男主的事儿?肯定是失败了呗,说不定连性命都搭进去,毕竟这事儿里暗藏了欧美的血族、中东的佣兵、东南亚的杀手等诸方力量,而且小Boss是个极其善于伪装之人,连上帝视角的读者都能骗过去,他们肯定会被坑死啊!
“不行,我要去找他们!”卫知急忙去穿鞋子。
“姐姐,你们才刚认识,你为什么要帮他们?”楚九歌有些不高兴,声音沉了下去。
“因为他们……”卫知有些卡壳,“因为他们挺可爱的啊,而且,我能帮到他们,举手之劳为什么不去做?”
“一开始是举手之劳,谁知道之后需要多少辛劳或牺牲呢?”楚九歌的萌音被强行压制出几分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