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墙观察日记+番外(106)

被停电吓醒的王筹在休息间急得团团转,见他们回来,心里那块沉重的巨石才终于落地。他大喊:“言哥,你跑去哪了!吓我一跳。”

言明:“我们被困在了电梯里。”

好不容易缓和了一点焦虑情绪的王筹再次受到惊吓:“啊?!!”

按理说知名艺人被困在故障电梯这么大的意外绝对会引得各大媒体争相关注,无奈由于停电时间短,许多在场记者自顾不暇,完全想不到要跑去别的楼层拦截言明,再加上主办方有意淡化本次停电风波带来的影响,不曾主动报道言明被困的新闻,一来二去,这件事便被随便糊弄过去了。

言明也想随便糊弄过去。毕竟他身边的楚棋收是本次停电的罪魁祸首。

因此当主办方派遣了安保人员和医务人员来向他道歉时,他很快在门口把他们打发走了。

楚棋收从桌上的背包里搜出了半袋饼干,风卷残云般吃了起来。他这一天一夜里除了吃了顿早饭以外连口水都没喝。饼干硬邦邦的没什么油味,估计是王筹为言明备的用来果腹的低脂食物,但此刻在楚棋收嘴巴里竟然也觉得美味极了。

言明回来就看见楚棋收饿狼扑食的模样,知道他饿坏了。他给楚棋收倒了一杯热水,递过来说:“喝点水吧,慢点吃,这饼干容易噎人。”

可惜提醒得太晚,楚棋收已经噎着了。他把喉头的肌肉绞紧了依然咽不下去,一种难受的心梗感随着心跳声一下一下跳跃着,大块食物横亘在食道里。他捂着胸口不敢继续吞咽,食物拉扯食管的力道让他胸前胀痛不已,一只手颤颤巍巍地要去够言明的胳膊。

他的双手刚才在电梯里被言明捂暖和了,结果没多久又重新变得冰冰凉凉,肌肤温差过大,言明的手腕跟着颤了一颤。

他把水杯送到楚棋收嘴边。

楚棋收喝了一口,接着摇头:“不行,喝了更难受。”

言明对王筹说:“你去把医务人员请回来。”一边用手掌拍起了楚棋收的后背,力气由轻转重。

楚棋收微张着嘴唇,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被言明一通猛拍,那股堵在胸口的挤压物一时所有松动。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的楚棋收眼眶子骤然瞪大,急忙要把言明推开,然而已来不及——

他嗷呜一口,吐了言明一身。

不止吐出了方才吃下的饼干糊糊,还吐出了一些胃液,刺激得楚棋收喉间酸疼,眼泪也被逼了两滴出来。

走到门口的王筹傻眼了:“言哥!那是今晚品牌方赞助的衣服!我们——”

言明:“拿另一套。”

品牌方给了他两套礼服,一套被千叮咛万嘱咐是主打款,一套备用。主打款就这么报废了,王筹敢怒不敢言。

受到呕吐物的视觉冲击和胃液的刺激,楚棋收自己都觉得恶心极了,言明却能做到神色自若地帮他擦脸擦嘴擦胳膊,丝毫不觉难以忍受。楚棋收在座位上愣了半天,突然意识到情况紧急:“这些脏东西我来打扫。你快去换衣服。”

言明迟疑,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你状态不好。一般人噎着了不会吐这么多东西出来。”

楚棋收:“红毯快要开始了。你别管我了。我即便不舒服也可以在这里歇着,你的事更重要。”

金猿奖是所有华人演员每年最重视的最期待电影节,他费尽心思才跑出来为言明扫清了典礼中最严峻的障碍,现在千万不能被穿衣服这种小事耽误。

言明点了点头,随后被王筹拉近了洗手间打理。

此时有位衣着华贵的女人赫然站在门口。她低声对身旁头顶裹着纱布的男人说:“怎样?言明能对棋收不离不弃,他对儿子是不是比你对儿子强多了?”

楚常弈惊得瞪圆了眼:“我可是他爸!”

“我还记得上次儿子生病吐你身上的时候你的表情有多么嫌弃。”她转身离开了门边,向人头攒动的走廊里走去。

楚常弈满脸窘迫:“女人真可怕。快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你怎么能记到现在?”

作为疑似危害公共安全的拉电闸选手,楚棋收不敢大摇大摆让清洁工阿姨进来打扫。他独自清理完了被他弄脏的区域。

言明临走前和他说,他走完红毯后会被直接安排进入明星席位。他让楚棋收在休息室好好休息,等中途空闲了就回来看他。

楚棋收哪会愿意老老实实呆在休息室。他肯定是要去看颁奖典礼的,顺便帮言明解决一些可能到来的意外。

他躺在沙发上疲惫地想,他拖完了地,身上又热又累,要先歇息一会儿,等到典礼过半了再去。反正言明的奖项到最后才会宣布。

刚刚还觉得热得出汗,躺了一会儿又止不住地发冷。

楚棋收在迷朦中缩起了身体,想要裹紧身上仅存的热度。

真冷啊……冷到战栗。

.

楚棋收醒来时,发现他躺在自己的房间里。

……怎么会躺在自己的房间!

楚棋收极力在记忆里搜寻着之前发生的事——金猿奖停电结束后,他跟着言明下了电梯,两人一起走回休息室。后来他拖累了地,觉得很困,睡着了。再然后……

就在家里出现了。

难道他错过了颁奖?!

楚棋收扑棱着想要坐起来。身体突然感到好一阵不适,头昏脑胀,还有些恶心。他一时陷在柔软的床铺里无法脱身。

这时房门开了。他母亲端着一碗鸡汤走了进来,父亲则跟在后面。

父亲在看到他时眼睛里冒出了熊熊火光,并伴随着一丝尴尬——他脑袋缠着一圈纱布,前额残留着几分淡红的血迹。

“棋收醒了!”母亲快步走来。

楚棋收看着父亲头上的纱布问:“我爸怎么了?被人打了吗?”

声音沙哑,说完咳了两声。

楚常弈摸着覆盖在前额的纱布,控诉道:“被你妈打的。”

“放屁!”母亲难得爆了粗口,“昨天我跟你爸吵起来了。他自己气得没看清路摔了一跤。你说说他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摔一跤还要耍小脾气赖别人。”

父亲哼了一声:“当然赖你。好好地提什么离婚……”

母亲“啪”得把托盘给撂到了柚木桌上,怒不可遏:“当然要离,赶紧离,你把我儿子逼得跳楼了我不跟你离跟谁离!日子没法过下去了,再过下去我们母子都得被你给逼死不可。”

被指责一通的父亲大概自知理亏,不说话了。

楚棋收第一次见到母亲对父亲这样歇斯底里地怒喝。

楚棋收问:“妈,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在这这儿。”

母亲抚了一把他的头顶:“你发烧了,烧得昏迷不醒。摸摸脑门,上面还贴着退烧贴呢。”

楚棋收可能是烧糊涂了,这么明显一大块东西黏在额头上都没觉察到。

退烧贴已经不凉了,母亲顺手将它揭了下来。

他白净瘦削的脸因为烧热而染上两团红晕,睫毛扑闪着打下扇影,看起来像一只漂亮又脆弱的娃娃。他母亲看在眼里心生怜爱,不禁又联想起昨天在监控录像里看到儿子爬窗后坠落楼底的画面,一时鼻酸:“喝点鸡汤补补身体吧。是我早上新买的老母鸡。”

母亲扶着他坐起身,又拿了只枕头垫在他后腰上。她端起盛鸡汤的碗,一边吹一边喂他。

楚棋收喝了两口。由于鼻塞,嘴巴里尝食物味道淡,但仍觉得很好喝。

母亲:“你前天晚上出门的时候不穿外套,冻得着凉了。昨晚发烧发到三十八度。棋收……听说你还把金猿奖的总电闸给关了。”

父亲接上:“害我花心思把那里的监控截了下来,不然他们肯定得报警把你抓进局子里。”

楚棋收十分委屈:“是你说要把言明的录像放到金猿奖曝光,我没办法了才那么做的。”

母亲一记眼刀杀向丈夫,手上捏着的汤勺没轻重,差点戳进楚棋收的喉咙。

她问:“我回娘家过年这几天里,你都给孩子说了些什么混帐话?”

一向温柔的母亲今天活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逮着丈夫就咬,毫不留情。

父亲把头转向楚棋收:“我那是为了吓唬你。你爸怎么可能没事干了跑去破坏金猿奖颁奖典礼?”

楚棋收眼神犹疑——他总觉得这是父亲能做出来的坏事,只是碍于发怒的妻子在场才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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