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呵呵。”苏大少学着如意的样子,抬袖掩住小嘴,只露出一双含笑的杏眼,“奴家虽然性子变了,可身子却没变,将军前晚不是享用得很开心吗?”
“你!”韩穆一时怔住,苏三这丫头,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怎会变得如此没规没矩?
他还没想明白,苏景尧又甩出一句混话在他耳边炸开。
“只盼将军别提上裤子不认人,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就算要各自飞,好歹念着那一夜温存,别把人往死里逼才好。”
韩穆这下真动怒了,他一把扭住苏景尧的手腕喝道:“住口,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污言秽语!”
苏景尧不屑地撇撇嘴:“将军这是要教训婢妾呢?您是大将军,我就是个小娘们,我连只鸡都打不过的,您尽管动手吧。”
她这大帽子扣的,韩穆又不能真打女人,无奈下只得恨恨地将她一甩,苏景尧这幅身子弱也是真弱,被人随便一甩就软趴趴地坐到地上。
韩穆则压抑着怒气,走到了书案后头。
得,这下又跟原主回忆里的情形一样了。
只见韩将军胸口上下起伏了一阵,显然也被气到了,过了半晌他才冷声下令道:“苏景瑶,你三日后去一趟浅云阁。”
苏少爷想也不想:“哎呀刚吹了半天风,三日后肯定要生病呢,婢妾去不了。”
韩穆刚压下的火气又被挑起来,他的眼神越发阴冷:“你可知白姑娘的腿疾是怎么来的?”
苏景尧更是干脆得不得了:“不知道啊,又不是我弄的。”说完还无辜地眨了眨眼。
她的杏仁大眼水汪汪的,黑扇子一般的睫毛扑扇着,清纯地能勾死人。
韩穆喉结动了一下,忍下心里莫名的烦躁,他猛拍一下桌子:“你少给我装疯卖傻,三日后去浅云阁为白姑娘试毒,我只是告知你一声,到时不管你是病了还是晕了,我绑也会把你绑过去。”
苏景尧憋了半天的邪火也爆发了,她蹭的一下站起身,指着韩穆大声怼道:“凭什么!她又没救我的命,要报恩你怎么不自己去报,你也有张嘴,你怎么不去试毒?拿我的命替你报恩,你多大一张脸呢!”
“苏景瑶!”
“韩子韧!”
苏景尧梗着脖子对吼回去,吼完后自己还呆了一瞬,这货不是叫韩穆吗,为何自己会脱口而出韩子韧?
算了,管它丫的,喊都喊了,能怎么滴?
韩穆的脸色阴沉至极,他浑身隐隐散发出戾气,忽然猛地一伸手,刷得扯下了苏景尧的腰带。
论力气那苏大少真不是对手。
“干什么,理亏了就想打女人啊?”她一把护住衣襟,还在那儿不怕死地嚷嚷,“让女人替你报恩,亏你好意思!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下面那玩意儿白长了吧,不如切了去宫里当太监啦!”
“住口!”
韩穆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个可恨的小女人五年前差点让他丧命,如今落到了自己手里,却还能变着法子气死自己。
他二话不说,一把将苏景尧捉进怀里,同时反剪她的双手,迅速用腰带紧紧捆住那双纤细的手腕。
“喂!你干嘛,快放开我!”苏景尧急了,这狗东西竟然真敢动手,他苏纨绔虽说名声臭遍西海市,但好歹不打女人,“你个扑街,渣男,只会对付女人算什么本事?”
“闭嘴!”
韩穆低喝一声,扯出她腰间的巾子就塞进那张樱桃小口,随即在苏景尧呜呜的抗议声中,将她牢牢固定在自己大腿上。
苏景尧抬腿就想踹他,却被韩穆一把捉住小脚:“差点忘了,你这脚也不老实。”
说罢又抽出自己的腰带,将苏景尧的双脚绑在一起。
苏大少双手双脚被捆在身后,嘴里塞着巾子,被一个武孔有力的男人按坐在大腿上,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屈辱过。
她挣着挣着,除了愤怒以外,委屈的情绪也涌上来,一颗硕大的眼泪就这么滚落下来。
韩穆微喘着气,一双鹰眼牢牢地盯着她。
“现在知道怕了?”他问。
苏景尧扭过脸去,压根不想看他。
韩穆粗粝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躲?你能往哪里躲?整个将军府都是我的,连你也是我的。”
你是我儿子,苏景尧心里恨恨道。
两人近距离贴着,又都没了腰带,苏景尧衣襟敞着,以一个极其诱人的姿势面对韩穆。
偏偏她还不自知,一个白眼接一个白眼甩向对面的臭男人,可那水雾般的黑色眼眸,纤长浓密的睫毛,硬生生把白眼变成了秋波。
韩穆喉头滚动,说话时声音便暗哑了几分:“你好好的,给我认个错,今次我便不同你计较。”
苏景尧又恶狠狠地翻了他一个白眼,翻得自己眼皮都疼了。
没想到韩穆却低下头,热乎乎的鼻息喷在她脸上,男人的声音暗沉:“认错。”
苏景尧又唔唔唔地反抗起来,韩穆见她表达欲强烈,心一软便取下了小嘴里的巾子。
嘴巴一活得自由,苏少爷的骂声便喷涌而出:“你狗日的都要给我喂毒了,我给你道哪门子歉!啊?抱歉我不肯老老实实去死吗?你是不是打仗时把脑壳打坏了,你这个臭傻,呃,蛋!”
傻比这两个字,她还没胆子对着韩穆骂出口,毕竟人都被捆起来了,多少还是知道些好歹的。
韩穆默不作声任她骂了好久,也不知为何,之前满腹的怒气在这小女人的叫骂声中竟然神奇地消散了,他仰头长叹一口气,大掌一用力,将苏景尧搂进怀中。
苏景尧拼命挣扎:“干嘛,别碰我!”
“行了,你不用去试毒了,我另想办法。”
低哑的嗓音传来,正在乱叫乱扭的苏景尧猛地顿住。
什么情况?怎么跟原剧情不一样咧?
她抬起头,目露惊诧地看向头顶上方的男人。
韩穆又叹了一声:“我怕了你了,我的恩情我自己报,行了吧。”
苏景尧难以置信地眨了眨漂亮的杏眼,接着又眨了眨。
这个固执的男人竟会改变主意?
韩穆被她那勾魂眼眨得忍不住了,低下头狠狠咬住她的小嘴。
“啊呀,疼!”苏景尧皱眉,“别亲了,捆得我疼死了,你快给我解开!”
韩穆看了她一会儿,竟然真就弯腰解了她脚上的束缚,却听小女人娇气地嚷着:“还有手呢,你快点。”
“手就不解了,就这样绑着。”男人目光灼灼,“这样好看。”
苏纨绔太明白这句话的涵义了,还有韩穆那火烧火燎的眼神,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春天都过去了,你发哪门子的情啊!”她急急地想站起来,“我要回去了,你走开!”
“我改变主意放过你,你就不说些什么吗?”韩穆拧起眉头,一把按住她的身子。
“啧。”苏景尧跑又跑不了,折腾了半天也没力气了,“行行行,您好人有好报,成吗?”
韩穆似笑非笑地捏了捏她的脸蛋:“苏三,你怎么变了这么多,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苏大少不屑地回道,“我要还是以前那软糯性子,恐怕三天后就得去吞毒药了。”
韩穆被她这么一说,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去。
苏景尧被他按着,走又走不了,心想反正不用试毒了,自己态度好一点也可以少吃点苦头。
“咳,你那个,”苏大少绞尽脑汁想说些什么,“其实试毒不一定要用人的,找只鸡啊鸭的试试呗,要是小动物吃了没事,那人多半儿也没事儿。”
“那要是鸡鸭吃后死了呢?”
“你是猪脑子吗?”苏景尧忍不住吐槽,“鸡吃死了,你不会换只大点的动物试?要是那个破药丸能把一匹马都毒翻,这药丸摆明了就不是给人吃的,那个什么古方也是骗人的。”
韩穆望着她,若有所思。
苏景尧被他看得心慌:“看我干嘛?”
“你不但性子变了,连脑子也变了。”韩穆方才炙热的眼神消散了,逐渐转为阴郁,“你比以前聪明多了,一个长在深闺的女子,竟然懂得用不同体型的动物来试药物的毒性。”
不知为何,韩穆阴沉的脸色让苏景尧想起了春草之前的警告。
果不其然,韩大将军下一句话差点让她跳起来:“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