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三国]女谋士的奋斗日常+番外(33)

作者:锅色天香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看帖子里那位神仙楼主的叙述,在汉代抄纸技术的基础上,可以增加活动帘床纸膜,用一个活动的竹帘放在框架上,便可以反覆捞出成千上万张湿纸。打浆过程中,还可以加强碱液蒸煮与舂捣,以便于更好地改进纸的质量。更有甚者,还能制作出色纸、涂布纸与填料纸等等加工纸。

如此想着,郭瑾更是一刻不敢怠慢,从此开启了为期数月的闭门造纸大计。

她先是找工匠比做出一套造纸模具,然后便借用了荀彧的后院,整日深居简出、灰头土脸,如疯魔般日日试做新纸。

若不是荀彧担忧她的身体,每到饭点必定风雨无阻地为她送饭,郭瑾觉得,自己大概率要提前嗝屁。

如此匆匆,眨眼已至叶落秋黄。

这日,郭瑾正习惯性闷在后院试纸,一位头顶倭堕髻的湘裙女侍盈盈而至,冲她遥遥俯身一拜,“门口有位公子,说是郎君旧交。”

郭瑾揩去额角细汗,放下手中的活计,冲对面的女侍温和笑笑:“来人是何形容?”

女侍锁眉深思,耳边的翠色明珰迎风摇曳,煞是好看。

“年貌与郎君相仿,青衣如松,面容冷峻。”

青衣……

本是舒雅自在的笑容瞬时僵在面上,明知不可能是他,郭瑾还是压抑着颤抖的嗓音,满怀期待地反问一声:“来人可有自报名讳?”

女侍摇摇头,“未曾”。

郭瑾等不及了。

顾不得自己邋遢的模样,郭瑾慌忙迎出门去,临出门时她还在想,若门外人当真是郭嘉,她又该如何面对他呢?

说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怀念阳翟的那段日子?他又怎会相信?他只会觉得自己好狠的心,说走就走,甚至连个借口都没有。

这样想着,本是迫不及待的步伐突然慢了下来。

郭瑾已经分不清眼下的情绪到底是喜是忧,她只知道,一想到门外那人可能是他,她的心脏便像要失了频率般,瞬间乱作一团。

小心翼翼探出头去,郭瑾偷偷睁眼遥望,视线认命地扫过门前那位青衣卓然的翩翩少年。

那人是一如既往地傲然洒落,似乎没有什么人事物能被他放进眼里。即使穿着最为素朴的青衣,周遭却都是一股“莫挨老子”的强大气息。

高悬的心脏突然跌入谷底。

郭瑾蓦地嗤笑一声,不是他。

也不可能是他……

第26章 终版敲定

祢衡一直认为, 自己是个不流于俗态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不可多得的奇人。

且不论自己才赋双绝、思辨奇巧,单就他识人的独到眼光, 就是那些碌碌凡士拍马所不及的。在他眼中,凡庸人俗士评出的当世之才,不过都是泛泛无奇之辈。

能让自己高看一眼的, 少之又少。

能让自己倾耳相交的,更是几近于无。

像他这种脾性的人,似乎天生合该孑身而游。他不需要去讨好那些世俗中的种种, 一个人且歌且行、对月而酌,也不失为一种强者的快乐。

他曾以为, 自己会这样偏执孤傲地走完一生。直到那日雒阳街头, 他遇见了一位荼衣若仙的清雅少年。

行止翩翩, 淑慎其身。

不过是一面之谊,那人却慷慨解囊, 为自己背下了任性而为的黑锅。施不望报,甚至连名姓都不曾提及, 便要转身没入人海之中。

开口询问才知,此人竟是近来坊间乐道的郭氏少年,那位连乡人赠号都土掉渣的“田间郭郎”。斜眺一眼对面的荼衣少年, 祢衡轻蔑地想,不过是稍稍改良了犁车,弄巧呈乖、好行小慧, 终难登大雅之堂。

如此想着,言语间自然夹杂了几分夷然不屑。

可对方却并无恼意,甚至愈显愈恭,似乎真如他所言, 丝毫不在乎这些身外之名。本是笃信于自己识人之道的祢衡,第一次无声地败下阵来。

毕竟乌鸦尚知反哺,自己虽不善与人交,但到底有恩必报。

虽然这个恩,是对方硬塞给自己的。

由此思来想去,辗转数月,祢衡终是决心亲自登门。

郭瑾形容邋遢地迎出门时,明显看到祢衡飞扬的眉眼塌下三分,似乎是对自己的装束不甚满意,少年啧啧两声,不客气地直击要害。

“数月未见,犁兄之形容可谓是判若云泥。”

忽略此人口中愈发顺嘴的“犁兄”二字,郭瑾礼貌拱手,端端见礼道:“乡野粗人,自难入先生耳目。”

闻声,对面的少年却难得静了片刻。郭瑾抬首瞧去,祢衡不知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只凑近几步,上下严密地打量着自己。

郭瑾讪笑两声,侧开身子,试图分散此人的注意:“先生何以亲自登门?”

祢衡却不答话,唇梢的笑意淡了,眉宇间好奇的神色却愈发浓厚。

郭瑾顺着少年的视线低头瞧去,方才一路上只顾着思虑门外之人到底是谁,因此她都不曾注意,自己的后腰何时竟挂上了一只铁钩,钩尖上坠着几片白纸,拖拖沓沓,于细风中胡乱摇摆。

郭瑾:“……”

无形炫富,最为致命!

忙拆下自己腰后的短钩,郭瑾欲盖弥彰地将其团在身后,祢衡本就打量审视的眸光蓦地变暗,也不再看郭瑾,只顺着她来时的方向,毫不见外地阔步进门。

一股难言的羞耻感瞬时爬上心头。就像是偷写的情诗被老师发现,老师不仅亲切地表扬了你,还作为范文当众朗读了你的情诗。

郭瑾不由怔在原地,片晌,方忿恨地跺脚跟上。

紧随着祢衡的步伐回到后院,看见院中名目繁杂的器具时,少年明显一愣,继而快步上前,郭瑾未及阻拦,那人便以雷霆之势掀开那被油布遮住的巨型方状物。

三尺来高,前后分别码放着一刀刀材质略异的白纸,有的泛黄如旧,有的洁白胜雪,即使自认见多识广的祢衡,都不由微微屏息失神。

依现今纸价之贵,这些纸张足有“千金”了吧?阳翟郭氏再怎么富庶一方,也不会任由自家小郎胡为至此。

除非……

祢衡猛地回过身来,视线逡巡着,再次打量起眼前这位形容邋遢的雅致少年。

除非这些白纸当真是眼前的少年亲手所造?

害,来都来了。

见祢衡若有所思地瞧向自己,郭瑾叹息一声,想着事已至此,不如就破罐子破摔,直接听听祢衡对这第一批纸的意见。

毕竟毒舌如祢衡,若能对她所造之纸夸口称赞,挑不出半分疏漏,那其他文士大约都可以用小天使来形容了。

正想着,祢衡恰伸手揭下一张纸来细看。轻薄质嫩、白若羊脂,触之便觉滑腻润和,如此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致命的缺点。

郭瑾小心翼翼瞅着祢衡的动作,谁知对方却蓦地抬袖伸手,只听“嘶”地一道脆响,原本好端端的白纸竟瞬间被扯作两半。

郭瑾心痛捶胸之际,祢衡终是不吝开口:“虽比之左伯纸精巧有余,但纸身过于软薄,墨汁易散,不宜誊抄。”

郭瑾随之点头。之前造纸时,自己急功近利,只顾着提高效率、增加花样,在材质上却有所疏漏,祢衡虽未亲自试纸,却已简明扼要地发现问题之所在。

郭瑾正欲投之以桃地还礼道谢,谁知那位不可一世的随性少年,竟破天荒拢袖一揖,言语更是罕见的诚挚:“改日得空,还望与郭兄探讨一二。”

郭瑾:“……”

她没听错吧,没听错吧?!祢衡喊的是郭兄,而非犁兄?!!

受宠若惊的郭某人忙抬眸对视,面前的少年身量较高,面容白皙、裾衣翩翩,此刻弯身作揖,墨发便似流水滚落,被风扬起些许,缠绕在半空里。

想着这般恃才放旷的少年,竟愿意主动示好,一副“好了,我愿意和你做朋友了”的别扭模样,郭瑾弯眉笑笑,几乎是用了平生最温和的语调说——

“如此,瑾之幸也。”

自此祢衡似乎爱上了这种挑刺的感觉。

三天两头地往荀府遛弯也便罢了,要求还一次比一次严苛挑剔,郭瑾在此人的逼迫下,悲痛地改良了十数次模具与原料,苦则苦矣,造出的纸却一日比一日柔韧光滑,洁白细腻。

又过两月,郭瑾终是敲定了最终版,剩下的便是大量复制即可。

不过时至冬初,过水抄纸时难免要比春夏伤手许多,郭瑾沉浸于造纸之中,浑未在意,倒是下朝归来的荀彧,率先发现了她手上新生的冻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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