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三国]女谋士的奋斗日常+番外(14)

作者:锅色天香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郭瑾抹了些盐巴漱口,待洗净擦干后,这才将视线对上矮塌旁,那个小小缩成一团的奶娃娃,本是有意叱责的话语竟全数变成了嗤笑。

“二郎莫非受了欺辱?”

二郎闻声,也不言语,只继续垂着脑瓜唉声叹气。

郭瑾穿戴好身上的雪白襜褕,不由斜眼瞄了青童一眼。青童会意,忙垂首回道:“禀公子,二郎他未曾饱食。”

郭瑾:“……”

一大清早如此可怜巴巴的,竟是因为没有吃饱?

“将我的早膳一并拿给二郎便好”,郭瑾一丝不苟地盘好长发,就当减肥了。

青童却好似有何难言之隐,听她如此说话,忙惊恐着双膝跪地:“公子您……并无早膳。”

卧槽!过分了哥?!

昨晚极尽宴飨之乐,今日便连早饭都不给了吗?

郭瑾登时火冒三丈,撸起袖子便踏步出门,意图找郭嘉评理要个说法。推开屋门时,郭嘉正在院中逗着鹦鹉。

仪容清癯,青衣如昨。

门外正对着盛开的梅树,风一吹,便落下些许,洋洋洒洒飘在庭中少年的肩头。

就如群星拱极、众川赴海。只一眼,便觉天光云里,仙人如是。

鹦鹉欢快地扑腾着,得寸进尺地喊他笨蛋。少年笑得温柔,只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教它几句诗文。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於我归处。”

郭瑾听得懂,应是诗经中的句子。只是面前的少年太瘦了,很难想象这样清瘦的男孩子怎能那般轻松地抱起自己,轻松到让她有种势在必得的错觉。

本是气势汹汹的步子瞬间颓下劲来,郭瑾慢腾腾上前,恭敬唤了声:“兄长”。

郭嘉貌似疑惑地瞧了瞧她身后,“褚公子仍未起身?”

郭瑾不由干笑两声,“褚兄家中有急,今晨已辞别回城了。”

郭嘉点点头,“如此也好”。

在郭瑾卑微的注视中,郭嘉喂了把鸟食,转身摸摸郭瑾的头顶,“若是再多待几日,瑾弟的账务便不知何日才能还清了。”

账务……

思及昨夜的大鱼大肉,郭瑾恍然大悟,禁不住捶胸顿足道:“兄长当真思虑周全!”

郭嘉虚假推辞一番:“瑾弟谬赞,不过生活所迫罢了。”

郭瑾:“……”

争执无果,生怕被金大腿摒弃的郭瑾,牵起二郎便一路溜达出门,边走边向二郎灌输,短暂性轻断食有助于减肥的思想。

胳膊拧不过大腿,二郎只得屈从于郭瑾的淫威,撅着小嘴生生点了点头。

今日地头还算热闹,郭瑾腆着面皮上去搭讪。

与她的预料出入不大,此时的农具主要还是犁车,而且是直辕犁。使用时多为一牛一马在前耕地,一牛在后耱地。

由于转过年来便到了土地翻新的季节,因此听她打听农具的事情,地头的热心大爷纷纷向她表示了自己的难处。

原来此时并非人人都拥有犁车,春耕时大都是要互相借用方能及时耕种完毕,可若是一时气运不济没有借到农具,那这大半年便白折腾了。

打听清楚后,郭瑾这才躬身辞别。

转身时却听见一阵熟悉的争闹声,听声音滚滚有力,字正腔圆,丝毫没有因为吃不饱而影响自己嗓门的气势。

郭瑾终是抬眼瞧去,只见二郎一身翠绿色直裾,小脸肉乎乎一团,浑像只刚煮熟的粽子。此刻小奶娃正双手掐腰,身边立着一位十五六岁的清秀少年,少年身上的灰色衣裳洗得泛白,布履亦磨损的厉害,帢帽却端正戴在头上,看上去文文弱弱、不堪重负的样子。

他们对面显然是一位土商贩,就地取材,现场买卖。

郭瑾走近几步,二郎分明是在帮这位少年砍价。对面的土商贩精明地紧,身边刚刚刨出的菘菜,便被卖出一钱三斤的价格。

少年称了多半筐,商贩本欲收他六钱,二郎使出吃奶的力气,这才将将把价格还到五钱。

看不得有人如此费劲,郭瑾踏步上前,先是与那灰衣少年端端见礼,一副轩然霞举的君子之态,见二人皆目有期待地望着自己,郭瑾微笑着对上商贩的视线,嘴唇一张一合。

直接道:“三钱”。

商贩:“……”

商贩讥笑一声:“公子怎不说让小人直接相赠?”

郭瑾诧异道:“可以吗?”

收下对方关爱傻子的眼神,郭瑾眼睁睁瞅着那人挑起筐中的菘菜,目不斜视地抬脚离去。

郭瑾:……

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

第12章 闭门造车

郭瑾觉得,大概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自己如今的处境了。

——尴尬到满地找头。

还价失败的热度还未消弭,二郎那个吃里扒外的小家伙便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铁面无私地数落道:“先生当真‘聪慧’,若非先生横插一脚,我二人没准儿便成交了呢。”

碧天无翳,正午的太阳要出来了。郭瑾抬首远望,继而喟叹一声:“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二郎默默翻了个白眼,养尊处优的小胖手堪堪覆上灰衣少年的后脊,低语两声,似是在好声抚慰。形容之亲近,俨然一副相逢恨晚的忘年交架势,仿佛将他捡回家中的是这位少年,而非自己。

郭瑾冷笑两声,伸手揪起二郎的发髻,二郎龇牙咧嘴一阵扑腾,终是认命缩回郭瑾身后,抱臂沉思,红润的小嘴撅地老高。

郭瑾捻了捻鞶囊中可怜巴巴的五铢钱,脸上挂起三分笑意,冲着灰衣少年的方向长揖致歉道:“在下本欲出手相助,怎想竟弄巧成拙,误了兄台正事。”

灰衣少年本就是个明理的性子,这世间哪有什么非黑即白的道理,真要掰扯起来,一切皆由自己而起。如此想着,灰衣少年忙攘袖回礼,再起身时,方才看清眼前那位同龄少年的模样。

明明只是中等偏上的五官,可搭配上那双温煦明亮的眸子,突然就有种说不出的温雅自在。就如银碗盛雪、明月藏鹭,只觉眼前人本该身在烟霞之外,又怎会让自己在这俗尘凡世中碰着?

怔忪了片刻,灰衣少年拱手回道:“君本善意相助,又何来误事一说?左右这菘菜味道平平,无甚妙意,待年末集会,再储些备用也算不得迟。”

闻声,郭瑾不由暗忖,这位小哥哥倒是个通情达理的君子脾性。

郭瑾连忙再揖,而后才将视线稳稳移到少年人面上。

很奇怪,方才远观本还文弱不堪,怎离得近了,却又让她瞧出一种松形鹤骨、道貌非常的感觉?这两种印象虽相互矛盾,但杂糅在一处,却是难得的合称自然。

更值得一提的是,这少年也太白了吧!

天天在田间地头干苦力都晒不黑的吗?这种防晒基因麻烦给她来一打好不好!!

对方虽然对她的行为表示出十二万分的理解,郭瑾心底却仍有些微弱的负疚感,可若是直接补偿,自己的现钱又肯定不够。

这要如何是好呢?

郭瑾蹙眉深思,扒拉着最近的脑存量,蓦地回想起方才那些农民伯伯谈及的犁车一事。

郭瑾起了心思,直接端起攀谈的架势,试探性转移话题道:“不知兄台家中可有犁车?”

若是有的话,自己不妨免费帮他改版成曲辕犁;若是没有,直接送他一辆也不是什么难事。

灰衣少年闻声讶然,却并不觉唐突,只面露叹惋之色,“家中确有犁车,不过自年初被人借去使用之后,至今尚未归还。”

妈耶?强占他人财产!

见郭瑾面带不豫,颇有同情之色,灰衣少年摇头自嘲道:“眼看新春将至,在下亦时常愁苦于翻新耕种之事。”

其实若是按郭瑾之前的暴脾气,见到这种死皮不要脸的事情,早就直接上门帮其讨要了。可对面的少年明显是个斯文儒雅、好好先生的人设,定不愿因此与邻里交恶。

所以与其为他讨要回那具不知年头几何的旧犁,倒不如从今日开始自己画出草稿,并找工匠来试做新型曲辕犁。待制作成功,直接送他一辆算作赔礼,岂非两全?

当然她要声明,有此想法并不是因为自己多么伟光正,而是对于身边产生的新事物,人们的第一反应往往都是恐惧和未知的。因此就算她做出曲辕犁,也要有人愿意率先挺身而出、尝鲜试犁才行,否则再好的东西也只能被束之高阁,徒等枯朽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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