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三国]女谋士的奋斗日常+番外(10)

作者:锅色天香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因为风雪将至,刚刚徘徊地头的农民伯伯早便回家去了,问路的两位文士也没了踪迹,此刻天地间唯余一高一矮两点人影。

是的,她习惯性地迷路了。

真·没了手机导航就不认路·当代恶臭少女。

感觉出二郎的狐疑,郭瑾打开自己的觳囊,找出一块饴糖直接塞进二郎嘴中,二郎本还想发问,吃到甜蜜蜜的糖块后,美滋滋砸了咂舌,话也少了,只乖乖任由郭瑾牵着自己。

不过说话的功夫,空中便飘起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瞬间挂了满树银凇。郭瑾正想带二郎找个地方躲雪,若能碰着个好心人,再问路也不迟。

谁知二郎嚼着饴糖,口齿不清道:“先生,东边有人!”

郭瑾惊喜回望,远远地便瞧见一道欣长挺俊的身影,那人一袭青衣曳地,肩上披着厚锻毛氅,十指修长,轻轻搭在那柄羊皮竹伞的伞柄之上。

不知为何,见到郭嘉的那一刻,郭瑾本是彷徨不安的心境瞬时安定下来,那种感觉像是漂泊已久的孤萍终于落地生根,满满皆是温暖与欢喜。

郭瑾感动地想,这大概便是亲情的伟大之处了吧?!

青衣少年行至郭瑾跟前,将手中竹伞递给她后,又动手解下毛氅,极为自然地替郭瑾披在肩头。

郭瑾的眼眶有些发红,正要开口言谢,便见对面的少年拢了拢袖袍,拂落身上的绒白雪花,笑容是一如既往的慵懒自在,“瑾弟今日又欠下为兄一金”。

郭瑾干笑两声:“照此速度,瑾未及冠便可身负巨债了。”

郭嘉厚颜安慰道:“瑾弟且宽心些,努力十年总能还上。”

郭瑾:“……”

她之前对这位兄长的认知莫非有所偏差?

想着自己有求于人,郭瑾挥退脑中的邪恶念头,礼貌性转移话题:“兄长怎想起这个时辰出门了?”

郭嘉活动活动手臂,云淡风轻道:“闲来无事,出门散步罢了。”

散步?抬头瞧着漫天飞雪,郭瑾社交性假笑:“兄长真是会挑时辰呢。”

正说着,郭嘉突然好奇俯身,直直盯着郭瑾身边那个专心啃糖的小奶娃,眉眼一弯,忍不住溢出几声轻笑:“这是谁家的孩子?”

郭瑾亦俯下身子,乖巧凑到郭嘉身边,心想果然没有人能够抵御可爱小神兽的魅力,嘴上忙回道:“二郎与家人走散了,很可怜的。”

说着,见郭嘉笑意盈盈地转头瞧向自己,郭瑾吞口吐沫,小心翼翼道:“兄长,不如我们且收留他几日吧?”

闻声,郭嘉的神色并无波动,只是笑容敛了几分,“嘉不缺兄弟亲友。”

郭瑾点点头,“那儿子呢?”

郭嘉:“……”

青衣少年猛地咳嗽几声,而后悠悠直起身子,自怀中掏出一片薄简,手腕带动刻刀,郭瑾的债务瞬间再添一笔。

三金?!!郭瑾偷偷瞥了一眼,直看得青筋暴起。

虽是如此,毕竟人在屋檐下,郭瑾亦是敢怒不敢言,见郭嘉记完账便转身回程了,忙牵起二郎乖乖跟在那人身后。

进家门时,郭瑾正想着带二郎一起逗逗鹦鹉,便感觉有一道高大的身影猛地笼在自己身前。不是青童,更不可能是文奕或者郭嘉。

那人狠狠圈住自己的肩膀,力道蛮横,她半弓着腰将二郎护在自己怀中,因此只能挨到那人的胸口。

陌生浓郁的香气,与那位问路的小哥哥全然不同,他的这种气味是呛鼻的、十分不自然的浓郁,嗅地多了,都禁不住让人有些微微头晕。

郭瑾忍不住皱眉后缩,那人许是感受到她的抗拒,终于大发慈悲地放开自己,眼梢眸中皆是惊喜。

郭瑾抬头瞧去,浓眉大眼、鼻如悬胆,明明很出色的五官,组合到一起却一丝记忆点都没有,但幸得衣着显贵,生生拉回几分精贵之气。

想起昨夜郭嘉那位锦书遥寄的好友,郭瑾想着大概率应是戏瑛,可为防万一,晚些开口总没坏处。

那人见她并不热情,不由伤感道:“半月未见,阿瑾便待我如此冷淡了?”

郭瑾浑身一抖,半月未见?也即是说她与此人是昔日旧交。

郭瑾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幸好自己开口慢了一步,没有喊出一句“戏兄”。可她又该如何称呼这位老朋友呢?

郭嘉本是自梅树下逗鸟,此刻不知想到什么,回身笑道:“褚公子不愧为少孙先生之后,嘉得一见,不甚荣幸。”

褚公子?应是阳翟褚氏了。

郭瑾拢袖作揖,微微俯身道:“褚兄远途而来,瑾未及相迎,还望莫怪。”

那人眉头拧了拧,忙握住郭瑾搭在一起的素白手指,“我又怎会怪罪阿瑾?”

说着,似乎想到什么,更是停不下来一般:“阿瑾,上次骑马射箭,你虽侥胜,可愚兄到底不服,阿瑾定要抽空同我再比才是。”

“阿瑾不辞而别,若非自郭公处得了消息,愚兄便是将这阳翟翻遍,又怎能如此顺利寻到阿瑾?”

……

这哥们一开口便跟含了只机关枪似的,叭叭叭说个没完,还句句离不开“阿瑾”这个亲昵到发腻的称呼。看来他和原主的关系非同一般,莫非这便是古人所谓的“断袖之交”?!

不过从此人的话中不难听出,原主竟还有骑马射箭这种实用技能,而且貌似还很厉害的亚子。

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郭瑾便听笼中鹦鹉熟练放纵地喊出几声——“笨蛋”。

一声响过一声,高亢激昂,让她莫名觉得小鹦鹉喊得并不是“笨蛋”,而是“加油奥利给!”

郭瑾有些心虚地瞥向郭嘉,毕竟她来之前,人家的鹦鹉整天只会吟些“关关雎鸠”的诗词,哪像现在骂人都一溜一溜的。

郭嘉却并无惊讶之色,唇角甚至微微荡起几分笑意。那位褚氏少年亦跟着瞧向鹦鹉,满眼皆是好奇,竟觉得这喂养鹦鹉比什么斗鸡走狗要有趣许多。

他正要同阿瑾的兄长探讨一番饲养鹦鹉的经验,便听对方轻轻叹息道:“褚兄前来探望瑾弟,嘉本当设宴接风才是,只可叹家中无酒。”

少年受宠若惊:“郭兄不必拘于俗礼,在下只欲同阿瑾叙旧,别无他求。”

郭嘉面色一黯,眸中更是染上几分愁苦之色:“寒舍虽陋,既设宾筵,岂曰无酒?”

少年最见不得好看的人难过,无论是小哥哥还是小姐姐,遂不敢再辞谢郭嘉的好意,“既如此,便劳烦郭兄了。”

郭嘉诚挚道:“不劳烦”。

郭瑾眼睁睁瞅着郭嘉转身,差文奕进屋取出一只酒坛,并让文奕将那酒坛堪堪送到褚氏少年的手中。

那人一脸懵逼地双手接过,郭嘉耸耸肩,语气中满是遗憾与不忍:“家中僮仆年幼,马术不精,嘉更是伤寒未愈,无法驾马驱车。本想着许要怠慢了贵客,谁知褚兄气度恢宏,竟愿意亲去沽酒,嘉甚惭愧。”

郭瑾:“……”

二郎:“……”

第9章 谁在坑我

趁着旧友驱车打酒的功夫,郭瑾牵着二郎回屋,顺便自青童处打探了些消息。

原来此人名唤褚碧,据说这褚氏先祖是西汉时期颇具才名的经学大家褚少孙,此人官至博士,曾修缮补缺《史记》、《武帝纪》及《三王世家》等多部名篇佳作。自其孙辈褚重一代,褚氏才始迁于颍川阳翟,至今已逾百年。

想来褚氏当年也算是个名门望族,谁知家道中落,子孙寥寥、无人可继。如今的褚氏独苗,也就是“她”的旧友褚碧小少爷,竟还是个十里八街人尽皆知的二世祖,整日只知斗鸡走狗、不学无术。

郭瑾未免有些叹惋,可叹着叹着,突然便发现一个要命的华点。

要说这古人,应是最为讲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清流名士素来洁身自好,谨慎贯彻“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交友指南。

可这褚碧明显是原主结交的酒肉朋友,在这等恣意少年的眼中,饮酒作乐、倚红偎翠才是人间至乐,又怎会与原主一起相互鞭挞,共同走向人生巅峰呢?

思及此处,郭瑾有了个大胆的猜想。

原主所谓的澄清天下之志,不会只是为了逃避嫁人,而随意加给自己的人设吧?

她不愿结束自己任性自流的生活,更不愿面对终将嫁人的事实,这才故意装得“循规蹈矩、志满乾坤”,想着如此便能以醉心仕途为由,打消父亲为自己寻亲的想法,其实内里却是个胸无点墨的嘴炮女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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