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莉薇亚收紧肩膀：“死掉的人里面，有小巫师么？”
“……有两个，一个格兰芬多，五年级，一个赫奇帕奇，二年级。”
书房里静了一瞬。
埃尔顿继续说：“马尔福先生的死讯是在袭击行动后的第三天传出来的，据说死因是……”微妙地顿了一下，“龙痘疮。”
奥莉薇亚眨了下眼睛：“哈？”
龙痘疮类似于麻瓜的水痘，巫师小孩子很容易得，但是不致命，最多在脸上留几个麻子，很容易治好。也有小时候没得过龙痘疮的人会不太走运地在老年时候感染，那时候就会比较危险一点。但是阿布拉克萨斯才四十多，不管是放在巫师里面还是对麻瓜来说，都还正在壮年，怎么会生这种病，还死了？
但要说这个原因是假的……马尔福家的智商应该不会找这么弱智的理由吧。难不成，真是龙痘疮？
奥莉薇亚看着埃尔顿，两人眼中都是半信半疑。毕竟死亡的时间和袭击行动的时间如此相近，容不得人不多想。
手指在桌面上轻弹两下，奥莉薇亚突然想起放假前卢修斯和她的谈话，临走之前，卢修斯那句随意的问题……
手指僵住。
埃尔顿见奥莉薇亚的脸像是刷了一层白漆，瞬间褪去所有血色。
“奥莉薇亚小姐？”他担忧地上前两步。
奥莉薇亚站了起来，她觉得有点喘不过气。
斯内普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愣了好一会。
艾琳一脸忧虑恐慌：“那几天预言家日报天天报道这件事，巫师界真是越来越乱了。”
斯内普从艾琳的脸上看到了恐惧，安慰道：“这里已经被赤胆忠心咒藏起来了，他们不会找到这里的。”
“那你呢？”艾琳抓着自己的手，控制自己不要抖得太厉害。她有些神经质地走来走去，“你在学校里怎么办？万一……万一有人想对你……食死徒不是不喜欢混血吗？”
“食死徒不喜欢任何不和他们同一阵营的人。”斯内普表情冷淡，“不管是纯血还是混血。”
看到艾琳紧紧咬着嘴唇，斯内普心里叹了口气，还是尽量把声音放软和：“学校里有校长和教授看着，不会允许任何的伤害行为，而且我能保护好我自己。你只要在家里好好待着，别让我担心就行。”
艾琳被安抚住了，不再像只被惊吓到的老鼠一样瑟瑟发抖。
明明是个成年人，却完全担不住事，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她惶然无措。斯内普都不知道她当初是怎么有勇气脱离家族嫁给麻瓜的。
奥莉薇亚应该连紧张都不会有吧。他忍不住想。
然后一怔。
斯内普突然想起学期末马尔福和奥莉薇亚谈完后，从他面前走过时轻轻扔下的一句话。
“看好她，别乱跑。”
他当时以为，马尔福是叮嘱他让奥莉薇亚别在美国乱跑，还嫌他多管闲事，现在想想……难道是叫他别让她回英国？
回学校的那天，车站里的气氛虽然并没有明显的变化，但仔细去看的话，一些家长和学生都行色匆匆，表情凝重。
莉莉和玛丽丝毫不觉，四人碰面的时候依旧活泼。
“奥莉，西弗勒斯，谢谢你们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玛丽看上去稍稍有了变化，雀斑淡了，睫毛长了，皮肤细腻充满光泽。她特意拿出了一个猫爪状的钱包晃了晃，手掌大的钱包在她手心里自由地放大缩小。
玛丽生日的时候奥莉薇亚和斯内普还在美国，但都送回了礼物。奥莉薇亚送的是变形蜥蜴的皮做的钱包，缩小的时候可爱的形状也可以做装饰品。斯内普送了美容魔药，这个比麻瓜的整容手术快速有效多了，而且安全无害。变得貌若天仙当然是不可能的，只是可以在原有的基础上改善一些小缺陷。
从玛丽的样子来看，效果不错。
“奥莉高了，西弗胖了。”莉莉观察后说。
奥莉薇亚立刻比了个大拇指。她在美国没感觉，回来后才发现上学期的袍子好像短了些，量了一下，两个月居然长了三公分。她现在已经有一百六十公分，埃尔顿说，如果按照伊万的样子，至少应该能长到一百六十七公分。
至于斯内普，在美国的时候爱上了炸鸡块和汉堡，不长肉才怪。但他本来就偏瘦，现在长了肉，看上去反而健康了些。
“你和玛丽也长高了。”奥莉薇亚互相比了下后说。
这个年纪正是女孩子开始发育的时候，一眨眼就能长得很快。她们三个里面玛丽最高，奥莉薇亚居中，莉莉最矮，总体来说都是中等身高，互相都差不了几公分。
三个女生不由一致地看向斯内普。
略有落后趋势的斯内普抽了下嘴角。
奥莉薇亚语重心长地说：“要多喝牛奶啊。”
斯内普丢了两个白眼给她。
“说起来，”玛丽突然问，“奥莉你生日什么时候？”
莉莉和斯内普也反应过来，他们认识奥莉薇亚都一年了，居然还没有帮她庆祝过生日。
这个问题问得真是巧。奥莉薇亚笑了起来：“就是今天啊。”九月一号开学日，正好也是她的生日。
嗯，处女座，没毛病。
“什么？”三个人都忍不住叫出声。
莉莉恍然：“难怪去年见到你的时候和今天一样，都穿着这种华丽漂亮的裙子。”她还以为是巫师家族的什么传统呢。
“走之前家里稍微庆祝了一下，所以穿得正式一点。”说到这，奥莉薇亚打开食盒，“这是甜甜给我做的生日蛋糕，一起吃吧。”
玛丽恼怒道：“居然都不提前说，完全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啊。”
“你们不是给我写暑假作业了，这个就当是送我的生日礼物啦。”奥莉薇亚不以为意。生日这种东西，如果不是埃尔顿和甜甜一定要帮她过，她早就不知道忘到哪里去了。
“那是输的赌注，怎么能当礼物。”莉莉特别较真。
斯内普阴阴地说：“而且如果没人问的话，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说了？”这绝对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玛丽和莉莉立刻投来谴责的目光。
“……”瞪了眼落井下石的斯内普，奥莉薇亚机智地转移话题，“你们要不要看我和西弗勒斯旅游时候的照片？”
两个女生不依不饶地埋怨了几句，还是被她拿出来的一大摞照片给吸引了注意。
“拍得真好看。”
“简直像明信片一样。”
“这个角度……难道是从天上拍的吗？”
“天哪，这是海底吗？”
三个女生围在一起对着照片叽叽喳喳，斯内普叹了一声真容易糊弄，也忍不住一张张看了起来。
照片里的每个地方他都去过，但看起来似乎又和记忆里的有些不同。好像他看到的所有景色，在她的眼睛里，都会更美一些。
“诶？这些是西弗。”
斯内普看向莉莉手里的一叠照片，愣住。
照片里的像是另一个人。
有皱眉的，有瞪眼的，有拿着糖葫芦一脸苦恼的，有对着臭豆腐一脸嫌弃的，有吃着汉堡两腮鼓起的，有躺在沙滩上一脸惬意的。冲浪时紧张地睁大双眼，滑翔时兴奋地抿起嘴唇。
斯内普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脸能够做出这么多的表情，每一张照片里的他都是不同的神情，不同的情绪，生动得好像能从照片里跳出来。
照片翻到后面，从彩色的变成了黑白。
莉莉轻轻“呀”了一声：“这几张……感觉不一样。”
黑白胶片里的斯内普，和刚才那种鲜活气息截然不同。夕阳下拉长的倒影，沉思时静默的侧脸，风吹动的衣角，捡起贝壳的手指。这里面的他，似乎……都流露出一种深沉厚重的气质。
他是这个样子的吗？斯内普有些不敢相信。
奥莉薇亚伸手从里面挑出一张：“我最喜欢这一张。”
这张是在他们住的酒店拍的。盘旋蜿蜒的旋转楼梯上，斯内普站在楼底，抬头向上看。黑白的色调中，光影交错出神秘的意味，处在螺旋中心的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黑色的眼睛深深地望着镜头，有种漫不经心的冷漠。
斯内普依稀想起来，当时他在楼下等奥莉薇亚下来，她突然从楼上喊他，他就随意地抬起头。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幕，为什么照片里会呈现出连他都陌生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