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的女儿(72)

作者:三月风暖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浅玥想到今日把伞赠予羽铮,以为他会想起那日定下的桂花之约,没想到只字未提,便道:“这时候也不知你说过的大桂花树可曾花缀满枝头。”就算只剩下光树干你也得带我去。

羽铮:“你很想去。”

这时天空中停歇的细雨,又稀稀落落的飘起,并且欲飘欲大,看着来势汹汹,浅玥额头上都落了些,凉丝丝的,更别提乌发上。

浅玥抹了下额头,笑道:“下刀都要去。”与你同往。

羽铮怔怔的望着她,不知她为何对一株即将只剩下枯枝的桂花树有这般执念,看见她发丝上的雨珠,手不自觉的轻轻拂去,浅玥窃窃而喜,刚想说谢谢,到是羽铮看向天际,手伸向半空,“下雪了!”

浅玥抬头一看果真是下雪了,天空雾茫茫的,飘下来的雨中夹杂着一片一片,飘飘摇摇如轻絮般降临,暗骂柄礼这张乌鸦嘴。

二人刚走出西市不远,离着聚贤院还有一大截,眼见雨雪越飘越大,天色逐渐暗下来,羽铮手中正好牵着马,只见他利落的翻身上马,平淡的看过来。

浅玥看羽铮动作先是错愕以为以这厮的冷淡尿性会先自个骑马离去,没想到羽铮俯身把手伸了出来。

她自个一懵,但还是眨着眼伸出了手,身子一轻便一同坐在马上,她有些局促都缩成一团还从未如此挨近过羽铮,神思飘飘忽忽的神游天外。

健马一路向前奔驰,迎着如刀的凛冽寒风,割得脸有些疼,她紧紧的捏紧马鞍紧挨着羽铮怀中,十分贪念时光能过得慢一些,直到羽铮问了两遍是否要明日前往,她才回过神来,“明日不行。”

本来明日算来也是学堂难得的休沐日,白日里柄礼就念叨着要去烤羊肉吃,再弄个光明虾炙什么的,这下可好去池边钓鱼就是吃冻。

羽铮听了并未多问,淡淡道:“那就改日。”

坐在前面的浅玥暗骂这大红袍到是会挑日子,现今恨不得冲去直接把大红袍暴打一顿,再拖出去游街。

二人冒着雨雪很快就到了聚贤院门前,这时天色暗沉,二人依次下马,身上都沾满了霜雪凉飕飕的。

浅玥刚想说回去赶快把炉子烧热烘干衣服,就见羽铮又翻身上马,问道:“你不回院中。”

羽铮拍马离去留下句,“有事回家一趟。”人便消失在蒙蒙雨雪中,浅玥驻足在路边看了会儿,轻叹口气便往回走。

龙池会病娇(一)

刚回到院中,见隔壁房门开着漆黑一片。

浅玥急忙走了进去,就见一人孤寂的坐桌前,忙出声道:“是珞熏吗?”

那人未回应,浅玥忙取了火折子把烛火点亮,看清容貌果真是珞熏,只是神情落寞失意,往日里总是春风拂面的人似坠入寒潭冰窟。

见他头发湿漉漉的,衣服也是湿冷的,浅玥忙着先把房门关好,又把火炉弄热了,才拍着珞熏的肩膀让他先把湿衣服换下,珞熏纹丝未动。

浅玥叹气道:“我知你心有所系,意难平,但朝起日落星轮斗转,日子还是一天天的向前迈去,不论你或者他还是所有人都如同百川灌河的一粒砂石,都会飘向更广阔无垠的天地。而我想的是不论归于何处置于何地,我终究是我,不忘初始之心。”

浅玥说完摇摇头,她从来都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也不知说什么好,动动嘴皮说:“我印象中的珞熏是位温文尔雅细致贴心的人,当称得上君子!唉,一下午瞎逛饿慌了,我先去弄些热腾腾的吃食。”

便三两步快速推门而出,先去自己房间拿了食盒带上伞便匆匆去往食堂。

聚贤院内的食堂就紧邻着学舍旁,饭菜弄得清淡,院内又没硬性规定一定要来食堂吃,自然来的人也是极少。这会浅玥来只有些胡麻粥和胡饼,芝麻放的极少,荤食渣子都没有。

她便多拿了些放进食盒往回走,一路上人烟绝迹,道路幽静昏暗,只有簌簌的雨落声,浅玥撑着伞想要是羽铮也在就能好好的安慰珞熏了,可今夜雨雪交加,他会回来吗?

正抬眼就看见前方不远处草丛背后有一团圆鼓鼓的物件,看不清是什么。

浅玥放轻步伐,悄悄逼近,到面前细看是一大团油布,上面零星的铺着些草,浅玥好奇的拉拉拍拍,随后出手猛的一扯。

一声尖叫声发出,“鬼呀!”声音响得能划破夜空,惊得鸟儿坠地。

一个人影似一只鸟般用极快的速度“嗖”直接蹿到树上挂着。

浅玥愣愣的向树上看去,那人喘着气挣扎的抱紧树枝,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同时出声,“怎么是你!”

荧煌抱紧大树颇为狼狈,双眼狠狠扫向浅玥,自昨日听闻白发妖之事,回屋细想到似解开了多年心结,但却愤愤不平,打算找到那叫尉迟玄泉的鸟人理论一番。

一早去哪儿也找不着,最后想到那人喜欢晃悠干脆来招守株待兔,躲在油布内蹲在来食堂的半路上结果竟睡着了,没想到却遇到这薛小子,口气不好道:“真晦气,到哪儿都能遇到你这丧门星。”

浅玥挑眉笑道:“你积点口德,这雨雪天,不好好待在屋内温书,来这充当不会发芽的蘑菇,当真爱好奇异要笑死人。呵呵呵……蘑菇……”

荧煌涨红了脸气得说了半天“你……”没说出一个字,就从树上直直坠了下来,摔在草丛中。

他从地上爬起,衣服又湿又脏,头上沾了几缕枯草树枝,满脸泥水瞪着浅玥,“你这人果真心黑心毒。”说完一甩衣袍转身离去。

浅玥翻了个白眼,真想说你和我什么关系,还指望我接你一把,当年羽铮那木头看着本娘子从树上坠落至地,都还无动于衷呢。

回到屋内时见隔壁已熄灯,浅玥也未去打扰,只是把食盒放到门前说了两句,自己也回屋休息。

一夜淅淅沥沥下雨,到似没有个尽头。

北面挨近皇城周边街道,金吾卫身披蓑衣穿梭于各个街衢巡夜,没有丝毫懈怠。

静谧幽巷里,人烟稀绝,唯有滴答的落雨声。

在长安城的最南面人烟稀少较为荒凉,这边的一处旧宅院内平日是堆砌木炭的地方,此刻两拨黑衣人正相互厮杀,刀剑铿锵声不绝,动静极大,由于周边邻居都是空屋,一时也没惊动巡夜侍卫,半盏茶的时间一切又趋于平静。

霍家一路狂奔,带着受伤的年老先快速撤到靖安盟内暗哨的酒肆中,又派人知会令主与副使前来。做完这些杵着一处栏杆手捂胸口强压的气血翻滚而上,倒地昏过去便不省人事。

等咛风和苏延旻赶到时,年老已包扎好伤口,见他二人愧疚道:“令主,对不住没把人安稳带回。”

咛风听了表示无妨,坐下让年老把今夜之事细细道来。

年老他们一行探得那老翁离开昌隆宅,转了好大一圈就躲在堆炭的院子,好不容易把人擒住,没想到中途遇到南岭七殿的梅望年松风轮。

二人突然而至,也是冲这老翁而来,双方大打出手,争斗中这老翁夹在中间竟自刎了,双方人马便各自退去。

年老说完一阵哀叹惋惜,也没能说上话,更不能确定就是那人,功亏于溃啊。

苏延旻刚想安慰年老先养伤要紧,便听到周围一阵嘈杂声,瞬间是许多箭矢破空声,忙拉着年老滚到在地躲避突然破窗而入的箭雨。

这时的咛风飞身而起利刃已出,几剑扫出去,劲风四起,铛铛声,周身利箭皆断作几截。

他面色冷峻,挑眉潇洒一笑,“看来今日到是中了某人的陷阱。延旻你们几个带着伤员退到各处,我出去一战。”

苏延旻忙应道,带着年老躲进地下的暗道。年老一路担心对方人多让延旻不用管他去帮令主。

延旻玉面自信,轻笑道:“他能行,我去了到成了碍眼的。”

确实咛风这人轻狂爱玩不靠谱,平日里延旻没少给他擦屁股,这样的人论资历其怎么着也不可能被推举成为靖安盟的新令主。

只因咛风武艺极高,出手便是所向披靡。

如果这世上还有武艺宗师级的人物,那他足以媲美,甚至是更强。

雨下了一夜,第二日便停了天空明净,四野苍茫恬静,树枝上缀着薄薄的素雪,目所能及的重檐高阁都披上了一层银装,清冷庄严。

浅玥一醒来随意披了身衣服推开门向外望去,就看见冷绝挺身腆肚站在院门前,暗笑这人来的真早,退回屋把衣物穿好打整一番才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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