咛风傻傻的笑着,从怀里摸出一雪白毛绒坠子讨好的逗浅玥玩,浅玥气到不行,想要个清静就这么难了,咛风这小子等着,咛风仍自顾逗浅玥玩,浅玥乘其手放得低,一口便咬住这小子细嫩的手指,咛风一惊,小手捏捏浅玥的脸蛋,温和道:“妹妹,真可人,都学会亲兄长了!”
浅玥一听内心那个苦啊,她还太小牙都没长齐,咬人和亲人差不多,弄了个大乌龙,她尤为委屈无奈,气得哇的一哭,哭得撕心裂肺,伤痛欲绝,到惊得一旁的咛风不知所措,也跟着惨嚎起来,把周围的人都搞得莫名其妙,连忙又哄又劝,二人方能止住,浅玥想着和这南宫咛风的梁子是结下了。
接下来的日子,浅玥总是企盼着日子过得快些。可少时的时光总是过得幽幽缓缓,懵懵懂懂,成年之后到觉时光悠忽斗转星移,几个沧海桑田便已物是人非。
转眼间隆冬寒梅,冰雪消融,万物复苏,莺啭翠枝。定国府后院曲廊幽幽,曜日高悬,花园内翠屏叠嶂,蜩螗一路高歌,到有不死不休之势。已半年多过去,浅玥已能自由爬行,到叫她激动万分,顽皮时一个纵跳就摔了个四仰八叉,爬不起来。时常乘人不备就偷偷爬出房内,到处游玩,让一堆人好找。
府中之人经常一转眼就不见浅玥小姐,大为头疼暗叹这孩子怎就这么跳弹,只能四下寻找。而每每浅玥爬累了,就会找个隐蔽地方酣睡,而三哥咛风到有神通,她躲得再隐蔽,三哥总能轻而易举找到她,并轻点她的鼻子笑呤呤的说:“阿玥,找到你了!你这小家伙还真不让人省心啊!”
绿茵绵绵,光影斑驳中,小小的咛风总能抱起浅玥,摸着她的小脸傻傻笑着,“来,阿玥,叫三哥!”
浅玥嘴一撇,万般不情愿,此时她的牙已如刚冒尖的新芽,勉强算一副好凶器,乘三哥不备立马张嘴直向咛风的手指袭来,咛风手一缩,点着她的小脸蛋说:“三哥这双手刚在扒泥挖土捉虫子,可不能让你亲了!”
浅玥一听很是嫌弃,把头一偏不再看咛风,而咛风总会陪在浅玥身边直到金乌西沉,昏鸦乱鸣。
时光漫漫,待得浅玥两岁之时,仍只会咿咿呀呀却不会语,全府上下犯了愁,要说小姐平日里机灵活泼好动,常不让人省心,到也透着股聪明伶俐劲,缘何至两岁还不能语,府内请医师来看过,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一家人看着浅玥只会啊喔,到尤为感伤,只盼着再过些时日浅玥能开口说话,至少会叫“阿娘耶耶吧!”
浅玥对于自己仍不能语,到不以为意,仍每日变着法子的和府中之人玩捉迷藏。
这一日,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抽了个筋,顿时一片铅云密布,电闪雷鸣,暴雨顷刻而至,浅玥还躲在荷塘边高兴的玩泥,没想这天一下就变了个脸,周围也没个躲处。
匆忙间只能迈着小胳膊小腿往院子方向奔去,雨大路滑,腿脚不顺,一个不慎就滑倒在路边,吃了个满嘴泥,手脚也摔出几道血口子。
这还是浅玥第一次真切感到疼,她也不哭不叫,努力撑起身子站起来,却又怎么也爬不起来,这雨水还偏和她有仇,狠命得直往她身上打。
没过多久,她还在努力挣扎着爬起来时,一件锦袍搭在她身上,一双小手把她扶了起来,努力往背上一背,颤巍巍的身子迈着小步亦步亦趋的往前奔,浅玥迷糊中看到背着自己的好像是三哥咛风,口中呢喃了一句什么,便陷入一片昏沉炙热中。
当夜定国公府后院一片乱哄哄,南宫诚满是焦虑难过的靠在一边,脸上的沟壑皱纹更深了些,夫人秦蓉在一旁默默垂泪,南宫诚看了眼难过的妻子,便开口安慰道:“阿蓉,玥儿这孩子吉人天相,断不会有事的,你也别太焦虑难过!”
秦蓉伤心道:“好不容易有个女儿,只盼能安康长大,没想到如今高烧不退,怕是……只盼老天爷能庇佑她渡过此劫,奴那怕少活数年,日日焚香吃斋也是乐意。”说完抹了泪就跪地向天祷告。
浅玥昏迷中,尤能听到感觉到所发生的一切,她想着这副身体也太脆弱不经事,不过淋个雨不会就没了小命吧,天君罚她下凡游览,总不会这么快就玩完,她都没好好在人世间畅意潇洒,自由自在的胡天胡地呢,可不想这么快又回河神宫死宅。
其实来人间这趟,讲真碧琬不想与人有任何过多纠葛牵念,以至劳神伤心。而生而为人,终归便有血有肉,有心有情,岂不会为人所动,为人所念,为人所思。裹挟着这些执念牵绊而到至死方休。罢了望这病快些好起来,也免让身边之人为其忧,为其伤,为其痛。到是这次十分感谢咛风那小子,怎么一看也不觉得他十分讨厌了。
到得第二日,清风拂柳,燕语呢喃,一派祥和,可喜的是小姐竟奇迹般的烧退了,全府上下紧绷的弦总算是松了,尤其定国夫人秦蓉此后更是日夜不寐细致入微的照顾浅玥,浅玥病愈后看到面色憔悴,身形消瘦的夫人秦蓉,大为动容,也是该融入这人世方不愧不悔。
便幽幽的叫了声:“阿娘!”秦蓉一惊突听到女儿会唤自己,激动得捂着嘴叫唤:“诚郎,诚郎,你快来,玥儿会唤阿娘了,玥儿会说话了!”
南宫诚老远就听到秦蓉呼唤,十分欣喜,三两步跑到到屋内,抱起浅玥直往脸上蹭,脸上的胡须尤为扎人,直把浅玥举高面向他,“来,玥儿,叫耶耶,耶耶带你骑马打仗。”
“瞧你,玥儿是女孩,舞刀弄枪的有什么好啊!”
“我南宫诚的女儿自是要能文能武,英姿飒爽!免得以后被哪个混小子欺负!”
浅玥笑着叫了声:“耶耶!”南宫诚一听乐得合不拢嘴,到像孩童一般激动。悦风叹风咛风三位也聚在一起,一家人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青梅正当时
时间飞逝,斗转星移,自浅玥大病后又过了三年,时年浅玥已年约五岁,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性格天真浪漫,惹人喜爱。
别看浅玥长成一副粉嫩乖巧的模样,但在她三哥咛风英明带领下尤为顽劣淘人,到完全不似女孩,爬树掏鸟窝,骑竹马打仗已是家常便饭,为此家中大哥,二哥,三哥时常背锅受罚。
这一年,正好定国公六十五岁寿辰,朝廷特派专使携带皇帝赏赐特来贺寿,定国公南宫诚一向喜欢低调也不得不大肆操办庆祝,以谢朝廷隆恩。
当日,府内宾客如云,南宫诚忙着于前厅招呼前来祝寿的旧部宾客,阿兄悦风和叹风也跟着忙得跟个陀螺似团团转,而夫人秦蓉则忙着于后院朗轩阁招呼女眷,自是无暇顾及咛风和浅玥这俩熊孩子。
浅玥才不喜凑这样的热闹,早早的爬到高树上晃着腿靠枝而卧,清风徐来,很是惬意。
正睡得舒适间,感到脸上痒痒的,一睁眼就看到三哥咛风的大脸,大头,大鼻孔。手上拿根破树枝还想挠她,不满道:“是三哥啊,你觉得这脆弱的树干能承受得住我二人的重量!”
“阿玥,平日里也就你最能吃,三哥还担心你吃得太过丰腴连树都爬不了,一上小马马都被你压垮,还怎么带你出去玩!”
浅玥一心塞,想到耶耶带自己骑马,一上马那马特矫情,身子一歪口吐白沫倒地不起。看着咛风那得意样,只能眼里藏着刀,温和微笑道:“好三哥下次出去玩我一定乖乖的,不给你添乱,更不会给你添堵。到是今日耶耶寿辰,你不去帮着招呼宾客!”
咛风自顾道:“今日宾客甚多,阿娘顾不上你,怕你又闹出什么幺蛾子,就吩咐我一刻不离的守着你!”浅玥眼一白,暗思乌龟笑王八你也好不到那处去。
“所以好妹妹,你可要安分些,不要气得耶耶上蹿下跳,然后直接出门去买新的鸡毛掸子好伺候你兄长我。”
“三哥,我都是拜你英明神武领导下!”
“总之,我们都安分些……”两人安静的在树上看着众多宾客你来我往,觥筹交错,另有舞娘乐姬奏乐歌舞,热闹熏天。
不一会儿,就听到远远的呼唤声:“阿咛,阿玥!”咛风浅玥一看是二哥叹风便匆匆下了树,叹风看到二人话不多说便硬拉着二人往后院去,边走便说,“今日有贵客到,阿娘唤我招呼你们去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