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他真的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
“糖糖，叫那位叔叔一声爸爸吧，他是你的再生父母。”
如果没有宫宴，糖糖不会那么快安全，宫宴只是自己有心结而已。
他只是想这个长得像翻版小祸兮的女孩儿能满足他一个午夜梦回都不敢梦到的遥不可及的梦。
“爸……爸爸……”
糖糖乖乖叫道，她知道这个叔叔看起来冷漠。
但是他救了自己，他是好人，一定是个好人。
“谢谢……”
宫宴浑身是汗，已经屈膝而下，半跪下来，看着霍司魇眼神感激。
终究他无法一直陪她，介意那么多又有什么用？
“不要……阿厌不要死好不好？”
“阿厌，不要让我看着你先走，我害怕……”
当年那种痛楚重新越上心头，心尖撕裂地疼痛，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痛到麻木了。
眼泪宛若断线的珍珠一般落下，根本止不住。
百里惊鸿都差点没有拉住她，可是那边太危险，一个人死总好过两个人都死掉。
他想要去捂住祸兮的眼睛，尊重宫宴的选择，不让祸兮看到血腥的一幕。
沉重的大石终究还是落下，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大楼又开始震颤，祸兮的眼睛被捂住，整个人已经哭得脱力了。
“不要……不会的，他不会死的，百里哥哥，他不会死的对不对？”
“都是假的，我不要相信。”
“阿厌，你不是说过，只要我要的，都会给我吗？”
“我要你活着……我要你活着，我不要你死……”
原来孤独地看着一个人死去是那么地痛苦，可她居然还想要让他经历这样的痛楚。
她真的不是人，她怎么能对迟厌这样？
她的身体脱力忍不住向下滑落，整个人已经完全懵了，还有十天？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她现在就想死！
可是就在她准备拿出飞刃割腕的时候，一只大掌突然抓住她的脚踝，她赶紧擦干泪水，望过去。
是迟厌，他匍匐在地，地上全是血，他的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匕首的另一边是被大石压住断掉的双腿……
他痛得颤抖，还咬着牙，嘴唇都咬破皮了。
他颤抖着伸手拉住已经绝望的祸兮，一如当年虔诚地仰望。
岁月如梭，可他还是那个为了祸兮，为了她可以做一切事的迟厌。
为她生，为她死，从不是说说而已。
她要他活着，他拼命也活下来了，只是……断了双腿而已。
“兮……兮儿……你要我活着，我就活着……”
“这是这辈子，我不能站起来拥抱你了。”
第1140章 宫宴出事了，祸兮会疯吧？
他痛到快失去知觉，这双腿是他自己斩断的。
已经废掉了，不如干净利落地斩断，才能在这样的危险之中，尽快带大家出去。
祸兮坐在废墟里，像个无助的小孩一般蜷缩着身子。
在宫宴触碰到她的时候才愣愣地抬头，看见是他，看见他浑身是血。
看见他没有彻底被压在大石之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哭着扑进了他怀里。
“呜呜呜……没死，你没死……”
“阿厌，我们好好在一起，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祸兮哭得像个孩子，根本不是梨花带雨，是肝肠寸断。
一个人绝望地哭到极致是会干呕，是会觉得心脏都要碎掉了的。
而现在的祸兮就是这样，她死死地捂住心脏的地方，还隐隐作痛。
她的眼里全是红的，是血，是迟厌的血。
是他为了完成承诺，为了做到答应她的每一件事，而断掉的。
“好……我们好好在一起。”
他抱着祸兮，感受到她的恐惧，而他现在却根本无法站起来。
血液晕开一地，他手里的匕首“砰”地落地，发出一声脆响。
紧接着他便晕死过去了，刚才在极度高压下的撑起大石。
为了拼命完成祸兮的愿望活下来，他已经耗尽了全力。
“阿厌？……阿厌？你醒醒？你别吓我好不好？”
祸兮关心则乱，整个人无措地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霍司魇走过来拉住已经接近疯魔的她，对百里惊鸿道：“宫宴晕了，你先带孩子们出去。”
“我简单给宫宴处理一下伤口，等你回来我们再一起出去。”
百里惊鸿自然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这里太危险了，于是一边抱一个孩子，先带他们出去。
他带着孩子们来到地面上的时候，突然觉得下面简直就是地狱。
云灼焦急地等在外面，一见百里惊鸿带着糖糖和御司回来整个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糖糖，御司，妈咪看看有没有受伤？”
云灼抱住孩子，先带他们去救护车那边检查一下身体状况。
何况糖糖的腿上全是血，看起来可心疼死她了。
而她并不知道，在地坑下面的最下面一层。
有一个男人为了救这一对孩子，腿已经没了。
“妈咪……叔叔，那个叔叔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哪个叔叔？”
云灼皱眉，先让医生给糖糖清理伤口，然后严肃地问道。
她知道这次孩子们能活着回来一定不容易。
因为百里惊鸿那么厉害的人物，刚上来把人塞给她，人已经又跳下了那黑洞里。
“不认识，他头发是银白色的，长得特别帅，祸兮妈咪好喜欢好喜欢他。”
糖糖说着，忍不住小嘴一瘪，眼泪汪汪了。
那个叔叔真的很好，祸兮妈咪也很好，可是他们好像都不太好。
“宫宴？”
云灼心里也慌了，宫宴出事了，祸兮会疯吧？
而事实上，霍司魇在给已经晕死过去的宫宴处理简单伤口的时候。
祸兮眼神空洞，整个人紧紧地抱着宫宴不撒手。
百里惊鸿再次下来，小心翼翼地将祸兮背起来。
也让霍司魇背起宫宴，四人一起离开了这地狱一样的灾难现场。
他们再次出来的时候，祸兮眯了眯眼，有些不适应外面的强光。
然后愣愣道：“天亮了……阿厌，我们去看日出吧？”
只是此时，已经无人回应。
第1141章 云灼，你毁了我祸兮的一辈子
看着宫宴满身是血，祸兮一副疯掉了的模样出现时。
云灼慌了，她冲到祸兮的面前，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不知道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会然祸兮变成这个样子。
虽然孩子们生命没有大碍，但是宫宴的腿没了，祸兮精神失常了，这事让她瞬间心情复杂。
“兮儿姐姐，兮儿姐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别怕……我在这里。”
“我就是你，别怕，我还在呢。”
云灼想要安抚她，但是祸兮趴在百里惊鸿的背后。
整个人在她靠近的时候瞬间竖起防备，飞刃在她手里飞转，紧接着直接抵在了云灼的脖子上。
祸兮歪着脑袋看着她笑，笑得阴凉恐怖：“我好想杀了你呀……”
“云灼，我好想杀了你，这样我就能活着，一直活着陪他了。”
“他为了那一双你非要带来这个世界的孩子，我生下的孩子，没了腿。”
“你知道对一个杀手来说，没有腿意味着什么吗？”
“云灼，你毁了我祸兮的一辈子！”
“我以为我不会恨你的，不会嫉妒你的，因为我们是同一个人。”
“可是为什么我们会是同一个人？我的一身孤苦无依，什么都没有，还有一个带有灾难的命数，我要拼命地往上爬才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可是你呢，生来就被所有人宠着，要什么有什么，从来不用为了活下去出卖灵魂。”
“凭什么我要过成这个样子呀，我不想变成这样的，我不想杀人的，可我没有选择。”
“现在阿厌出事了，我要陪他，我要活下来陪他照顾他。”
“你受宠的日子过了那么久，过够了吧？剩下的日子，给我好不好？”
锋利的飞刃就要刺进云灼的咽喉，下一刻她却被人劈晕。
霍司魇把宫宴放在救护车的担架上，劈晕了祸兮以后，将她手里的飞刃摘掉，护住云灼。
“她受了刺激，恐怕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了。”
“她说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就算是要死，也是她成全你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