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记不得了,即便她现在还觉得他的确对这个世界而言是个十足十的坏人,是地狱爬出来的修罗。
但宫宴至始至终没有伤害过她,甚至她的复活,与他也息息相关。
她欠宫宴……很多很多!
多到即便她不记得了,还是会觉得她欠宫宴的,一辈子也还不清。
大概是察觉到云灼的情绪变化,而且也的确有事情需要秘密只告诉令牌主人。
于是于霂开口道:“霍先生,主上手中握有不夜堡令牌,便是不夜堡的第二个主人。”
“但不夜堡一向与霍家是两股势力,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我们有些内部消息需要禀告主上,也请霍先生可以行个方便。”
这话是十分客气且委婉的了,毕竟这个男人在京城威望颇大。
而且还是主上身边的人,他们自然要恭敬几分。
要知道于霂作为不夜堡华国分部的掌权人。
京圈里谁敢不给他面子,如今这样的态度,已经算是低三下四了。
云灼也察觉出来于霂的确想要跟她说一些关于不夜堡的内部事情。
于是侧头看向霍司魇道:“阿魇,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吗?”
“你在外面等我吧,不夜堡的事情我不会干涉太多。”
“但是关于暗所的事情事关你,我需要了解清楚。”
云灼凑近霍司魇,不夜堡的势力错综复杂。
她也的确不想钻进泥潭子,自然也不想霍司魇被拉进来。
“这些事情我来处理,不夜堡的事情你别掺和好吗?颜宝。”
霍司魇知道他的颜宝就是曾经的祸兮。
而当年S国皇室曾有一件大事,他也知晓二三。
那就是宫宴与祸兮的订婚礼,虽然后来祸兮直接失踪了。
这件事也不了了之,可是他心里很悬。
小姑娘不记得了,可他记得,他不能给宫宴和她制造机会。
今晚也是没想到她居然会拿出来那块墨玉令牌。
一块象征着她可以主宰不夜堡的令牌。
现在于霂也说了宫宴快死了,若是宫宴真的死了,这不夜堡的主人一定会给颜宝。
这里将会是一个偌大的烫手山芋!
“阿魇,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暗所的势力已经开始侵蚀全世界,而霍司魇是站在京城巅峰的男人。
有了一个克隆人伪装成她接近霍司魇,那么就意味着……
霍司魇已经被暗所盯上了!
第861章 偏激的占有,强取豪夺的霸占
“你先出去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我知道阿魇会担心我,可是这件事情我必须要管。”
“我要的不仅仅是被阿魇保护在羽翼之下,其实我也有翅膀。”
“我也可以保护你的,也可以与你并肩,也可以站在你身边。”
“阿魇,尊重我跟爱护我一样重要。”
云灼没有赶他出去,她只是在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她是一个独立的有思想的人,她爱霍司魇,正如他爱她一般。
他会担心她的安危,怕她涉险,而她何尝不是?
她可以做他怀里的不谙世事的小白兔,那是她收起羽翼于爪牙的模样。
可她也同样可以张开羽翼,亮出锋利的爪牙,保护她爱的人。
人是平等的,她不是金丝雀,从来不是。
霍司魇会给她细致入微的爱护,而她其实也很需要一份尊重。
她知道这一切对于霍司魇很难,他有躁郁症。
他对她有着极强的占有欲,他失控会发狂,唯她是药。
可她也想要看他慢慢好起来,她循循善诱地教他爱她。
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在他怀里仰头盯着他,想要一个答案。
霍司魇背脊紧绷,高大的身影被小姑娘狠狠地撞进怀里,微微晃了晃。
小姑娘的嗓音传来,她说:阿魇,尊重我跟爱护我一样重要。
他曾不懂的,她可以慢慢教他,她可以包容他的占有欲。
而他也很想要给她自己所能做到的尊重……
爱一个人,对他来说曾经是偏激的占有,是强取豪夺的霸占。
是恐怖的囚禁,是看着她哭时他微笑着舔去她脸上泪痕的模样。
而云灼不是金丝雀,她是凤凰,凤凰飞于九天之上。
他忽然不忍心剪掉她的羽翼,让她只能蜷缩于金丝笼里。
他越来越喜欢她脸上张扬洒脱的笑意,原来她在他的身边……也能拥有这样的表情啊。
既然她选择天空,那么他便扩充疆域,将整片天空占为己有,任小姑娘翱翔好了!
“颜宝,我尊重你。”
霍司魇俯下身将脑袋窝进小姑娘的颈窝。
他好喜欢这样的动作,汲取着她的气息。
将她紧紧地收拢在他的怀里,有种她彻彻底底属于自己的感觉。
男人的眼底一片血色蔓延,闪过一片暗色。
在她的耳根处亲了亲,然后高大的身影起身,离开了至尊包厢。
云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唇角勾了勾,有些满足。
霍司魇变了,他在一点点学着爱她,一点点学着与她相处。
他的一切都在贴合着她改变,只为……她能更喜欢他。
有了这样的霍司魇,她眼里心里不可能再容得下其他人。
即便清楚第二世时,她与宫宴之间恐怕牵扯不清。
可祸兮终究是死了,她只是颜灼,只是云灼。
“你现在很幸福。”
于霂忍不住道,这几乎是显而易见的,至尊包厢里仿佛都充满了恋爱的粉红泡泡。
“对啊,我的霍先生很爱我。”
云灼点点头,眼角还有些红,她将他成为“我的霍先生”。
虽然刚刚才分开,但是谈及霍司魇,云灼眼底都是亮晶晶的。
“宫宴真的大限将至了吗?”
“嗯,主上没有求生欲,他等的人没再醒来过。”
“他想下去见她……却觉得自己作孽太多只能下地狱,而他爱的人,该是去了天堂……”
所以他不想活也不愿死,活着与她生死相隔。
死了……怕她还不愿意见自己,或者天堂地狱相隔!
第862章 宫宴:“兮儿……阿厌来找你了!”
云灼皱了皱眉头,她是祸兮,曾站在巅峰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但现在她觉得,她没法给宫宴一个活下去的生机。
但她并不知道,如今她的出现,已经让已经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拔了氧气管从病床上爬起来了……
穿着病号服的男人原本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
他又瘦了,蓝白杠的病号服穿的松松垮垮。
露出了他身上几乎覆满全身的新旧疤痕交替的伤疤,看上去触目惊心。
银白色的短发有些枯白,他的肌肤是近乎透明的苍白。
而他的容颜即便是枯瘦,也照样俊美得宛若天神精心镌刻的精致绝美。
唇色很淡,一双狭长的眸子瞳色很浅,浑身都是虚浮无力的感觉。
可是尽管如此,他也是让人退避三舍,提起名字都吓得腿抖的撒旦。
“主上,第二块墨玉令牌在京城出现了,是一个少女拿着。”
半跪在地上的黑衣男人邪九嗓音低哑带着臣服仰望,还有一种隐隐的兴奋。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形容枯槁的容颜微微侧了一下。
修长如玉的指也动了动,一双狭长的眸子这才缓缓睁开。
浅色的眸中原本满是灰暗,但是下一瞬蓦然闪过一丝光亮。
是她吗?她回来了?
宫宴的眸子动了动,已经许久没有动过的躯体僵硬地舒展。
他缓缓伸手一把摘掉了氧气管,而后僵硬着身子起身坐起来。
邪九赶紧用枕头垫到宫宴的背后,男人。
然后退开,站在病床前等待着宫宴的反应。
不夜堡有两块令牌,这墨玉令牌是一对,象征着不夜堡的权威。
还有不夜堡的最高领导权力,之所以是一对,另外一块是主上给祸兮小姐准备的。
但这块令牌之前主上就已经送出去了。
虽然不知道给了谁,但是那个手里持有令牌的少女只要出现了。
那么也就意味着主上不会那么容易求死。
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羁绊,只要还有羁绊,那么主上就还有活路。
宫宴坐在床上,即便是病殃殃的样子,也比常人要冷清隽永得多。
他拿过床头的银色金属框眼镜戴上,透明的镜片反光,让人看不出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