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薄言身着Kiton定制西服，拿出一本档案册：“恭喜你，体检基本合格。”
陆北辰让何明浩去车里等，接过报告，挑眸：“贵院还提供体检报告外送服务？”
“自己人，无所谓，反正顺路。”薄言抽出雪茄，微笑：“薄心应该告诉过你，他有既往病史，通俗来说就是精神病，治愈率为零，复发率极高，并且有自杀倾向。”
陆北辰点头：“嗯。”
薄言点了烟，拧起眉毛：“想知道他怎么得的？”
陆北辰无奈：“你愿意说就说吧，不就是刻意想要我知道吗？”
薄言抖了抖烟灰：“薄心母亲改嫁，他跟着去了美国，回来就有病了，虽然他不肯具体说，但种种迹象表明，他受过严重的心理创伤。”
陆北辰皱了皱眉：“什么创伤？”
“被强迫做某些事，导致极度抵触心理。”薄言敛了敛眸：“他对你每深入一步都会询问，如果你说不能，他就马上停下，对吗？”
陆北辰笑道：“这是尊重。”
“除了尊重，更重要的是他怕你受跟他一样的伤害。”
“离异家庭，家人疏于关注，欺辱无法伸张，你想想薄心那张脸，得多少人觊觎。”
“所以，我怀疑他受过……侵犯。”
第一次听说这些事，陆北辰也很震惊：“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只想确认一点，如果是真的，你能接受他的过去吗？”
“能接受就继续，不能就滚，别给他二次伤害。”
薄言用阿玛尼皮鞋踩灭烟蒂：“但是……作为过来人提醒你一句，少年，且行且珍惜。我真没见薄心对谁这么执着过。”
“Honey，你来啦。”Orange顶着夸张的大盖帽，提着公文包飞奔而来，气喘吁吁：“你不知道，我都快被气……”
Orange瞥见陆北辰：“你怎么也在？”
陆北辰张了张嘴，一脸茫然。
薄言揽过Orange，笑了一下：“重新介绍一下，我男朋友欧霖雎。”
Orange郑重给陆北辰介绍：“Apple，这是剧组投资人，我们BOSS薄言。”
原来砸重金要求原作者跟组的幕后老板就是薄言。
陆北辰冷笑。
“Apple？”薄言眉毛动了动，凑近陆北辰，一笑：“你这么骚，薄心知道吗？”
Orange坐进副座，转头问道：“Honey，你们认识？”
薄言嚼了颗薄荷糖去烟味：“他是我弟的人，组里多关照一下。”
Orange吃惊：“OMG，薄心的男朋友？”
“现在还不是，不过……以后会是。”薄言看陆北辰上了前面的奥迪SUV，嗤笑：“他跟你说他叫Apple？”
Orange边刷微博边道：“对，有问题？”
薄言面无表情：“呵，充其量只是个美零，却在这里给我装A。”
晚上十点，走廊上响起脚步声，住最后一间的，除了薄心没有别人。
夜戏可能拍到凌晨甚至天亮，这个时间回来还算早。
陆北辰走到门后，手扶着门把，犹豫几番，还是没开门。
一门之隔，薄心走过，不经意看了眼陆北辰的房号。
薄心按了密码，推门进屋。
隔壁房门“嘭”地关上，陆北辰重新坐回到电脑前，突然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叫了两杯咖啡外卖，陆北辰埋头写写删删，总不在状态。
凌晨四点，天都没亮，隔壁房门开了又关，想必薄心又去剧组了。
其实想想，没有哪一行真的容易。
陆北辰灵感喷发，顺利准点收工，定早上八点的闹钟，拉灯睡觉。
陆北辰准时起床，跟何明浩去片场。前脚刚到，一颗会走路的绿油菜，蹦蹦跳跳地滚过来，倍儿油亮。
Orange穿着原谅绿西服，绿衬衫，绿皮鞋，从里绿到外，从上绿到下。
陆北辰嘴角一抽，这审美真够独特！
Orange步伐匆匆，语速极快：“在导演组不好过吧，刘安就喜欢瞎几把乱给人加活，巴不得榨干人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陆北辰颔首认同：“其实还行。”
Orange中途接了个电话，挂了继续道：“干嘛跟我见外呢，BOSS让我罩着你，你要哪儿不愉快，我帮你说去。”
“还……真不用。”陆北辰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就是橘哥，今天这一身衬得你愈显青春逼人了，就头上还差点意思。”
何明浩捧腹。
“Apple，你刚才说什么？”Orange收到信息低头看了会骂道：“妈的！净给我捅娄子。”说完，自言自语走了。
一旁化妆的薄心听到Apple微微蹙眉，问纪洁西：“他英文名？”
纪洁西从何明浩那旁敲侧击得知缘由，又回来告诉薄心。
薄心看着陆北辰的背影一笑。
陆北辰望见薄心笑，走过来靠在他桌边，调侃：“那个Orange，你堂哥口味，挺独特。”
化妆师在上粉，薄心保持上身不动，抬眸看他：“你们私下见过？”
陆北辰凑在薄心耳边：“哦，就昨天，你堂哥亲自送的体检报告。”
薄心垂眸：“都正常？”
化妆师嫌陆北辰挡了光：“陆总，麻烦让让啊。”
陆北辰会意，走到薄心另一侧：“嗯。肝功偏高一点，你堂哥说不碍事，少熬夜就行，但你也知道，基本不可能做到。”
世上没有哪个工作好做，能做自己喜欢的已是最大仁慈。
薄心懂陆北辰：“尽力而为，不要太勉强自己，不舒服就去医院。”
“知道。”陆北辰心满意足，搭着他肩：“你是第一个让我尽力的人！谢谢！”
陆北辰对化妆师说了抱歉，就准备去拍摄现场给女主概述今天要拍的剧情。
化妆师给薄心上好妆，薄心进更衣室换好戏服，也来到现场候场。
拍的是男女主的初遇。
拍完这个场景以后，要转外景拍摄。导演对画质要求极高，为力求逼真，只要能从自然取景，就绝不用特效。
外景取景地在影视城郊外，Orange调度司机组拉了浩浩荡荡两大巴的人进山。
架设备、调镜头、派盒饭，演员就位。
Orange蹲在地上叼着烟，对着同样无所事事的陆北辰逼逼：“早跟刘安说一早进山，非要先拍完一场，现在倒好，刚来就吃饭，拍不了多久，天黑又得拉回去。得，不是他的钱，他不心疼！”
何明浩没有跟来，荒郊野外，陆北辰想躲没地躲，只好左耳进右耳出：“老橘，你每天那么多事逼逼呢。”
Orange递过来一根烟，陆北辰拒了。
Orange呼出一个眼圈，叹气：“等你哪天入了我这行，哪哪都需要操心，你就明白了。”
“表面看着风光，实则万人唾弃。”
“屁事都归你管，哪哪都觉得特么抠逼一个。”
Orange忍不住抱怨：“花钱如流水，老板一顿臭骂，里外不是人，我容易么我！”
陆北辰随手扒了棵小草玩，转头道：“就你俩那关系，BOSS还会骂你？”
Orange皱眉：“你不懂，BOSS向来公私分明，亲老婆明算账。”
陆北辰满不在乎，一笑：“没事儿，大不了肉偿，叫得浪一点，一次不行就两次。”
Orange暴跳起来：“擦，看你斯斯文文，开起黄腔又骚又浪，我得告薄心去，省的你在外头招蜂引蝶。”
陆北辰眯了眯眼：“哦，你自便。”
薄心拍戏间隙，是时不时回头看各自蹲在一个小山包上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明显陆北辰经常把天聊死。
陆北辰经过身边，薄心勾了勾唇问：“今晚一起回去？”
“行。”何明浩没过来，那辆骚包红奥迪也让他开走了，陆北辰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顺便一提，晚饭你请。”
薄心应了声好，两人擦肩而过，装作不熟，各自走开。
傍晚收工，坐剧组大巴回影视城，薄心让纪洁西提前备了辆车，亲自开车送陆北辰。
薄心踩下油门，跑车呼啸而出，他望着前方，淡淡道：“想吃什么？”
陆北辰正低头刷着微博，他对吃的其实不挑：“我都行，你挑你爱吃的。”
薄心侧头看着陆北辰：“我想知道你的喜好。”
陆北辰放下手机抬起头，迎上薄心眼眸：“你吃辣吗？老北门那有一家火锅不错，试试？”
“嗯。”薄心紧急刹车，调转车头，往相反方向驶去：“给我一次机会，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