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归兮(28)

作者:司沐絮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听闻殷轻衍这般说,暮熹亦觉有理,一时间竟想不出何话反驳,只得应道,“人前自然可以,人后……你还得恪守本分。”

殷轻衍轻笑,“身为人夫,我自然会恪守本分。兮兮作为人妻,亦该对我这个夫君有点信心。”

“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兮兮说的是哪个?”

“……”

见她脸色微沉,殷轻衍笑笑,连忙应下。

晚膳过后,南纪和北安得了命,替暮熹将细软挪移至公子房中时,却面面相觑,心中大觉出乎意料。

原这暮熹姑娘,竟是与公子行了礼的当家夫人。只因从前的礼数简单了些,加之公子本想给她一个体面的入门礼,方才未向众人公布。

可而今,平乐公主忽而住了进来,公子迫于无奈,只得向众人表明了暮熹的身份。

一时间,潇朗轩内,除却净空外,其余诸人皆是一脸哗然。

殷轻衍和暮熹谈过后,早便去和净空打了招呼。可本着出家人不打诳语,净空闻言后,立时便反驳,道是绝不与他们同流合污。

“师兄是真性情,而今我便来同师兄算算,”殷轻衍轻轻一笑,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合着兮兮方到觅弧寺的那段时日,你向她出卖了我多少的信息,想想师兄心中自是有数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一直不得空,才闲不出手来料理之前的事。

“今日,倒可一并算算了。”殷轻衍坐着,细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

哪知这净空听后,立时转了脸色,谄声笑道:“师弟何必将我那话当真,若是善意的谎言,便是打了诳语,我信佛祖亦不会怪罪的。”

殷轻衍闻言,站了起来,拍了拍净空的肩膀,赞道:“师兄能有这般觉悟,佛祖又怎会怪罪?”

自此,于潇朗轩内的这一场合戏,正式拉开了序幕。

琅州城内。

不仅市井中一片萧条,州府内更是人心惶惶。

“你这番整顿,却把他们吓得不轻。”易泽望着于城楼下跪坐,迎着寒风瑟瑟发抖的琅州府官,谈笑风声般朝身旁的人道了句。

楼昀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

明明出发前,已向他禀明押运官银的是珈琰军的一位中将,至他到琅州后的两日,出现在押运粮响旁的却是这位松裕王。

易泽被他盯着有些发紧,适而问道:“你这般看着我作什么?”

“无事,”楼昀转首望向楼下的众人,道,“待父皇的批文下来,能留他们一命,回家养老,便已算好了。”

这两日,从九品县官到州府长官,经过楼昀大刀阔斧的整顿后,本流落街头的百姓终是有了归所,而贪污受贿之人,也早已被他发落了去。

如今跪在底下的,皆是监管不得力的官员。

易泽抬眸,望了眼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又裹紧了身上的绒衣,道:“虽开春了,可这琅州城,入夜倒愈发冷了。”

说着,便往城下望去,那雪地里黑黝黝的一群人正瑟瑟发抖,“想必跪到明日清晨,也得好几个倒下去。”

顿了顿,他朝楼昀劝了句,“这般行事过于明目,还是先等圣上的旨意下来再说吧!”

“你话再多一句,今晚便自个回驿站睡去,棋也别下了。”楼昀眼皮都未抬一下,弹开偶然于路上沾到衣衫上的雪。

这一路,它竟也未融。

“别呀!”易泽忙道,“我不过随便那么一说,棋还是得下的。”

否则,他一路不顾风雨赶来的艰辛,岂非白折腾了?

“砰!”门被掩上的声音传来,暮熹忽地一惊,直起腰往后看去。

原是殷轻衍。心松了大半。

她一面继续整理自己的被褥,一面道:“你那平乐妹妹竟肯这般快放你回来?倒是奇了。”

晚膳过后没多久,殷轻衍回了书房,暮熹可瞧着平乐一板一眼地瞪了她好半晌,方才同素心一道上了书房。

“我和她说,夜色已深,留夫人一人在房,怕你奈不住寂寞,得先回了,平乐自然也不好再作纠缠,”殷轻衍望着她将被褥拿到榻下,方问,“兮兮这是要作何?”

“自然是分开睡。”暮熹似瞧白痴般看了他一眼。

“地上凉,睡榻上吧!”殷轻衍一面扯过她的被褥,一面道。

“不必,我睡地上就挺好。”暮熹扯回自己被褥。

殷轻衍一征,恍似明白过来,忽地轻声一笑,靠在她耳边,缓声道:“同睡榻上,兮兮莫不是怕了我不成?”

暮熹一征,驳道,“笑话,我还能怕你?”

“那便睡榻上吧!”不容暮熹分说,殷轻衍一把扯过被褥,铺至榻上。

“那你睡这头,我睡那头。”暮熹抱着枕头,道。

殷轻衍哭笑不得,“我若要对兮兮动手,可需等到今日?”

“防人之心总归得有。”

“好好好!”

至此,两人躺下后,一宿无话。

未料次日一早,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撑在床头,笑意盈盈的脸。

暮熹猛地一惊。

第18章 骄宠

殷轻衍正侧身,撑着脑颅,笑意盈盈,眼见她醒来,神色由迷蒙渐渐转至惊异,适而扬唇笑言:“兮兮,早。”

暮熹大惊,忽地从榻上翻身而起,一时往床尾看了几眼,一时又望向殷轻衍,征愣了好一会,方将情绪稳了下来,极为冷静地道:“原是我的错,睡姿不大好,半夜翻身至你这头,且不自知。”

一睁眼,瞧见殷轻衍那一刻,她本想开口便骂,却硬是逼自己冷静下来。

细想一番过后,方理出了头绪。

可记得,昨晚殷轻衍睡的是床头,她的睡是床尾。

而今,非是殷轻衍睡到了床尾,而是她移至了床头。可见,错在于她。

暮熹一面道着,暗着庆幸自己并未当场发了脾气,一面掀被,欲要下榻,却未料殷轻衍依旧侧着身子,挡住了去路。

暮熹望向他,“请让一下,我要下去!”

未料他却将她的话置若罔闻,反倒不紧不慢地道:“兮兮既已明白是谁的错,那兮兮总该给我点补偿吧!”

“殷轻衍,你不要得寸进尺。”她都认过错了,还想怎样?

“兮兮半夜忽地翻身,朝我扑了过来,挤压了我的空间不说,还占了我便宜,岂不该补偿些给我?”殷轻衍说得一本正经。

暮熹闻言,心下甚觉好笑,便驳道:“我睡姿论是如何不好,也断不会扑到你身上去。”

“昨晚兮兮翻身过来后,喃喃着说冷,我便好心地把身上的被褥移了些给你,可许是我身上的温度略高了些,兮兮不住地往我胸膛里靠,还……”

“停!别说了,”殷轻衍描述地绘声绘色,暮熹却再也听不下去了,“你想要什么补偿?”

殷轻衍乐得一笑,忙道:“今夜是承阡的迎春烟火会,兮兮陪我去看吧!”

“你不是一向不喜热闹之地么?怎这会偏要去了?”

“有你的地方,热闹便是锦上添花。”殷轻衍淡淡地道了句。

暮熹恍得一愣。

那一刹那,竟不知为何,她相信从来都是随意一说的殷轻衍,这句话却是真心之语。

只她一直不明的是,其实从擎云圈的那一晚后,殷轻衍对她所言之语,句句真心。

承阡的迎春烟火会,实则为百姓寄愿开年后能风调雨顺、庄稼丰收之意,历年来皆有此惯例。

晚膳过后,暮熹换了身湖蓝色的衣裳,方踏出房门,殷轻衍已然是一副悠然恣意的模样,斜靠在栏杆上等着她了。

眼瞧着暮熹出来,殷轻衍却是一愣。

一向袭着青衣的她,此番倒换了湖蓝。

将她细细打谅了一番后,殷轻衍才面露赞许之色,道:“兮兮肌肤细腻,湖蓝衬你倒是挺配。”

暮熹闻言,方想回话,平乐的声音却倏尔响起:“沐泽哥哥。”

只见她提着裙摆从外院朝着殷轻衍冲过来,后者见状,忙躲至暮熹身旁,顺带牵起她的手。

暮熹往殷轻衍一瞪。

平乐见落空,恨恨地瞄了暮熹一眼,才向殷轻衍道了句:“沐泽哥哥,今夜的迎春烟火会,平乐也要去。”

“你自个去,别跟着我们就是,”殷轻衍冷冷地拒绝,又望向暮熹,唇角微扬,“何况,我怕夫人也不乐意。”

暮熹闻言,转首瞪了殷轻衍一眼:怎又把这事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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