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坛森的油水都屯在这儿了吧!”
“谁说不是呢。”
妍贵妃环顾着四周的珍品,眼中满是不舍的遗憾,“密室就在书房里,可是入口我并不知晓,出入密室的机关,皇上从不示人!”
秦恩并不着急,他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坐到书案后面的椅子上,“你俩找找吧。”
“好嘞!”两人异口同声应着,接着东瞧瞧细看看,一会拿刀背敲击墙面,一会拿颗铜珠在地板上滚动。不出一盏茶功夫,两人把书房仔细查找了一遍,很快找到了密室的入口,居然在黄金仙鹤的正下方!
“将军,这块下面是空心的。”
“可是,该怎么打开呢?”
“我怎么知道?”
“……”
盛严图与由洪把沉重的黄金仙鹤搬走,正在绞尽脑汁寻找开启密室的机关。
“贵妃娘娘对这里可有印象?”秦恩抬起眼皮,看向一旁紧张观望的妍贵妃。
“妾身只知道书房有密室,其他的事情委实不知,皇上对我并非知无不言。”
“没关系。”秦恩冲盛严图二人挥手道,“不用找了,让人直接把地板砸开就行了。”
“嘿!好办法!我怎么没想到!”盛严图一拍脑门,兴冲冲的出去找人拿家伙去了。
亡国皇帝的书房,有什么大不了的?直接砸了就是了!还费劲找什么机关呢?
“将军……这样不太好吧……”妍贵妃震惊的看着秦恩。
“贵妃娘娘的好意我领了,麻烦了。”秦恩冲由洪点点下巴,对方心领神会,让随从把妍贵妃带了下去。
“将军!将军!千万记得放妾身一条生路啊!将军!”
丑恶的真相
时间回到几天前。
禾杏独自一人押着禾苗进了寨子。寨子里安静得诡异,门后除了刚从寨楼上下来的禾玉,就只有禾棠木与禾柚英,这样看来,五位宗女倒是聚齐了。
刚进门,禾杏就把虚弱的禾苗推到禾柚英怀里。
“禾苗,你怎么样?他们有没有虐待你?”禾柚英立刻抽出短刀,割开禾苗身上的绳子。
也许是天气太冷,身上已经冻麻木了,禾苗被松绑以后,脚步还有些踉跄。
“柚英姐姐,我没事……这是怎么了?”察觉到了寨子里不同寻常的安静,转念想到密道的事情,禾苗低声问道。禾柚英轻轻摇着头,眼神警觉的看向禾杏,示意禾苗不要多言。
禾杏倒是没有生疑,自顾自的往内府的方向走去。
几个人沉默着往内府移动,四处空寂安静,没有一丝响动,偌大一个族群,连人影都没有。这种时候,就是傻子也能察觉出不对劲了,禾杏恐怕已经有所警戒。只是,没有禾玉的指令,谁都不能贸然向她出手,大家各怀心思,心中绷着的警弦随时可能断裂。
内府大门洞开,门前门后依然不见人影,她们把禾杏引到了这里,已经可以动手了。
禾棠木与禾柚英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的看向禾玉。察觉到两人的意图,禾玉微微摇头,示意她们不能轻举妄动。
禾棠木非常疑惑,此时已经远离外府,就算禾杏大喊大叫,外面围守的平炎人也听不见。而且,她们几个人已经进入了内府,周围异常的环境肯定让禾杏有所防备,眼下时间紧迫,为什么禾玉迟迟不肯动手呢?
禾杏依然自顾自的往从前居住的青砖院子走去,突然,她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身后几人,平静的问道,“人都转移走了吗?”
到底是被看穿了!一瞬间,禾棠木与禾柚英僵住了,连被绑走了几日的禾苗也愣住了,几人警惕的盯着禾杏,以防她下一步动作。
“连夜安排走了,整个寨子只剩下我们五个人。”
回答的是禾玉。
另外三人一时间没有回过味来,看看禾玉,再看看禾杏,她们俩在说什么?禾玉是在向禾杏交代族人转移的细节吗?
“那就好,剩下的就好办了。”禾杏满意的点点头,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意。
“等一等,宗母,这是何意?”禾棠木惊愕的看向禾玉,身旁的禾柚英与禾苗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呼……”禾玉呵出一口凉气,“有许多事情,我得向你们解释清楚,禾杏绝非我们的敌人!眼下时间紧迫,此处不可久留,都跟我来。”
不管其他三人多么震惊,禾玉没有再继续解释。寨子四处都洒了水油,原本计划是杀了禾杏以后,她们从密道遁走之前把寨子烧了,以免平炎人轻易发现他们全族人早已转移。这样一来,可以为散布在林中四处的族人争取逃亡的时间。
她们已经接近密道入口,禾玉拿起一个火把递给禾杏,“最后这把火,你来吧!”
禾杏接过火把,奋力扔到从前禾荞叶居住的吊楼里,干燥的竹楼在水油的助力下,瞬间燃起了熊熊火焰。
入冬以后,坛森之丘就没有再下过雨,寨子是竹木结构,遇上火源很快就能烧成一片。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火焰吞噬了整个内府,愈演愈烈的往外府扩散而去。
在火势蔓延之前,她们把密道入口封住,迅速的逃离了这片生活了小半辈子的故土,遁入了坛森之丘的密林之中……
“现在可以说了吗?”从密道出来后,禾棠木大口的呼吸着林中的新鲜空气,她对同行的禾杏仍然十分警惕。
“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如果不解释清楚,恐怕过不了我们这一关。”禾柚英附和道,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禾玉与禾杏的诡异行为。
“宗母,禾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从禾玉口中得知,禾杏并非她们的敌人以后,禾苗心中再次升起期盼。
密道出口的位置,位于寨子几里外的峡谷之中,能看见寨子方向的天空,不断冒出灰黑色的烟雾。
“此处不可久留,我们边走边说。”禾玉观察着周边的环境,很快定下了方位,引着她们往南边走去。
……
……
……
大约是二十年前的秋天,负责采药的队伍途经一条小河,驻扎在河边休息。禾荔拿着水囊,刚靠近河床,就发现岸边乱石卡住的一个木盆里,躺着一个熟睡的婴儿,看模样,这个孩子应该刚刚满月。
婴儿身上裹着一床薄被,正躺在盆中酣然大睡,丝毫不受周围环境的影响。包裹着她的被子上,洒落着一层金黄色的银杏树叶子。因此,禾荔给这个孩子起名为禾杏。
禾荔从小就清楚母亲的野心,在她们族里,一家出了两个宗女并不算绝对优势。想要继承宗母之位,挡在母亲前面的,还有两位资历更为深厚的宗女。所以,母亲为了拉拢各方势力,几乎耗尽了手段,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她的身上。
没有母亲过多的关注,禾荔反而有很多自由的空间。这次采药最大的收获,就是捡回来一个婴儿,她决定把禾杏当成自己的妹妹抚养。
每次当她离开寨子外出办事的时候,族人都会帮着轮流照看这个孩子。时间飞逝,在禾荔与族人们的养育下,禾杏很快长大了,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像禾荔一样的宗女,为保卫坛森贡献一生。
禾杏并非禾宿女子所生,身体没有天然的抗毒能力,在成为宗女的这条路上,她付出了异于常人的艰辛。也许是上天眷顾,在历尽磨难的十岁,禾杏在森平别苑的地下室中,成功克服了各种剧毒草药,成为了百毒不侵的宗女。
等待她的,并非成为新任宗女的喜悦,而是禾荔违抗圣旨,被皇上处死的噩耗!这个时候,在位的宗母正是禾荔的亲生母亲禾乔叶。
任凭禾杏苦苦哀求,禾乔叶始终不肯透露禾荔抗旨的细节,此事就此晦涩暗淡的落下帷幕。本以为禾乔叶会因此被牵连,可是她的宗母地位却日渐稳固,随着手中握紧的权势逐渐壮大,她很快走出了丧女之痛。
与这位善忘的宗母不同,禾荔是禾杏最亲近的人,她为此死咬不放,曾多次试图前往森平,要求南余皇给一个说法。她轮番惊闹,让寨子里的族人惶恐不安,尤其怕她惹恼皇上牵连全族。
同期成为宗女的禾玉被指派到禾杏身边,她的任务就是看住禾杏,不能让她离开寨子招惹事端。就在禾杏独自承受愤怒与痛苦之时,一个失踪多时的老熟人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