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想着又一次头痛起来,脑袋像是要炸开一般,太阳穴突突地跳。
纪方淮痛得直接昏睡过去,醒来时手边有个黑黝黝的脑袋,她仔细看清楚之后,却是林绵绵趴在床边。
纪方淮不知怎的竟然有几分失落。
“我来叫你吃饭,结果你一直昏迷不醒,你这个情况不行,我们得马上去医院检查。”林绵绵这次非常严肃。
纪方淮坐起来,说:“我想先见个人。”
“是见姜直吗?我给你联系。”这些天林绵绵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纪方淮这段时间就没开心过,笑容都很勉强。
她大致知道她们之间的一些事,虽然全是辛零主动灌输给她的。
纪方淮摇头,说:“不是。”
纪方淮来到咖啡屋时,店里没几个人,店员依旧不认识她,真是可笑,员工怎么可能会不认识老板,而且还是这种类型的商户,除非老员工全部被辞退了。
纪方淮静静地坐在卡座上,这里和B市那个咖啡屋唯一的区别就是少了那个免费书吧,她等了五分钟不到,沈婧的身影出现在咖啡屋里。
纪方淮礼貌笑道:“表姐。”
“方淮。”沈婧一如既往地从容优雅。
纪方淮直截了当道:“我这次是想麻烦表姐说说我和姜直,我不知道的那个我和姜直。”
她相信沈婧知道的事远不止这么些,她也知道她很卑鄙,沈婧说她从来没骗过她,可又知道这么多事,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没问,沈婧也就没说。
沈婧早有预料会与姜直有关,有些事她从来没有强求过,倒是早就已经释怀,她说:“这家咖啡屋我以前经常来。”
纪方淮安静地听着。
“我在B大工作,所以离这里比较近,经常来往也就和你熟一些,我也早就知道姜直在A市有一个和这里一模一样的咖啡屋,姜直说那是她要用来表白的。”
纪方淮皱了皱眉。
姜直明明说过表白是在电影院。
沈婧垂眸说:“现在却发现她一直在说谎,为了圆一个谎又说出另一个谎,其实有时我很佩服她,佩服她敢赌上一切,强求一个必然会醒来的梦。”
B市市立医院病房里,姜直手背上扎着针管,却在试图拿床头柜上的手机。
辛零半途夺走手机,老妈子似的说教道:“医生都说了你现在要静养,看你以后还会不会乱糟蹋身体,天天喝酒看把你能的,现在躺病床进医院了吧?你看不看手机还不是没人联系你。”
似乎是这句话太扎心,姜直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她如今穿着条纹病服,身体相较以前瘦弱了许多,眉眼间的愁绪始终都消不掉似的,竟然有几分可怜。
辛零受不了她这副可怜样,把手机递过去,说:“看吧看吧。”
姜直欣喜地接过手机,果真和辛零说的一样,纪方淮没有联系她,她把和纪方淮有关系的联系方式都检查了一遍,发现纪方淮也没有拉黑她。
但是她更不敢主动联系。
她怕这一联系就提醒了纪方淮拉黑她。
姜直放下手机,扭头看着窗外出神。
辛零好奇道:“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姜直回过神来,说:“等她冷静一些,我就会和她坦白,我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过段时间应该会好很多。”
辛零怀疑道:“你确定她等得到你主动坦白?”
姜直敛眉深思片刻,起身要下床。
辛零阻止道:“你好歹把这瓶输完再说,另外你觉得她还会想见到你吗?”
姜直清楚自己所做的事,承认道:“是我高估了我自己,我早有准备她会很生气,只是没想到她这么生气,她以前性格很软,失忆后却半点情面不留……”
她指的事是纪方淮说她恶心一事。
这件事就像是梦魇,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辛零瞅瞅姜直眼底的黑眼圈和明显变瘦的身子骨,说:“那你你后悔吗?”
姜直认真想了想,说:“不后悔,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还是会这样选择。”
辛零气急败坏道:“你就不能用温和一点的方式?非要骗她你是她未婚妻?”
姜直低垂着眉眼,说:“我当了她这么多年的姐姐,再温和的方式都用过,可从来没有没成功过,这是最后一搏。”
“……”辛零表示脑壳痛,说:“你最好趁早坦白,不然吃亏的是你自己。”
姜直从来没有这么拖泥带水过,最终给纪方淮发短信:“我们见面谈一谈吧。”
她以为纪方淮会无视她的短信或者直接拉黑她,结果纪方淮竟然秒回道:“好。”
姜直拿着手机不自觉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填空题:只想给姜直一句。
第43章
姜直利落地买好车票,准备输完液就去办理出院手续。
辛零提醒说:“别高兴得太早,我之前把你醉酒丑照发朋友圈,她都没理。”
“那时她正在气头上。”姜直并不觉得那能说明什么,她开始考虑在哪里见面,纪方淮又发来一条消息。
“明早八点,拾光咖啡屋。”
姜直连忙按响床头的呼叫器。
辛零吃惊道:“你做什么?”
“方淮约我明早八点见面,还有十二个小时,我得预留一些时间准备。”姜直说着把输液速度开到最快。
辛零满脸无语,只想说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姜直去B市的路上竟然十分忐忑,其实不过这次谈话无非两种结果,一种是纪方淮继续生气,一种是听完她的解释后决定原谅她。
可姜直依旧感觉没把握。
她到咖啡屋时,纪方淮已经到了。
几天不见,纪方淮精神饱满了许多,可能是化了淡妆的缘故,就连头发都感觉长长了不少,这个认知让姜直开始感到不安,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怎么开场。
她以为会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样堕落的纪方淮,可纪方淮似乎不受影响。
此时咖啡屋刚刚开门,还有没有正式营业,店里就只有她们两个人和吧台打扫卫生的店员。
姜直和纪方淮相对而坐,见她一直低着头玩手机,忍不住喊道:“方淮。”
纪方淮盯着手机桌面乱按的手指停住,这才刚刚发现她似的抬起头来,以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姜小姐,我们不熟。”
所以不要叫得这么熟稔。
姜直到嘴边的话全被噎下去,现在的纪方淮浑身上下都写着不要和我套近乎几个大字。
姜直知道自己是过错方,只能故作轻松道:“你最近怎么样,还头痛吗?”
她从没想过她和纪方淮之间会到这种地步——需要用问身体来开启一段对话。
纪方淮漠然地看着眼前关心自己的女人,觉得有几分可笑,她说:“如果你约我出来,只是想来和我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那我就先回家了,再见。”
她说完一点也不留恋,拿着包就要走。
姜直急忙站起来,语气急切道:“我的确是有正事要和你谈。”
这一次她连她的名字也不敢喊。
纪方淮盯着姜直面色不佳的脸,以及那略带可怜的目光,勉为其难地坐下来。
姜直这次一句废话也没多说,直接切入正题,说:“骗你说你是我未婚妻是我临时起意,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找机会想和你坦白,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说到这里顿住,想看纪方淮的反应。
“可我怎么觉得你很希望瞒我一辈子?我们同床共枕大半年,你也没有提过半句,看来姜总真是贵人多忘事,说来也是我的错,白捡了一个总裁未婚妻,竟然还不识趣。”纪方淮阴阳怪气道。
姜直自知理亏,也知道纪方淮很生气,但她恨不得纪方淮过来打她骂她,而不是这样与她言语上相激。
她一副什么都认的模样,说:“我今天是来坦白的,之后随你处罚。”
纪方淮抿抿唇不说话,只是端着咖啡小小地嘬了一口,苦的,她不喜欢。
姜直斟酌再三,说:“我之前和你提起过我在后爸后妈家有个妹妹,其实你就是那个异父异母的妹妹。”
姜直边说边紧盯着纪方淮的面部表情,她想纪方淮会吃惊或者开心,毕竟她们之间多了一重关系。
结果纪方淮出奇的冷静,然后突然想起要配合似的,露出略微惊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