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统领指是的萧临刚出生几月的儿子。
萧临眉开眼笑,黝黑的脸上满是笑意,接过后向陆思贤道谢。
陆思贤笑笑,待车帘关上后,面色凝重。
若是真是陆思贤活着,必然是想将萧临等人千刀万剐,甚至不会同秦若浅谈恋爱,血海深仇,不是说淡忘就忘的。
马车入宫后,秦时言也入宫给皇帝请安,他从摘星楼里出来,一身脂粉气,大老远就能闻到。
照他这个样子去见皇帝,皇帝没病也能给她气出病来。
皇帝醒了,他隔着屏风在外面叩首请安,想转过屏风去看望,被皇后捂鼻拦了下来:“你且去洗洗。”
秦时言当作未闻,反嗅了嗅自己的衣裳,感觉什么味道都没有,不明白皇后这是何故,“臣这是哪里不妥?”
皇后拧眉:“你哪里都不妥,去洗洗。”
秦时言没奈何,揖礼离开。
走出寝殿之际,见到七公主同朝臣一道走来,他忙走上前:“阿姐。”
户部尚书朝着小郡王行礼,默然退下。
一走近,秦若浅就闻到一股味道,是女子身上的脂粉还有香料杂糅在一起,她捂住鼻子后退:“从摘星楼而来?”
人人见秦时言就像见鬼了一样。
秦时言再度闻了闻自己,依旧没有闻出端倪来,随口说一句:“陆世子清晨也去了摘星楼,你怎么也不管呢?”
该管的人不管,不管的人也乱管。
无心之语让秦若浅生了警惕,“陆思贤去了摘星楼?”
被这么一问,秦时言才感觉哪里不对,要暴露陆思贤的事了,他作笑两声,腿往外面挪了挪,指着阴沉的天色:“今日天色不错,我约了人赛马,改日再来给皇帝叔父请安,先走了。”
跑得越快就越显得不对劲。秦若浅无暇计较这些,见完朝臣要去见王贵妃,若一直不管不问,难免会陡生波澜。
那厢的陆思贤早已回临华殿,躺在榻上吃着点心,手中捧着话本子,宫人将炭火靠近,烘得身体暖暖的,别提多舒服。
日落之际,秦若浅才缓缓归来,见到榻上的人,想起秦时言的话来,走近后开门见山:“你去了摘星楼?”
“去了,见秦时言,他告诉你了?”陆思贤头都不抬,闷头看着话本子,丝毫不在意秦若浅知道这件事。
秦若浅见她态度敷衍,顿觉不高兴,“你就不能抬头看我一眼?”
“看什么?你很好看。”陆思贤作势抬头看一眼,迅速又低头,比敷衍还要敷衍。
秦若浅耐心不大好,拿走她的话本子,语气冷冷:“它比我还好看?”
察觉到一丝丝的危险,陆思贤以最快的速度爬坐起来,学着古人正襟危坐,腰杆挺得直直的:“不,你比它好看多了。”
话本子一类的书籍往往以剧情为主,一环套一环,主角跌宕起伏的人生,吸引人一页页地翻下去。
对于话本子而言,秦若浅最有印象,她所处的朝代便是一本书,不过剧情内容经过很强烈的改动,已经与书里不同了。
这个现象一直无法解释,就像她穿错了书一样,只有人名符合,剧情都乱了。
遇到陆思贤后,人生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与书里丝毫不沾边。
说来也是奇怪。
抬头再看小世子衣服讨好她的样子,疑惑也打消,都是些无稽之谈的事情,多想无益,眼前才是最重要。
她翻了翻话本子,主角木讷,偏偏还有人喜欢,她笑了笑,各有所爱。
将话本子随后撩下,午后才出来的太阳不知不觉间又下去了,冬天的天色黑得早。
陆思贤回殿后换了一身轻便的袍服,摸着柔软,在殿内躺了这么久,身上都是暖乎乎的,她摸了摸衣角感觉也是热的。
触手生温。
宫人入内询问可要摆膳,陆思贤摆摆手:“晚点、晚点,我都不饿。”
宫人退出去,将殿门关好,阻挡寒风入内。
两人静静地躺了下来,身子贴着身子,格外舒心。
几日来,两人的心境都发生了变化,秦若浅阴郁的心情被昨夜一扫而尽,靠近着小世子:“昨夜的兔子舞挺好看的,有空再跳下?”
“嗯?”陆思贤感觉不对,她记得昨晚好像是秦妖孽跳的,怎么就成她跳的?
记忆错乱?
不不不,她的记忆没有错,一定是秦若浅跳的,没有关系。
她忙解释:“是你跳的,我没有跳,你是不是记错了?”
“你忘了?”秦若浅皱眉,酒醉的人脑子记不清也是有可能的,她掰着小世子的两只手置于脑袋上:“你自己说的两只耳朵竖起来,蹦蹦跳跳真可爱。”
陆思贤:“……”草率了,草率了。
她就不应该喝酒,遭了五皇子的魔了,形象顿毁。
咽了咽喉咙的离口水,努力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你昨晚也喝了不少酒,你一定记错了,对不对?”
秦若浅一眼就识破她的‘阴谋诡计’,“你记错了,就是你跳的,宫人还看见了。”
陆思贤倒吸一口气,被子捂住脸,完蛋了,脸丢光了。
秦若浅好言相‘劝’,“你想多了,宫人在侧,亲眼所见,并非我一人,我若诓骗你,你大可去问问。”
问?陆思贤似鸵鸟般将自己塞进了被子里,努力把自己干的糗事忘了。
太丢人了。
兔子舞是什么样子?在地上蹦蹦跳跳?
不敢想象。
她觉得不再搭理秦若浅,至少冷她几日。
秦若浅哪里知晓惹毛了,掀开被子去哄,陆思贤就是不理她,无论说情话还是主动亲吻。
都是毫无作用。
惹毛的兔子堪比恶狼,让人无奈。
两人干巴巴地睡了一夜,秦时言让人来传话,九皇子拒绝他入府,近日关门谢客,拒绝接见任何人。
计策还没实现,就落空了。
陆思贤又得重新去想办法,人再弄不出来,张正就要查得水落石出,到时两手空空,皇后又得开始作。
思考再三,软的不行就来硬的,直接让人上门去拿人。
请了刑部的人,画了苏锦的画像,登上九皇子府门,拿了人直接回了,半道上再将人截走。
想起就去做,可是方一动身就想起,刑部是张正的天下,在她眼皮子底下作妖,有点班门弄斧。
思虑一番,她又躺下了,太难了,一个
两个都是聪明人,就她一个炮灰,脑子不够用啊。
****
九皇子闭门不见客,人人只当是关键时刻,没有多加理会。
而在此时,九皇子悄悄入宫至含元殿,面见皇后。
皇后鲜少见客,就像是宫里的禁忌一般,没有人回去主动见她,秦承宗破天荒地求见,让皇后心生不安。
苏锦即将成为他的侧妃,她如何不担忧。
宫人请人入殿,秦承宗大步入内,锦绣袍服,少年郎意气风发,不见往日的颓靡。
他胸有成竹,而皇后心中愈发不安,苏锦不该同这人在一起,恶狼扎堆,怎能善了。
秦承宗揖礼问安,不待皇后回话,将手中一画作递给她:“娘娘可识得此人。”
皇后垂眸,徐徐展开画卷,是苏锦的画像。
秦承宗眼中戾气横生,“她自称是云山颜氏女,想来想去,与您大有干系。她懂得占卜,与您相貌有几分相似,您要不要拉一把?我即将娶她为侧妃,您要不要让她成为新后。”
狼子野心。皇后合上画像,言道:“我知你何意,你猜测她是不是我的女儿,你猜错了,她不是的,云山族人都姓颜,并非只有我一人姓颜。她可告诉你,她的母亲是谁?我为何为要拉扶不认识的人。”
“不是你的女儿?”秦承宗喃喃出声,事情猜错了,再观皇后神色,淡漠如常,无悲无喜,不似作假。
他略有茫然,难不成赌错了。
眼前的九皇子城府太浅,想当然地猜测,丝毫没有想过后果如何,猜错了应该如何应对。
异想天开,难成大事,秦若浅放弃他是最正确的选择,否则必会受到他的牵连。
皇后将画像递给他:“你若有七公主一半的能力,你的母亲也不会被困,而你什么都做不了。”
“你、你在讽刺我?”秦承宗猛地一惊,眼中寒光陡现,这些话就像一己耳光抽在他的脸上,他哪里比不上秦若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