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还在尝试走公司安排的甜豆人设，为了不崩皮他的做法是咱只会礼貌微笑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可这次那句致谢辞忍不住咬字恶狠狠的，台下瞬间就安静了。
小公司推出的组合，走起来注定比有大公司做靠山的组合难，每多踏出一步就质疑不断，磕磕跘跘。
“我们还会有更好的作品，请多多支持。”
顾一川看上去一点点都不激动，没有喜悦，更没有落泪，他只是很平淡地陈述了一个事实，他们很棒，以后还会更棒。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说的不就是顾一川吗？
现场瞬间很安静，甚至有点……尴尬……
所幸华哥立马抢过了话筒，发表了一通正常的获奖感言，及时缓解了这仿佛胶体凝固的氛围。
不过哪怕隔着两个人，金希也发现顾一川的手指紧紧攥着裤缝，手指因为用力微微泛白。
顾一川是……生气了。
“第一次领MC奖我还历历在目呢，金希掉话筒，小川和观众恶语相向。”郑恺终于拒绝了华哥再递过来的黄豆芽，他觉得自己已经吃完了一锅的黄豆芽，小脸蜡黄。
“我什么时候恶语相向了？”顾一川立马为自己辩解：“我全是文明用语好不好？”
“不过至少那次顾一川罕见地主动说话，其实应该好好鼓励的。”华哥自己挑黄豆芽吃。
“那我这次也主动说话？”
自从顾一川说出了那段带着肃杀气息的致谢辞，他被公司要求领奖时候装出激动的样子就行了。
装不像，每次都像在强颜欢笑。
“小祖宗算了吧，你笑真心点就成了，话我来说，金希你不许给我碰话筒。”
金希自从第一次领奖掉话筒翻车后，就仿佛为了弥补缺憾似的，每次只要逮到话筒都可以哔哔赖赖夸三位哥哥夸作曲老师夸公司老总夸到主持人委婉赶人，华哥是真的怕了。
他觉得再做五年T4队长，纹眉都要掉了。
“不要嘛华哥。”金希嚷嚷，“你是嫉妒我彩虹屁的能力。”
“我不需要在颁奖典礼上听自己队员吹自己八百字彩虹屁。”华哥冷酷拒绝。
一锅黄豆芽看上去终于给挑完了，顾一川伸手在锅底一捞，又是一把黄豆芽从锅底给捞了上来。
他干嘛一口气下了这么多黄豆芽，明天炒个如意菜不香吗？
“这黄豆芽就像我们T4，捞也捞不完，永远糊不掉。”华哥一时兴起，用筷子在锅里一搅，黄豆芽浮浮沉沉，赋人生感悟一则。
“华哥 别这么说，这锅迟早要刷，太晦气了。”金希听到这人生感悟，连忙把碗里的黄豆芽全倒锅里去了，能晚点糊就晚点糊。
“诶，你干嘛？我们这还要不要吃了？”
“别吃了，华哥都这么说了，供着吧。”郑恺也把自己碗里贴着碗壁的三根黄豆芽扔进锅里。
金希蛮期待颁奖的，这次五辑揽下了不少奖，够他们再拿一波手软了。
金希虽然年纪小，可资质老，大大小小各种奖捧了不少，想想也过了因为获奖激动到掉话筒的年龄。
他期待的是正装顾一川，走红毯领奖事情不小，尤其还是MC音乐奖，顾一川这个除了妖艳舞台妆不会再化浓妆的佛系爱豆，也不得不被小蔡摁给化妆师折腾了一通。
“好看。”金希由衷夸赞，顾一川眼睛大，不过双眼皮不明显，有些内双，这次给他贴了个双眼皮，眼角还有小金粉，感觉比平常楚楚动人了几分，一身黑色西装笔挺挺的。
顾一川还在调自己领带，他很是嫌弃自己领带的颜色，居然是粉色的，有点没脸带，不过抬头一看郑恺居然是艳丽的浓绿，华哥是明骚的亮黄，还是在心头默默给自己的烤地瓜点播一首感恩的心。
在上台前他点开了微信看了看，昨天晚上他和顾小满说自己要上个颁奖，顾小满没有回应，自从上次视频的时候吵了两句，丫头对自己一直都很冷淡，大概还在生自己气。
虽然距离那次视频吵架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可他一直忙着赶巡演，练习，节目，每天都在聚光灯下累的慌，也没能抽出时间来和顾小满好好谈谈，又见不上面，小吵小闹居然变成了耗时耗力的长时间冷战。
“为什么不回我？”顾一川把点开又退出微信图标这个动作循环了五百遍，终于忍不住先问了，昨天电话也没有打通，他现在心里有点慌。
“那天哥哥态度不大好。”顾一川决定还是要让着点顾小满，先把小丫头哄开心了再说。
“你想看哥哥的演唱会也不是不可以，功课补上就行了。”
“你保证下次月考不会像这次这样难看，那就请假来看吧，票价报销～”
顾一川在最后打了个波浪线，期望能哄顾小满开心些，果然，手机震动了两下，顾小满的消息立马来了：
“记得报销哦，可贵了。”
顾一川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川，上台了。”华哥在自己背上拍了拍，这时候才发现队友都站着，他们成了全场的焦点，络绎不绝的欢呼声一波又一波，顾一川连忙把手机放好，站了起来，跟着队伍向台上走。
一束追光灯打在四人身上，金希巧妙地在一个过道处侧身让了一下，挪到了顾一川的边上。
“哥，很开心吗？”
金希很少见顾一川领奖时候露出这么发自内心的笑，白色的追光灯打在顾一川身上，他全身都笼着一层白晕，唇角自然上翘，带着眼睛微微弯着，黑眸里因为追光灯的反射跳着明亮的小波点，活泼可爱。
“怎么了？”顾一川有点不解：“开心啊，拿奖了。”
“你开心就好。”金希回头笑嘻嘻地说，脚下台阶没踩稳，踉跄了一下，顾一川连忙从后面扯了他衣服一把，拉住他胳膊帮他站稳了脚，动作有点像拎一只小猫，金希反手抓住了顾一川，稳住了脚。
“你怎么还不松手？”见金希已经又下了一级台阶，可扔抓着自己胳膊。
“你等等我再摔一下。”
“神经病。”
第32章 真男人哒
顾一川坐在化妆台前，他已经化好妆了，身上裹着那三件套机车服原地捂汗。
手机上最后一条消息是不久前顾小满发过来的，说她高铁延误，要来不及了，正在紧急打车飙过来。
抽不到拉普拉斯不改名：我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靠居然误点了！！！
刷屏了一背景的靠字，顾一山往上翻一翻，还是一屏的我靠，感觉眼睛有被辣到。
川流不息：别着急，性感夜店风在后半场
总觉得自己这个回复哪里有点不对劲。
抽不到拉普拉斯不改名：昨天就过来多好，都怪你【倒立微笑脸】
顾一川皱了皱眉，看上去小丫头非常埋怨他，不过他坚定要求能少落一节课就少落一节课。
川流不息：注意安全。
抽不到拉普拉斯不改名：知道啦——哥你不能说点别的吗？？
川流不息：那说点什么？
抽不到拉普拉斯不改名：我要来近距离观赏你和老金在舞台上出卖色相，激不激动！！！！
川流不息：……
出卖色相是什么玩意啊，明明是行为艺术，也不对，明明是力量与美的表达……更奇怪了，顾一川捧起手机正要回话。
“准备上台了！”舞台助理洪钟一般的声音忽然传来，顾一川吓得手一滑，手机差点辞世，蹲一旁跟着顾一川一起偷偷玩手机的小蔡也给惊得弹起来，敬业小蔡及时发现顾一川演出服扣子没扣上，慌手慌脚地替顾一川把衣服前复杂到反人类的扣子扣起来。
“漏扣了一个……”顾一川无语，两个人七手八脚地从最上面把扣子扒开重新再扣。
“准备好了吗，速度速度。”华哥催促。
“来了来了。”终于战胜了反人类扣子，顾一川把手机往小蔡手里一塞，小跑到华哥边上。
这是五巡最后一场了，在重庆。一想到过了这一晚，未来在家扣脚的日子可谓是美好而开阔，顾一川顿时如沐春风心花怒放。
“小川嗓子可以吧？”上台前，华哥例行关切了一下全员，这场顾一川有一个solo，这两天换季顾一川有点感冒，全开麦略有些吃力。
顾一川面无表情地竖了个大拇指，搞得氛围颇有几分凝重，仿佛要上战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