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赶到医院的时候,叶司承还在抢救室里。
抢救室门外,只有年幼一个人在焦急的等待。
她没有哭,但心脏疼得很难受,整个人很急,目光一直盯着急救室那几个字,眼都不眨一下。
等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的样子,医生拉开门走了出来。
年幼没有扑上前,她起身来望着那个医生,目光有些空洞,声音有些无力的问:“他……怎么样了?”
她在害怕。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她虽然什么都懂,也会治疗很多病症,但人若死了,她是真没办法救活的。
她不是神,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她在祈祷叶司承不要有事。
他也不能有事。
虽没有哭出声来,可她的眼眶里,早已溢满了泪。
医生摘下口中,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尽力了……
当从医生口中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年幼脚步踉跄了下,整个人差点就晕倒在了地上。
但她立即振作了起来。
她上前一把推开医生,直接就冲进了急救室里。
当看到有个护士,正在扯了白布盖在手术台上的人时,年幼一急,扑上前一把将那个护士给推开。
可白布,还是盖在了他的身上。
年幼颤抖着手,轻轻的,小心的将那块白布拉开。
当看到确实是叶司承的那张脸时,她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眼泪夺眶。
他脸色特别苍白。
整个人的模样特别好看,就是一点生气都没有。
年幼的手,再次颤抖的抬起来,轻轻地放在了他的鼻腔下,脖颈处,感受到他确实一点呼吸,温度都没有了的时候,年幼方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
他死了。
他真的死了。
不知为何,年幼没有嚎啕大哭。
虽然控制不住眼泪一直不停的往下掉,可她却一点声音都没有,跪趴在旁边,抬手去抱住叶司承的身体,声音很是温柔的说:
“你应该很困吧?那你睡会儿,我在这里等你,睡会儿起来我们就回家。”
她抬手去握紧他冰凉的手,真的好冰。
一点温度她都感受不到了。
可是,他怎么会就这样死了呢。
年幼握紧他的手,抬起眼眸又看着叶司承那张苍白英俊的脸,声音低沉的质问他:“你回答我,你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你说过,会平安回来的啊。”
“叶司承,你不要睡好不好?你起来,我们回家去。”
她扯着他的手喊,声音里全是哽咽和沙哑。
第655章 :他真的死了
年幼始终不愿意相信,叶司承真的死了。
他不能死。
她也不允许他死。
忽然站起身来,年幼一把扯开了盖在叶司承身上的那块白布。
映入她眼帘的,就是他胸口中枪的位置,血肉模糊,不忍直视。
她多看了几眼,自己都受不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但她没哭出声来,忙扯了旁边抢救仪器的管子,重新插在叶司承的身上,想要再凭着自己的一己之力,把叶司承救活。
旁边的医生护士看着,急忙上前阻止她。
“女士他已经死了,你冷静下,他回不来了,你别白费功夫了。”
“女士,你冷静,冷静……”
“滚。”
年幼猛地推开拉扯她的人,瞪红了眼对着他们愤怒的喊:“都给我滚出去,不许再来打扰我们,滚出去。”
医生护士对视一眼,很是无奈。
先暂时离开,让别人来处理。
年幼发了狂一样,冷静的开始帮叶司承重新插上心电图,各种管子,戴上无菌手套,自己来帮他做手术。
可手术刀刚拿在手里,还没碰到叶司承呢,手腕忽然就被人捏住了。
年幼缓缓抬起头来,眼眶中溢满了泪。
但她还是能清晰的看见,她眼前站着的人是谁。
是燕北。
她哽咽了几下,将燕北推开,喊道:“你也别管我,他没死,他也不会死的。”
放下手里的手术刀,年幼抓着叶司承,声音嘶哑的喊:“司承,叶司承你快醒醒,你醒醒好不好,我就说不让你去,你非要去。”
“你不是答应我的,会平安回来吗?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你说过,不会再让我难过了,你骗人。”
她忽然趴在叶司承的胸口,哭得完全不能自抑。
“司承,你不要丢下我,我什么都会,我能把燕北救活,我可以帮你治疗白血病,可是我现在救不活你的,你不要吓唬我,你快醒醒。”
“叶司承,叶司承你醒过来好不好?叶司承……”
他抓着他冰凉的身体,一直哭一直哭。
多么的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明明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叶司承去了,肯定就回不来了。
她为什么不跟着去。
她若跟着去了,或许叶司承就不会出事了。
现在她该怎么办?
她要怎么才能救活她啊。
年幼好慌,好无措,又好害怕。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这么无助过。
忽然想到了燕北,年幼站直身来,一把抓过旁边的燕北,满目含泪的望着他问:
“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死,我不允许他死,你帮我想想办法,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他活过来啊,燕北。”
燕北也红了眼眶,眼眶里一片湿润。
他抬手握紧了年幼的手,摇头道:“他真的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你胡说,燕北你胡说什么啊。”
年幼好生气,一把推开燕北,又转身抓着叶司承声嘶力竭的喊,“叶司承,你给我醒醒,你不要考验我,我真的救不活你,叶司承……”
第656章 :灵魂附体
这十几年来,年幼被别人封为神人。
她也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天底下,就没有她年幼不会的事。
可是这一刻,面对早已没了呼吸,心跳,身体冰凉的叶司承,她无助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救他。
他的心脏被子弹穿透过,血肉模糊,根本救不活。
他的死,跟当年燕北的死不一样。
燕北至少还有一颗完整的心在。
可是叶司承没有,想要救他,除非现在有人能把一颗血淋淋的完整的心掏出来,放进叶司承的胸口里。
但现在也没用。
他的身体没了温度,心脏就算移植成功,也成活不了。
年幼绝望了,忽然又跪在叶司承的床边,都哭不出声来了,只觉得心脏好痛,好难受。
她趴在叶司承的尸体上,无力的在呢喃着什么。
燕北站在旁边,看着年幼的行为,心如刀割。
他跟着蹲下,在年幼的耳边,声音低低的喊了一声:“幼幼……”
年幼不理燕北,自己像傻了一样,在那儿跟叶司承说悄悄话。
燕北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但他还是继续说:“还记得,小时候你让我给你买奶茶,你喝了之后闹肚子,在我床上方便的事吗?”
“还有,你失忆在我们家那段时间,总追着我叫老公。”
“幼幼,你回头来看看我,我不仅是燕北啊……”
年幼,“……”
本来就绝望的像跟着一起离开这个世界的,但趴在叶司承身上的她,忽然听到燕北一声声沉重的声音响起,她诧异了。
扭头看向燕北,她红着的眼眶中,依旧泪水弥漫,声音哽咽,“你说什么?”
燕北望着她,满目深情,眼眶赤红。
他抬起手,按在了自己心脏的位置,声音低哑的告诉年幼,“这里,现在好痛,而我的脑海里,却出现了好多关于你跟司承小时候的画面。”
“什么?”
年幼忙面对燕北,抓着他着急的问,“你胡说的对不对?刚才你说的那些,是司承跟你讲的对不对?”
燕北摇头,目光落在了叶司承的尸体身上,随后又看向年幼:
“不知为何,他中枪以后,我就觉得我的心好痛,没多久,我的脑海里就出现了好多你们俩的画面。”
“不,那是我跟你小时候的画面,不,我是燕北,我不是叶司承,不对,我是叶司承,我不是燕北。”
燕北自言自语着,摇着头像是在挣扎什么,神情十分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