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在饭桌上叽叽喳喳的,陆老爷偶尔搭一句话,往陆夫人碗里夹鱼肉,成天青安静地听着,小贝已经在陆景怀里睡着了,小宝嘿咻嘿咻地爬上桌子,然后一只手抓住大大的羊腿,从成天青腿上下来,拖着羊腿朝房间里跌跌撞撞地跑。
“小宝!小心磕着!!”成天青急忙追他,陆景也抱着小贝追了上去,小宝跑进了房间,走到床边,吃力地举起羊腿,成孟秋坐在床上,瞪着一双大眼睛,小宝两条腿都在打颤了,嘴里说:“给,给你……”成孟秋趴在了床上,伸出小手去接,成天青和陆景走进房间看到这一幕,哭笑不得,敢情自家儿子抢羊腿是为了给孟秋啊?
成天青走过去,抱起小宝,“鸣呜嗯。”小宝执着地要把羊腿递给孟秋,孟秋抬起手臂,努力地去够,陆景拿过羊腿,说:“你这小子,到底是像谁?拿羊腿定情?”
“什么定情啊?别胡说。”成天青瞪着眼睛凶陆景,陆景没说话,看着小宝,想说自家儿子不愧是神童,知道下手要趁早。
“不过看到小宝和孟秋这么好,我就放心了。”成天青松了口气,陆景点了点头,嗯,是挺好,等过个十八年,他们就能亲上加亲了。
羊腿孟秋还是没吃上,不过成天青把剩下的羊骨洗净,命工匠磨成了珠状,穿成两条链子,戴在了小宝和孟秋的脖子上。
两个小宝贝戴着精美的羊骨头串子,咯咯咯地笑,陆景点了点头,说:“这下真算是定情信物了。”
成天青抬手怼了怼他。
边疆之势愈发严峻,楚思邈再次披甲上阵,亲赴边疆,颜沐想随他同去,楚思邈担心他,让他留在宫里照顾玉儿和宸妃,冷奚染和墨歇也奔赴边疆,守在圣上左右。
陆景也接到了圣旨,即刻奔赴边疆,统领御龙军,诛杀蛮族,保四海平安。
成天青很想跟着去,但小宝小贝孟秋年幼,成天青只得留在陆府,焦灼地等待着陆景的消息。
四海皇宫内,气氛很紧张,楚湘王从南疆回到京城,暂时帮楚思邈处理朝政,楚湘王妃韩羽沉也跟着来了,他性格奔放活泼,常到紫宸殿来陪颜沐聊天,颜沐又要照顾玉儿,又要安抚肚子渐渐大起来的滚滚,心里又担心楚思邈,有韩羽沉陪伴,他心情好了许多。
这天,陪滚滚吃完安胎药,颜沐到凤翎宫陪宸妃,宸妃这几日睡不安稳,人都憔悴了许多,颜沐心里也很不安,楚思邈在边境,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音讯了,他身边有冷奚染,有墨歇,有陆景,还有四海的几万精兵,他不必太过担心,但他害怕上次的事再次发生。
宸妃眉宇间也弥漫着愁云,他倒了杯茶给颜沐,心不在焉的,茶都溢出杯子了。两人相顾无言,韩羽沉拿着筛盅,兴高采烈地走了进来:“颜贵妃,可要与我赌一把?颜沐看着他,勉强笑了笑,说:“羽沉,我没心情。”
韩羽沉坐下,叹了口气,说:“担心皇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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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失踪
颜沐点了点头,宸妃有些疲惫地抚额,韩羽沉愣了愣,说:“太后神色憔悴,可是最近失眠多梦?”
宸妃修长的手指捂着眼睛,说:“是,我最近总是睡不着,睡着了就做噩梦,梦见先皇在一片迷雾中,时远时近……”
韩羽沉沉昤了一会儿,变戏法般拿出一个金色的蛊,说:“这是药蛊,有安神静气的功效,也可改善睡眠,太后可要一试?”
“哦?真有这样的功效?”宸妃接过药蛊,嗅了嗅,一股草药的清香,宸妃倍感舒爽,精神好了很多。
“太后睡前把药蛊放在枕边即可。“韩羽沉说。
宸妃勾唇笑了:“多谢楚湘王妃。”
和宸妃说完话,颜沐和韩羽沉离开了凤翎宫,回到紫宸殿,颜沐看到宫女在用拨浪鼓逗玉儿玩,玉儿有些没精打采的,颜沐走过去,抱起楚鄢玉,玉儿难得的安静,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宫女把拨浪鼓放进楚鄢玉手里,说:“太子这几日一直没精神,不知道是不是思念皇上。”
颜沐叹了口气,轻轻拍着楚鄢玉,说:“玉儿不要担心,你父皇武功高强,又聪明有谋略,他一定可以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我们。”
楚鄢玉似乎听懂了,乖乖趴在颜沐怀里。
夜晚,宸妃把药蛊放在枕边,闻着清幽的香味,他睡得很安稳,后半夜时,他又做梦了,梦到了先皇,活生生的先皇,穿戴着盔甲,拿着宝剑,在战场上杀敌,鲜血让他的眼神逐渐冷冽,那宝剑上的剑穗微微飞扬。
边疆尸横遍野,残火中,宸妃看到先皇身中数箭,屹立在大地上,望着皇城的方向。
“宁儿。”他嘴里发出低呤。
“皇上,我在这里!”宸妃歇斯底里地喊。
“宁儿……”他说着,眼睛逐渐失去了神采。
宸妃只觉得心撕裂般疼,他啜泣起来,转眼又沉入一片白雾中,他看到荒凉的边疆,一头银发的先皇,身边围绕着徐徐燃烧的鬼火,他的模样看上去俊美妖异。
“宁儿,过来。”他朝他伸出手。
“宁儿,过来。”
宸妃猛地睁开了眼睛,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大冬天的他竟然出了一身的汗,被褥像被水浸湿。
宸妃捂住胸口,低声说:“皇上,你是要宁儿去边疆找你吗?”
冬天,雪下得最大的那几天,有人来陆府报信,说陆家大少爷在边疆保护皇上,在一次与蛮族的交战中,和皇上一起,攻入敌塞,失踪了。
陆老爷和陆夫人十分担心,陆府上下的气氛变得凝重,成天青交代丫鬟照顾好小宝小贝和孟秋,自己收拾好了行装,拿上武器,在一个夜里,骑马偷偷离开了陆府。
第二天清晨,丫鬟看到哭闹不止的小宝,惊慌失措地说:“糟了!少奶奶不见了!!”
颜沐接到了楚思邈失踪的消息,收拾好行装,准备去边疆,韩羽沉走进紫宸殿,说:“颜贵妃真的要去边疆?”颜沐点了点头,把楚鄢玉放到韩羽沉怀里,说:“劳烦楚湘王妃替我照看好玉儿。”韩羽沉抱着软绵绵的楚鄢玉,费力地掏出一个紫色的盒子,递给颜沐说:“这里面的药蛊,关键时刻可保命,颜贵妃请收好。”
颜沐收好盒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韩羽沉抱着楚鄢玉走出紫宸殿,过了一会儿,皇后和宸妃走进紫宸殿,皇后一身戎装,黑发高高束起,看上去英姿煞爽。
皇后说:“颜贵妃可是要去边疆?我和太后要与你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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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遇袭
颜沐愣了愣,说:“皇后和太后也要去?不可,边疆苦寒……”“贵妃难道忘了,本宫的爱郎在边疆?”皇后说。
颜沐想起来了,皇后真心所爱之人在边疆驻守,皇后说:“他和皇上一样,很久没有音讯了,本宫要去边疆找他。”
颜沐无奈,说:“可是皇后是女儿身……”“那又如何?”皇后皱起眉,说,“别忘了,本宫手里有凤印,有凤印,你出宫也方便些吧。”颜沐拗不过她,看着宸妃说:“那太后为何要去边疆?”
宸妃说:“我这几日总是梦到先皇,他的魂魄也许还游离在边疆,不去看一眼,我不安心。”
这两个任性的人啊,颜沐仰天,叹了口气。
半个时辰后,乔装打扮的颜沐拿着颜休漪给他的裂影鞭,带着皇后和宸妃从皇宫侧门离开了。
再翻过一座山,就到边疆了,颜沐放下马车的帘账,看着出发先还豪言壮语,此刻吐得昏天黑地的皇后,拍着她的后背,说:“皇后娘娘没事吧?”“晤……”皇后捂着胸口,此刻看上去纯良可怜:“本宫,本宫没事……”“都叫你不要跟来了,你要是担心你的爱郎,我会替你照看他的。”颜沐担忧地说,皇后摆了摆手,说:“本宫,本宫没事。”
宸妃眉头紧锁,越接近边疆,他心头的不安就愈发浓烈。
马车颠簸了一下,车夫惊叫一声,下车逃跑了,颜沐皱起眉,撩开帘账,看到一群蒙着面,身形健硕的蛮族人手持弯刀向他们走来,他们的首领遮着面容,只露出一双阴沉深邃的眼睛,他的右手空荡荡的,左手持着弯刀,大叫一声,蛮族挥舞着武器,扑向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