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时才收到回复:是更像了
还有一条:你在家也养了金丝雀吗?我之前好像没看到
解释起来有点麻烦,李知只是说:是啊
林潮生:以后要是有机会再去临川山的话我一定得亲眼看看
……要我再养一盆吗?那怪麻烦的。李知顿了顿,回:没问题
养盆花而已,也不是很麻烦。
舅舅和蒋明钦都挺忙,假期第二天晚上才有空聚在一起吃了顿饭。舅舅一家三口,蒋明钦算是一家四口,再加上蒋焉的爷爷,李知的姥爷,一大家子人,面上一派其乐融融。
主要是长辈们聊天,还有蒋焉。李知和代悦然只埋头吃饭,偶尔问到他们,也是问一句答一句。
蒋焉的爷爷和李知的姥爷年轻时是战友,而后又同在一个军区任职,曾撮合过蒋明钦和代梦亭,但郎无情妾无意,没成,谁也没料到后来兜兜转转又成了。
接下来的几天假期,蒋焉神出鬼没,代悦然也基本没在家待过。代悦然每天都有约,和同学朋友见面,吃饭逛街看电影,以及逛国庆期间的大型漫展,还让李知千万别说漏嘴。代悦然还邀他一起去看一部新上映的国产恐怖电影,不过被李知拒绝了。国产恐怖电影……还是算了吧,他宁愿在家睡觉也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李知无人可约,高中时关系不错的朋友一个在国外,一个在海南,都没回来。
闲来无事翻朋友圈,看到林潮生的假期动态。
10.1:自驾去一百公里外的海边,海景若干,老街口大排档,美食照片若干。
10.2:海边音乐节,视频若干,照片若干。
10.3:地点未知,教小孩儿弹钢琴,视频。
10.4:地点未知,汽修店补轮胎,照片。
10.5:和放假未回家的陶承予去庭东花卉市场买绿植,陶承予傻照和绿植照片若干。
他还发了好多新鲜的绿植照片给李知,问哪个好养,让他帮忙参谋。
李知以前习惯了在朋友圈里云旅游,从来没觉得生活有多无聊,但看到林潮生的一连串动态,他在大院实在待不下去了,心想还不如提前回学校写论文。
第16章 蛋糕
“妈妈,看蛋挞!”蒋昭牵着条身穿灰色小坎肩的斑点狗在客厅里撒欢。
代梦亭正笑盈盈地和来家里做客的朋友聊天,她嫌狗和蒋昭太吵,丢下一句“去楼上找你哥玩儿去。”
代悦然不在家,没人陪蒋昭玩,他只好闷闷不乐地抱起狗上楼了。走到李知房门口,蒋昭拍了下门,大喊:“哥哥出来,妈妈让你陪我玩!”
李知在房间里横竖也没事做,于是勉为其难地陪蒋昭下楼去后院玩,他不喜欢小孩儿,但却喜欢狗。两人起初都不太情愿,但没过几分钟蒋昭就拽着狗绳咯咯直笑了。
晴天,日头正盛,草坪上太阳光线很足,照得人身体发热。蒋昭追着狗跑了一会儿,浑身是汗,累得躺倒在草地上,伸胳膊撒娇要李知抱他回去。
“你太沉了,自己走。”李知无动于衷。
蒋昭气得在草地上打滚,浅色毛衣上沾了一身草屑:“我不沉!我很轻的!”
李知最后嫌弃地抱着他进了屋,狗跟在他身后汪汪叫。
“哎我记得你家以前养的狗不是这只吧?”女客看向门口那只跑得很欢的短腿斑点狗。
“别提了,以前那只狗老爱咬沙发,还翻垃圾桶,难收拾。”
“难收拾也不用你收拾啊,”女客淡笑着问,“那狗现在在哪呢?”
“送走了,看见就心烦。”
李知记得以前那只狗是代梦亭买的,挺名贵的品种,刚买来时她喜欢得不得了,整天抱在怀里,抱狗的次数比抱蒋昭的次数还多。
蒋昭撇撇嘴:“我妈妈是个很善变的女人。”
“你再说明天把你也送走。”代梦亭转头瞪他一眼。
女客用手捂住嘴,笑道:“你儿子说得真没错。”
李知推推刚从他身上秃噜下来的蒋昭,让他去洗手顺便换身衣服。客厅里的两人又继续刚才的话题。这位女客是个画家,特地来邀请代梦亭参观她办的画展,代梦亭给画展投了一笔钱,她和这个画家关系很好,三楼廊道里就挂着一幅画家送给她的画,那幅画的水平怎么样李知不知道,但似乎很贵,在画廊里挂了一年都没卖不出去。不过人家也不在乎,代梦亭的朋友圈子里多的是这种把烧钱当爱好的人。
桌上摆着画家从甜品店买来的纸杯蛋糕,造型精致,上面撒了一层薄薄的坚果碎,看起来可口诱人,但始终没有人动。
“你吃吗?”李知指了指蛋糕,小声地问刚洗完手的蒋昭。
蒋昭摇头,也小声回答:“难吃死了,闻见味道就想吐。”
“你想吃?”蒋昭又抬头看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李知愣了愣,冷酷地说:“不想。”
蒋昭皱了皱鼻子,哼哼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也是个善变的男人。”
怎么学会一个新词就乱用啊。李知笑了,“你说我在想什么?”
“你想吃蛋糕但是你不说,还要让别人以为是我想吃,你真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人。”蒋昭言之凿凿地抬头与他对视。
“我……”李知好半天说不出话,心想他说的好像也没错,他不想和小孩子争论,最后只好无奈道:“行吧行吧,我心思深沉。”
客人走后,李知告诉代梦亭他准备提前回学校。
代梦亭听后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问:“怎么这么早就回去啊?”
“论文还没写完。”
“哦,”她低头看看手指甲,没有丝毫疑虑,“那还是赶紧回去写吧。”也没有再说别的。
她一直心很大,什么事都不管,李知大部分时候都觉得自己很自由,偶尔也会产生一种失落感,觉得代梦亭好像真的没把他当回事儿。
晚上,代悦然得知李知要提前回学校,苦着脸说:“那我的箱子怎么办啊……”
两人吃过晚饭在后院的亭子里散步,看着蒋昭踩着轮子闪彩光的滑板车在不远处的小路上滑行。
“你是巨婴吗?”李知无奈道:“让叔把你送到登机口,你登机前告诉我一声,到时候我去机场接你。”
“啊,好吧。”代悦然说完,又有些狐疑,眼神不住在李知脸上打量:“等等,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回去?不会是又谈恋爱了要回去陪女朋友吧?”
“你怎么这么关心我的感情生活?”李知又气又笑地摁了下她的脑袋,“先管好你自己吧。”
“关心你不是很正常吗?”
“也没见你这么关心蒋焉。”
“我跟蒋焉只是表面兄妹,我管他干嘛,”代悦然怪里怪气地说,“再说了,他女朋友换得比衣服都勤,才不需要我关心。”
“嗯?太夸张了吧,”李知觉得她又在编排蒋焉的坏话,转头看过去,“我从来没见过他带女朋友回来,你怎么这么清楚?”
代悦然盯着蒋昭小小的身影在路上来回晃荡,不看李知:“我就是清楚,见过好多次呢。”
“还说你不关心他,这不是挺关心的么?”李知笑问。
代悦然立刻急了,怒视他:“我没有!”
远处车灯闪烁,照亮亭子四周,李知看清了那是蒋焉的车,车子驶进地下车库,如果蒋焉从地库大门出来的话会路过这里。
代悦然显然也知道,她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转身准备走,“哥,我回去了,你看着蒋昭滑吧。”
李知直接朝蒋昭的方向喊道:“蒋昭,回去了。”
“我要再玩一会儿!”
“那你自己玩吧,我们走了。”
“我不!”蒋昭慌忙从滑板车上下来,拖着车把手噔噔噔朝亭子这边跑过来。
“你们都不陪我玩,也没人关心我……”他死死拉着代悦然的衣摆,把滑板车推倒在一边,委屈地快哭了,“我怕黑。”
代悦然蹲下来哄他:“男子汉不能怕黑哦。”
这句话却起了相反的作用,蒋昭哇地一声哭了,一边掉眼泪一边还要呜呜咽咽地讲道理:“可我不是男子汉呀,我还是个小孩子。”
李知听得头都大了,他不理解这有什么好哭的,“那你要学会自己长大。”
“李知你好冷漠无情,”蒋昭用从电视剧里听来的词说,“我本来就是自己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