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俯首,快速拨动手指若无其事的翻着书,一副很认真看书的样子。
绯色身影踏入殿内,直接走到床榻边。
抬脚上床,掀开被子钻进被窝,然后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
第五十五章 被忽略成空气
男人停下翻书的动作,眼尾余光朝床榻的方向一扫而过。
她这是几个意思?
直接将朕忽略成了空气?!
她没看见朕吗?她确定没看见?!
不,她看见了!
他很确定她一进门就看见他了,虽然她的目光没有落到他的身上,甚至连余光都没有!
但是他刚才见她来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走道中央。
就是为了防止她又把他忘记在了空气里,所以他找了一个最显眼的位置。
然而,她竟然从他身侧绕过,就像没看见他一样!
难道,朕的帅气还吸引不了她的目光?
男人将书合上,随手扔在一旁的矮几上。
“朕这么帅气的一个人坐在那里,你眼瞎?”
清凉寡淡的语气打破殿内的沉寂,夹杂着夜里最深沉的危险气息。
裹在锦被里的苏夕,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她不禁纳闷:一个人到底要有多大的气场,才能在举手投足之间让世间万物都随着他的情绪变化而变化。
现在明明是正值暖春的季节,但只要他在,就是寒冬腊月。
她掀开被子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虎着一张脸看向凌君城。
“你猜我瞎不瞎?”
嫣红的唇瓣轻轻吐出两个音节,脸上写着不高兴。
刚才她差点就在浴桶里睡着了。
但脑子里面突然出现西厢房被拆的画面,所以,她狠狠掐了自己几把大腿,防止自己睡过去。
心里虽然一万个不情愿,也还是回到了寝殿。
这辈子,她只有两件大事,一件是吃,一件是睡,雷打不动的一如既往。
然而,自从跟这个自称“朕”的狗男人纠缠上,她就吃不香睡不好。
劳资到底是哪里招惹他了?
狗男人真狗!
两个人之间隔着一段很短的距离,四目交织,紧张的气氛逐渐升级。
“你猜朕猜不猜?”
男人低沉出声。
“你猜我猜不猜你猜不猜?”
苏夕表示,除了想怼他,还是想怼他。
怼他一时爽,一直怼他一直爽。
他跟她之间,别无其他,仅剩互怼。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朝他仰着一张脸倔强又带刺的女子,凌君城觉得眉骨又开始隐隐作疼了。
一种叫做束手无措的挫败感朝他袭来。
她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野性难驯。
若是找不到她的软肋,会一直被她挫败吧
突然想起她说的那句:侍寝是不可能的,我宁愿睡条狗也不睡那狗男人。
眼波微动。
“今夜,朕翻了你的牌子。”
沉吟片刻后,男人悠悠启唇,唇角勾起一丝魅惑,仿佛胜券在握。
闻言,苏夕凝固了表情。
水润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离得不远的男人。
男人将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不安尽数揽尽眼底。
俯首,骨节分明的手指若无其事的整理着微皱的袖口。
哼,小样,认怂了吧,朕还治不了你?
得意掩饰在了清寒的面孔里,他没有表现出来。
只是一直皱着的眉头完全舒展,没有一点褶皱。
但得意不过三秒,他就被苏夕接下来的一句话暴击了好不容易找到的气场。
第五十六章 她不配
“夕夕都已经洗干净了,皇上表哥倒是快点呀……”
拉长语调,苏夕还故意拉开肩膀的衣服,露出一小片白花花的肌肤。
男人条件反射一般随即将眼神从她身上移开,转身,略显局促。
苏夕咧嘴,唇角勾起深深笑意。
狗男人,说不过劳资就想用侍寝吓劳资劳资
苏夕还没有完全找到胜利者的兴奋感,下一秒,那高大的身躯毫无预兆的朝她俯身压来。
男人无可挑剔的五官凑到她的面前。
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她的尖下巴迫使她仰面望着他。
她的眼神,无处可逃。
“朕不介意再来一次”
刚才还底气十足一点不慌的苏夕,呆滞住了目光。
“那个床让给你,我去外面的软塌上睡,我皮糙肉厚的,实在不配睡这么软的床。”
秒怂。
她快速将肩袖拉上来盖住肩膀,然后微微低头,从男人身侧落荒而逃。
光着脚丫子跑到外面的软塌上,她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裹在了小被子里,头都不敢探出来半分。
耳畔回旋着那句:朕不介意再来一次
捏着被子的素白小手攥得紧紧的。
娇俏的脸上浮起两片绯色,愤怒又夹杂羞涩。
立在床榻前的男人,笑意直达眼底。
那表情仿佛在说:看吧,被朕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男人长腿一迈上了床榻。
合衣而眠,眉头舒展,好看的嘴角轮廓勾勒一抹轻笑,看上去心情极好
寝殿里的两个人,一个睡在里头,一个睡在外头,心思各异,但都一夜好眠。
凌君城依然在天刚开亮就离开。
经过软榻的时候,他驻足撇过去一眼。
只见小被子被她踢翻在地上,她蜷缩着身子侧卧着,铺散在暖榻上的青丝微乱,整个人有种无法言说的妩媚性感。
苏夕双眸紧闭,睡相安静且香甜。
仅仅就这不经意的一瞥,凌君城突然心底微颤。
此时此刻,她多像一个熟睡的孩子,让人忍不住楚楚生怜。
刚冒出这想法,他就猛的回过神来。
呸,楚楚生怜?她不配。
俯身,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拾起地上的被子随手朝暖榻上一扔,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苏夕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她朝床榻的方向看去。
那里总算没了男人的身影,她如释重负
用完早膳,她坐在院子里的杏花树下摆了一个最慵懒的姿势晒太阳。
垂花门口突然闪进一抹身影。
那人低垂着脑袋,蓬头垢面,完全看不清五官。
他身上的衣衫都碎成了布片,破烂不堪,模样十分窘迫。
一步步朝苏夕走来,看上去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倒下去的样子。
愣了一下,苏夕缓缓从躺椅上坐起来。
唉,这年头,乞丐都上门乞讨了,看起来挺可怜呀。
“兄弟,我刚被扣了月钱,能给你的就这么多了。”
说着,苏夕从兜里掏出了几块碎银。
手都递出去了,想了想又收了回来,重新装回兜里一些,剩下唯一的一块碎银摊在掌心。
刚被狗男人扣了俸银,眼下日子也不好过啊。
第五十七章 经历了一场噩梦
“兄弟,像你这样敬业的乞丐不多了,继续努力,你终会出头的,我很看好你,加油!”
苏夕做了一个加油打气的动作。
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那块碎银,忍痛割爱的递了过去。
然而,那人并没有伸手接银子。
苏夕心中纳闷:嫌少?
“娘娘,奴才差点再也见不到您了”
木杨再也抑制不住了,“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苏夕惊讶了。
他是木杨?
木杨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经历了一场噩梦。
要不是当时手里拿着匕首,他现在都还被捆在荒山野岭。
苏家六位公子真是狠啊。
拳头那么粗的绳子捆了不知道捆了他多少圈。
他的匕首都被磨成了两截愣是没弄开,最后还是靠牙齿咬断了最后一根绳子才得以脱身。
牙齿好疼
令他最绝望的是,被苏老三的臭袜子臭得死去活来好几次
苏夕歪着头仔仔细细的辨认了一下。
还真的是木杨!
她这时候才想起来,她是跟他一起出宫去的。
他们正要烤全狼呢,她就被苏老六敲晕了。
说起狼,她忽闪了几下眼睛:“小木子,那头狼呢?”
苏夕的话一问出口,木杨就哭得更伤心了。
贵妃娘娘的心里果然只有食物。
但说起那头狼他还要感激苏老三的那只臭袜子。
要不是那只臭袜子救了他的话,那他现在早就变成了雪狼肚子里的一坨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