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你是”苏夕一时凌乱了思绪。
他说他要去会友,就是来侯府会友的啊?
侯爷朝苏夕招手示意:“小七,这位是北顷公子,过来打声招呼。”
转而对北顷介绍道:“这位便是小女苏夕,排行老幺。”
北顷遂站起来,朝苏夕拱手一礼:“见过贵妃娘娘,早就听闻侯府七小姐入宫为妃甚得圣宠,今日有缘相见,实在荣幸。”
苏夕讪讪一笑:“公子不必那么拘谨,在侯府就像在自己家里,无需那么多规矩。”
她走过去落了座:“爹,小七与北顷公子在来时的路上见过一面。”
顿了顿,接着道:“听口音,公子不是本地人,不知公子从何而来?”
名叫北顷的男子额首道:“在下自金阳城而来。”
苏侯爷缓缓捋着胡须:“北顷公子是爹爹的旧识,前些年爹爹去了一趟金阳城,当时遇到一些困境,多亏北顷公子相助爹爹才得以脱身,说起来,好些年都未与公子谋面了。”
苏夕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的交情,难怪爹爹待他很是客气。
这个北顷就是传说中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的大侠吗?
多年前他救了爹爹,方才还救了她
“贵妃是否还有一位兄长?”
在苏夕正出神的时候,北顷开口问。
她木着脸扫过一眼座上的整整齐齐的六个人。
唉,撒谎一时爽,一直撒谎火葬场,现在想圆都圆不回来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失眠
“老夫膝下便只有这六个不肖子,小七是老幺,最乖的便是她。”苏夕正愁怎么圆谎的时候,侯爷冷不丁的答了话。
只是,当“不肖子”三个字一落下,座上的六个人均是朝他翻了一眼。
所幸北顷并未继续追问,苏夕便也不再说话。
她扫了一眼哥哥们,均是一本正经,坐姿那叫一个端正。
就连最没个正行的苏五都一本正经的端坐着。
苏六每日必抱在怀里的小奶狗七巧也未能出席,能让苏六丢下七巧独自来迎客,足见这位北顷公子身份之尊贵无比。
当年侯爷遇到了多大的困境才能让整个侯府都对这位恩人毕恭毕敬?
“公子此次进京,是来会友还是游玩?”苏夕探问。
北顷缓缓道:“既是会友,亦是游玩。”
“北顷公子会在咱们府上小住几日,老夫会叮嘱府里的人周到着伺候,公子便安心住下。”苏侯爷拿起面前的筷子:“公子请用膳。”
之后桌上的闲谈便是关乎京都里面的一些美食美景之类,并无特别。
北顷举手投足之间都很礼貌客气,没什么架子,倒是侯府里的几个男人们显得很小心翼翼。
几个宠魅狂魔们一直都在给苏夕夹菜,侯爷也是疼爱万分的将她爱吃的都推到她的手边。
但是她没吃多少就觉得饱了,今天一早开始她的胃口就莫名的变得不太好。
席间苏三被府衙的差役叫了出去,一阵耳语后他便离了席,匆匆赶去府衙办理公事去了。
饭后苏夕回了房间,侯爷与北顷去了书房叙旧。
其余的几人也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离开了侯府。
在侯府入睡的第一夜,苏夕竟然失眠了。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都未能入睡。
于是将压在枕头底下的纸张展开,借着从门外照进房间的清凉月光看着上面那清秀好看的小楷,默默念起了凌君城的名字。
然而念了十遍之后不仅没有困意,反而更加清醒。
她寻思着是不是因为今日饭前跟饭后忘记念他十遍所致。
思及此,她便多念了他的名字二十遍。
可是依然睡不着。
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清醒。
她所幸从床上爬起来,燃了灯,穿好衣衫,然后从柜子里翻出纸笔坐在桌前,临摹起他那一手实难写得出来的字儿。
一笔一划,她写得十分认真。
以前练过书法,写得一手清秀毛笔字,在书法界的芳名也是名列前茅。
可是如今在凌君城的字迹面前,不禁觉得相形见绌。
一连临摹了好几张纸也不甚如意。
写了扔,扔了写。
一遍遍反复着,片刻之后,揉在一起的纸团摆满了整张桌子。
直到眼睛酸涩不已之后她才终于放下笔趴在桌子边睡过去。
“娘娘,喜事喜事,有大喜事啊!”
次日一早,门外响起麦穗的唤门声。
她就像报喜的喜鹊,嗓音清脆。
苏夕被唤醒,她抬手揉了揉惺忪睡眼。
隔着门都能想象出麦穗愉悦得露出牙床的模样。
听到有喜事,她醒了瞌睡。
从桌子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才去开的门。
第三百五十三章 来信了
一打开门,麦穗便喜滋滋的将一封信笺恭恭敬敬呈上。
“娘娘,皇上来信了!”
她笑得眼睛直接眯成一条缝。
自从皇上离开以后主子就魂不守舍的,吃得极少,一点精神头都没有。
眼下收到了皇上的信,主子该不会再如此了吧。
苏夕看着那信笺没有立即去接,她愣了一下。
他昨日一早才走,这么快就来信了?
迟疑了片刻后才从麦穗手中接过信笺。
她转身回了房间去将房门带上,坐在桌子边拆开封口将信取出来。
信上的内容并不多,寥寥几句。
第一句便是问她昨夜可有因为想他想得失眠。
苏夕霎时就红了脸。
她抬头将房里四下打量了一周,虽然知道这个年代不会有远程监控这种玩意,但还是细细查看了每一个角落才微微放心。
昨夜确实失眠了,但是这件事只有她自己知道,连麦穗都不知道。
狗男人又是怎么知道?!
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且,失眠只是因为换了地方不适应而已,并不是因为想他而导致,他也太会自作多情了。
紧接着的一句是好不含蓄的表达对她的思念之情。
最后便是嘱咐她谨记那张君令文书上面的五条内容,着重强调此信必回,回信不能敷衍,还拿不接她回宫做威胁,也是至贱无敌了。
信上就这么寥寥几句,未提及有关他自己的任何。
苏夕无法从信中获知关于他的半点消息,除了他说他很想她之外
落笔处几个字令苏夕的脸颊滚烫几分--夫:君城亲笔。
暗含暧昧的字眼,就如同被他当面撩拨时一样,羞涩肆意泛滥。
迫于他的霸道专权,她涨红了脸硬着头皮提笔回信。
愁眉苦脸的挠了半个时辰的脑袋,愣是没写下一个字。
此时才发现她竟然被他出了一道天大的难题摆在面前,这信不回吧,他兴许真的干得出来不来接她这种事。
那么,她就成了北凌皇室第一个被退货的妃子,从此以后不仅抬不起头来,人生也再无半点光明。
可要是回他,又该写点什么才合适?
这考卷太难了,关键是还不能零分交卷。
敷衍了事吧,他定会找挑刺儿挑对她不依不饶。
抓耳挠腮半天,她终于搜肠刮肚引用了一首寄相思的古诗。
我住长江头,均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提笔,白纸黑字落下,终于才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
书到用时方恨少,还好肚子里装着那么一丢丢墨水。
将回信装好以后便托付给麦穗由她交给信差寄出去。
凌君城寄来的信都是有专门的差役寄送,走的是秘密通道,所以苏夕无法知道他的信是从哪里来,她回的信又将寄送去哪里。
麦穗不大一会儿便回来了。
回来后她眉开眼笑的告诉苏夕,爱民街的清风楼里今儿搭了戏台子唱戏,请的是天下名角儿乐姬。
那名角儿的戏唱得可好了,要听她唱一出戏简直比登天还难。
第三百五十四章 故弄玄虚
多少世家勋贵砸半身身家出去就为听她唱一出戏,可也只能遇见她心情好的时候才会登台,心情要是差的那天,便是将星星月亮捧在她面前都是请不动的。
清风楼的入场票在预售的时候便被一抢而空,拼的是手速,抢不抢得到全凭各自的本事,任你有多大的裙带关系都没用。
原本清风楼的招牌就大,去那里的都是勋贵,谁的身份都是尊贵的,如此公平竞争,便谁也不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