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皎月,你有没有告诉过那个贱民,你可不是个清白之身”
江皎月整个都有些站不住,他努力稳住自己“五皇女,我们的事和这些个贫民没有关系”
“这会儿到是要撇清干系了?让我想想”五皇女伸手点了点自己的下巴“皎月说的真好,你这样着急为了她”声音停顿了一下,接着是说不出的阴寒“让我更生气了呢”
“一个贱民,竟然也敢肖想本宫的东西!你说她该不该死?”
江皎月整个像缺了水的鱼,仿佛下一秒就会窒息,他几步走过去,声音带着祈求“五皇女,求求您了,她们不知道我是谁,她们只是普通的人,您,您高抬贵手,放过她们吧”
庆王爷将江皎月圈进怀里,低头在他脖颈嗅了嗅“你这是求我吗?”
江皎月唇色煞白“是,我求您,求求您”
“你从来没求过我,甚至连句软话都不说,如今却来求我了”
“那你愿不愿意和我回京?”
江皎月不知自己是用怎样的毅力才点了头
五皇女在他头上摸了两把“早这样乖巧多好,哎,那我就答应你吧”
江皎月仰起脸来看她,只要许漠好好的,他什么都不在乎,然而下一秒,他就听见那女子在她耳边恶魔般一字一句道“我就让你看着她死,给你留个念想好不好”
江皎月心瞬间沉进了谷底,眼中一下没有了神采,下一秒,他死死拽住女子的衣领,宣誓一般“你若杀了她,我必要你百倍偿还”
五皇女嗤笑一声“凭你?我当日强掳你进府,你娘直接就把你送给了我,她可有帮你讨回公道?连你娘都是我脚下的爬虫,就凭你?”
一把将揪着她衣服的人拽下来,一手捏住他的脖颈,慢慢收紧“你看,我要杀你不过一只手的事儿,你拿什么和我斗?”
“本宫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人,你只能有一种死法,本宫腻了你以后,在府里孤独终老。你以为你是谁,还敢威胁本宫,不过有几分颜色”
“本宫要你,你便得受着,还得高高兴兴的受着,你还敢逃走,你是我的一只狗,我要不要,都只能是我的狗,懂吗?”
手越收越紧,渐渐的,他仿佛感觉不到呼吸,意识也渐渐朦胧,恍然间,他听见那个女子的声音,带着惊怒,带着心疼“放开他!”
手上的力气一下子松开,有人在他耳边轻声说“你看,你的小情人来了,她好像很生气呢”
许漠今日在米铺对货单,有人说她家里来了好多气势汹汹的人,她和阿清一路飞奔才回到了家,门口果然立着一队人,她心里不安越来越大,一进院子门口,就见一个女子掐着江皎月的脖子,她听见自己理智炸开的声音,她全力跑过去,一把推开了女子,将摊在地上的人搂在怀里,“皎月,皎月,没事吧,没事吧”
江皎月渐渐缓过神来,咳了两声,摇摇头“没,我没事”
许漠瞬间红了眼睛“都怪我不好,我不该出去的,对不起,对不起”
江皎月眼眶也渐渐热了“你不该回来,不该回来”
回答他得是越来越紧的怀抱
“啧啧啧”五皇女拍了拍手“好一对情深似海的鸳鸯啊”
“你这么宝贝他,知不知道他不是完璧啊”
江皎月的身子瞬间僵硬,他心里最难堪的隐秘就明明白白的被摊开在阳光底下,他没有比此刻更恨这个女人的时候,他不知道许漠会怎样看他,一定会觉得他很脏吧
他不敢抬眼,他怕看见许漠的厌恶,他可以承受这个世间的任何恶意,但他抵挡不住许漠一个厌恶的眼神,可那声音依旧没有停下
“一个我玩过的破鞋,你宝贝的跟什么似的,也不嫌脏”
江皎月觉得喉咙间漫上一股腥甜,他想叫这个女人闭嘴,可那声音一直在他耳边怎么都消散不去,他想说他不是,他想反驳所有的话,可他没办法,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
可这不是他愿意的啊,他也不想被人强迫失去清白,那人只将他当成玩物,可他却要赔上自己的一生
思绪又回到那一天,他被人夺了清白,母亲上皇女府来,他以为终于有人来给他讨个公道,可结果呢,他娘说只要皇女喜欢,一个儿子不要紧,她还能在送几个,那是他第一次感到灭顶的绝望,所以他在五皇女坐船游玩的时候投了河,一个被亲娘放弃的人,又有什么活着的必要呢,可他一睁眼睛,却遇见了许漠
那样温暖的人,终究是他不配,他又要被抛弃了吧,江皎月闭上眼睛,身上明明没有伤口,他却觉得身上的血要流尽了,刺骨一样的寒冷,突然,他觉得自己又被拥紧了几分,那女子的体温向他传过来,让他本来寒凉的身子重新暖了起来,他听见那女子坚定的声音
“他不是”
“他是我的爱人,他受过的伤害,我会为他一一抚平”
“像你这种作威作福的人才是真的令人作呕”
许漠低下头来,看着怀里人的眼睛,那眼睛那样亮,那样美,她俯身在他眼睛上印下一吻“我的皎月,是挂在天上高高的明月,是我心上最最干净的人,我怎么宝贝都不为过”
江皎月愣愣看着她,心里的暖流一下子涌到四肢,久经寒凉的手脚重新焕发生机,是了,他是皎月,是许漠一个人的皎月。
“真是感天动地的爱情啊,哎,本宫这人,最是心善,你们想在一起,我偏偏不让,既然这么想死,那你们这些贱民便去死吧,皎月,你放心,你会平平安安活着的,你会亲眼看着他们死”
“来人啊,给我杀了他们,一个都不许留下,对了,可不许伤害我们皎月公子呢”
许清将怀里的谢秋时搂紧了些,安慰道“别怕”
谢秋时脸色苍白,但他点了点头,将女子抱的更紧些,他料到江皎月的身世不会简单,只是没想到会涉及到皇亲,他说好不会让阿清受到伤害,可如今却不成了,他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的弱小
侍卫慢慢接近了,许清做好防备姿势,她的拳脚对于这些侍卫无异于蜉蝣撼树,可她不可能束手就擒,她也有要保护的人,只是秋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少年,少年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深情,这样年轻的少年,他本该是谢府锦衣玉食的少爷,如今却要和她一起死在这,却对她没有一点怨言
若她能活着,一定会加倍对他好。
气氛一时间紧张到了极点,许清在心里盘算着从哪里出击,然而侍卫还没近身,另一波马蹄声停在了院门口,许清抬头去看,领头的竟然是好久不见的聂应
聂应仿佛看不了这里箭弩拔张的气氛,几步走到许清面前单膝跪下“属下来接王爷回京”
……
坐在马车里,许清花了好久才接受这个事实,自己不是许家的孩子,而是先皇的女儿,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
“当年宫变,先凤君才生下你,也是没办法,只能让心腹带着你逃走,又在你身上做了记号,谁知道那心腹死在路上了呢”
“都亏我们圣上拨乱反正才有今天的大瀛啊,圣上当时才十八岁,就以一己之力结束了宫中变动,只可惜先皇和先凤君都薨在了宫变之中,圣上这些年一直在找你
”
“我是圣上的亲妹妹?”
“当然了,先凤君一共就两个女儿,你是圣上嫡亲的妹妹,先凤君那时候生圣上伤了身子,过了好些年才有你”
“你不知道,你和圣上长得多像,我看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你特别亲切,确定了胎记以后就火速回京高速圣上,要不是路上有事耽搁了,我可早就到了”
许清垂下眸子,她心中纷乱,自己竟不是阿姐的亲妹妹,亲生父母也早就离世了,她的心飘飘荡荡,找不到方向,手上忽然感觉到了一点温热,她一脸迷茫的抬头,谢秋时正握着她得手,轻声道“你是阿清,永远都是”
迷茫被打破,她飘荡的思绪终于有了着落,她是许清,不管身世如何,她都是许清,她有阿姐
马车停了下来,许清向车中人交代了一下,起身出去了,她应该和阿姐聊一聊。
许清一出去,车里就剩下谢秋时和聂应两个人
“哎,我这没走几个月,你和阿清竟然都成亲了”
谢秋时点点头“嗯,我们成亲了”
聂应将头靠在马车车壁上“阿清现在找回了王爷的身份,你也可以做个侍君,我看阿清那么疼你,说不准还能做个侧君呢,以后都是好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