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意思说,昨晚怎么有床不睡,跑去睡沙发?”我问。
“我怕你半夜又起来写报告,客厅是你到书房的必经之路,所以只好睡沙发了。”他伸了个懒腰:“我先去漱口,回来要有早餐吃啦。”
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我的心头,他对我的付出我又可以拿什么回报。我甚至连自己是否爱他也不确定。但如果现在在我身边的是李晨,我会愿意每天都为他煮早餐,每天早上为他叠好床上乱七八糟的被子。
今天是会议的最后一天,前三天的会都几乎开到半夜,张俊还是每晚等我回到酒店才睡。这几天,他也挺闷的,除了逛米兰还是逛米兰,但也没有办法。还好的是,今天的会议终于提早结束了,刚吃过晚饭,我谢绝了教授们的邀请,不去参加晚上的酒会,加快脚步回到酒店,我想今晚该陪张俊好好游览一下米兰的夜景。
我打开房间的门,看到一个棕发女郎独自一人睡在床上,她衣衫不整,身上盖着被子。我下意识的认为自己走错了房间,连忙道歉:“I AM SORRY。”可当我准备离开是,洗手间的门开了,张俊从里面走了出来。
“心月。”他见到我显得很惊讶。
“张俊你怎么?”我看看他,又看看那个棕发女郎,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个女郎不是别人,就是前段时间小报上说的那位和张俊交往过密的模特。
“心月你听我说。。。。”张俊急着解释。
“我不想听。”我甩开他的手:“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有没有进错房间。”我很平静地说。
“没有。”他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问,显得手足无措。
“那就行了。”我向床边的女人走去,很礼貌地用英语说:“MISS ISABELLA?I AM SORRY TO TELL YOU,THIS IS MY ROOM。PLEASE GET OUT!”说完,我走到衣柜前收拾行李。
“你先听我解释好不好。”张俊在我身边说。“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很忙,不想让你累着,但是又。。。。。反正我是一时冲动,不是有意的,我和她只是。。”
“很好的借口。”我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心酸的感觉占据了心脏。“ISABELLA,新晋模特,我不喜欢看小报,但很可惜,学校里有人告诉了我你们的事。你想解释什么?她是□□?你们之间只是纯粹的金钱关系?不会吧。”我把衣服首饰胡乱地塞入行李箱。
“事实上不是你相象的那样,我承认,我是和她上过床,这是我的错,但是除了。。。”他很紧张地抓紧我。
“不好意思,我不打算在这里妨碍你的好事,再见。”我推开他,走出房间。
我很快在另一间酒店住下了,这里有间很别致的酒吧,还有人唱歌剧。感觉就像小聚会一样。这使我有种温馨的感觉,意大利人还是挺浪漫的,连说话都像在唱歌。在这间灯光不太暗的酒吧里,我要了杯旺多姆酒,在角落里独自坐下。
在唱歌的女人留着长长的卷曲棕发,典型的意大利美女,她单薄的声音唱起咏叹调来更让人觉得凄凉。她那火红的嘴唇中唱出:“Suicidio!In questi fieri momenti.tu sol....mi resti...e il cor mi tenti,Uitima voce del mio destino.ultima croce del mio cammin!..........."这首深沉而悲怨的咏叹调《死亡啊!》让我有股流泪的冲动,或者,我不该生气的,张俊这么做也不能全怪他。可我觉得,这只是个借口罢了,其实,我一直都在找借口,找借口离开他,或许说,是找借口证实自己是否爱他。不知道李晨现在怎样了,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喂?”是他的声音,久违的声音,但是,我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万般滋味在心头,无奈言语不能传达。李晨也没有再说什么,我们就这样通着电话,却又什么也不说,他那边很安静,安静得使人感到平和。我又要了杯酒,继续在歌声中寻找爱的感觉。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晨终于说:“心月,我知道是你,别喝那么多酒,对身体不好。”他的声音让我陶醉,眼泪顺着我的脸瑕滴落,溶入淡黄色的烈酒中,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这当中的味道,有苦,有涩,有酸,百味交杂,却独独缺少了甜。“你终于记起我了。”我颤抖着说。
我和李晨都陷入了爱情的圆圈舞中,每次音乐响起,都要离开你的舞伴,跳入茫茫人海,在音乐停下时,又要重新找回你的舞伴,就这样不停地重复重复,直到你们一起跳出这个圆形的舞池,但更多的时候,你会找不回你的舞伴,更无法回到舞蹈的开始。
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那里有一个传说,到最后音乐结束时,和你相对的那个人就是你命中缘分的注定。然后,小声祈祷,在揭开面具的时候,就会见到你最喜欢的人。我就这样在人群中漫无目的地打着转,直到看见一个和我同样戴着银面具的人。
第十一章
我独自一人来到了威尼斯,现在正值狂欢节,到处都是片欢乐的气氛,我的心情却有说不出的惆怅。按照习俗,参加狂欢节的每一个人,都要准备面具和特别的服装,就像参加化装舞会一样。热闹的水城来了许多的游人,街上迎面碰见的都是一张张面具,各色各样。从我住的旅馆房间望去,庆祝的人群更有点像穿越时空的大杂烩。在伦敦时,我已经准备好了参加狂欢节的服装和面具。我站在镜子前,穿上那套18世纪英国贵妇的裙子,有点不可置信地端详着镜中戴着银色面具的姑娘,她在锈满蕾丝的紫色舞裙衬托下,俨然一位公主。里面的人就是我吗?仰或只是幻觉。
步出了旅馆,我随着人群朝开舞会的广场走去,一路上,许多张面具用各种语言和我打招呼,他们都是热情的人,只可惜,我的心没能溶入这片热情中。大家都在面具下聊天,找舞伴跳圆圈舞,我是一个没有伴的人,只能站在角落里,看着别人欢乐,看着别人高兴地笑。其实,这也是我自找的,如果我肯听张俊解释,当然,我是会原谅他的,那么现在,我就不会一个人;如果,我肯在路上结交新的朋友,现在也不会一个人。独自旅行为的是什么,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曾经认为,这样可以找回自我,但如今,却有种在逃避的感觉。
毕竟是来参加狂欢节的,最后,我还是随人群一起跳起了圆圈舞,转转停停,转转停停。那里有一个传说,到最后音乐结束时,和你相对的那个人就是你命中缘分的注定。如果,小声祈祷,在揭开面具的时候,就会见到你最喜欢的人。我就这样在人群中漫无目的地打着转,直到看见一个和我同样戴着银面具的人。他穿着中世纪的骑士服装,一头棕褐的直短发,面具遮盖了他整张脸,夜晚使我看不清楚他眼中瞳孔的颜色。但他健硕的身材使我想起了一个人--卫海健。记得我们小时候,也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过这种化装游戏。而他,永远都会扮演王子的角色,如果他还在的话,现在那个人肯定是他了。我看着那个人,看着他举手投足间所散发出来的傲气,真的很像,我甚至开始认为,面具下藏着的脸是属于海健的,到最后摘下面具的那刻,就会看到那张思念中的笑脸。
他也注意到了我,几圈下来,我们碰过几次面,每次见面,他都向我点头,然后,在我还来不及反应的时间内,人群又再度把我们冲散。在最后一圈里,音乐终于停下了,我真的和那个人碰到了一起,真的是缘分吗?四周的人都开始互相认识,打招呼,揭开面具,耳朵听到的都是欢声笑语。只有我们两个没有作声,我们都在望着对方,或许他也在想我的面具下是一张怎样的脸吧。我感觉到有一股异样的情素在我们中间流动着,就像我们都在寻找什么,最后都寻找到了彼此。是该揭开面具的时候了,我们的手同时放下,我没有猜错,那银色的面具下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那张脸上挂着再熟悉不过的笑容,我呆在原地,望着他黑褐色的眼頻,时间在此刻仿佛停止了一般,良久,我的泪水终于不可自抑地落下,如果不是他脸上多出来的一种与海健不相同的稚气,我会认为他就是真的海健。
“你是中国人?”同样温暖的声音,同样熟悉的声调,还有同样熟悉的语言。
“是。”我回答。不知所措的我只好转过身,擦去不听话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