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伸手捏了捏白絮鼓鼓的脸颊,柔声说道:“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有多能吃”
不过白絮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暗淡,自嘲的说道:“我在皇子当的,要每日来御膳房偷东西吃”
白瑾揽着白絮的肩头:“瑾二哥也是啊”
白絮耷拉着脑袋:“我知晓你是想让我过的欢喜一点,才每日都陪我来的,这宫中在意我的也只有你一人......”
白瑾点了点白絮的鼻尖,温和的说道:“絮儿你要明白,很多时候不在意也是一种保护”
白絮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人,觉得这人当真是温柔到了骨子里,像极了污浊淤泥里的一株白荷,越发的觉得这皇宫实在是不适合他,
有一日,白牧又来寻自己的麻烦,硬说自己偷了他母后赐给他的玉佩,逼着他跪在地上,要么向他磕头认错,要么挨他二十鞭子,白絮发狠的盯着他手中的黑色长鞭,咬紧牙关就是不肯说一个字,白牧被逼急了,直接一鞭子狠狠的抽在白絮单薄的脊背上,瞬间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蔓延至全身,眼见着下一鞭子又要抽下来,白絮闭着眼咬着牙准备挨过去,但那鞭子却迟迟没有落在自己身上,反而落在耳边一声闷哼,白絮睁眼却看见那熟悉的眉眼,竟是白瑾将自己牢牢护在身下,而白牧并没有因为白瑾而停下来,反而冷笑一声,抽的更用劲,眼见着那人额间都疼出来细密的汗珠,白絮急了,拼命的喊着:“我认错!别打了!别打了!”
白牧却并没理睬白絮,继续挥着鞭子:“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不让我打,我偏打!”
白絮的眼泪都逼出来了,连忙想站起身来,替白瑾挡着,但白瑾却牢牢的按住自己,奈何自己的力气太小远不能挣脱,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他替自己挨打,等白牧撒完气之后,嘲讽的说了一句:“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一个血统不正的杂种,真是碍眼!”
白絮根本无心理会白牧说的恶心话,赶紧扶起虚弱的白瑾,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瑾二哥,对、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白瑾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意,摇了摇头刚开口却吐出一大滩血:“是、是哥哥的错......”
白絮瞬间就慌了,四周的环境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皇宫别苑变成了净居寺佛堂,怀中人的渐渐没了呼吸,鲜红刺目的血迹溅的自己满身都是,白絮惊恐的喊着:“哥!醒一醒!瑾二哥!”
“帝君,帝君!醒一醒!”
听着熟悉的声音,白絮才突然在梦中醒过来,嘴里还喊了一声:“瑾二哥!”
白絮直接一下子坐起身来,浑身上下冷汗直流,整个人像是在水里捞出来一般,顾淮之见白絮这个样子,也吓得不轻,连忙问道:“小帝君,你没事吧”
第55章 他的相似
白絮捏着疼痛的眉心缓了一会,才哑着嗓子开口艰难的问道:“瑾、瑾二哥呢?”
顾淮之小心翼翼的回道:“誉、誉王殿下已经葬入皇陵”
白絮愣了许久,而后平静的说道:“让人去把净居寺清理干净,在将瑾二哥的陵墓迁过去,之后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净居寺,他向来喜静......”
顾淮之一看白絮的情绪已经恢复了不少,心里也算是舒了一口气,连连说道:“好,臣这就去安排”
白絮无力的叹了一口气,鼻尖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很是好闻,他不禁开口问道:“淮之,这是什么香,以前怎么从未有过?”
顾淮之回头看了一眼桌上香炉回道:“是江先生看帝君这段时间总是被梦魇住,特意调制的安神香,而且最近几日都是江先生陪在您身边照料”
白絮一听,连忙问道:“那怎么不见他?”
顾淮之眼神不定,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江、江先生说怕帝君看见他,会勾起伤心之事.......”
白絮眼中顿时透出一股寒意,语气发冷:“我分得清!”
顾淮之低下头,也没在说什么
之后的时日里,江念卿日日都来陪着白絮,有时也会扶着他在院中小坐,约莫过了一个月后,白絮的腿伤便恢复的差不多了,
这日,白絮又与江念卿在院中坐着,千溪却突然出现,低着头半跪在白絮身前,白絮抿了一口清茶,连一个眼神也并未给他,只淡淡的说道:“净居寺一事,查出来是谁干的了吗”
千溪闻言,头埋的更低,脸色凝重:“回、回帝君,那些人都是死士,线索太少,所以暂时还、还什么都没查出来”
白絮轻轻放下手中茶盏,下一秒却突然狠狠的掐住千溪的脖颈,寒泠泠的说道:“那你说,我养你还有何用!”
千溪瞬间觉得难以呼吸,秀气的脸都憋的通红,艰难的说道:“是、是属下无、无能”
而顾淮之进来的时候,便看见千溪都快被掐的断过气去了,顿时一惊,连忙快步走到白絮面前,拱手说道:“帝君先息怒,朝中出事了”
白絮听闻这才松手,淡淡的瞥了一眼千溪:“先滚下去”
千溪瞬间大口呼吸,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才算是缓过劲来,而后恭敬的行了一个礼,便迅速隐去身形,
而隐匿在暗处的南舒柳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褐色的眸子划过一丝疑惑,他总觉得现在的白絮与之前有点不一样,可究竟是哪里不同,他又说不上来......
顾淮之见着千溪退下了,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心里也是有些惊讶,看方才的架势,这小帝君莫不是想要了千溪的命,不过很快顾淮之便恢复如常,冲着白絮说道:“今日兵部尚书李炎请辞,竟提出要靖王掌管兵部事宜,而且朝中也有不少人应和”
顾淮之心中自然明白,他们那些人是看着摄政王已离开一月有余,估摸着应该已经到了边关,这才又开始蠢蠢欲动,但他却没敢讲心中想法说出口,因为涉及到摄政王,他又怎敢在白絮面前提,
白絮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的握紧了拳头:“这些人当真以为,没了那个人我就拿他们没办法了!”
顾淮之低下头,看来小帝君也猜到了那些大臣们是何想法,
白絮转着桌上的玉杯,冷冷的说道:“淮之你得去趟南风馆了,还有那件玄黑龙袍,我若在不穿,它就要发霉了,你说呢?淮之”
顾淮之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眼睛一亮,惊喜万分的说道:“帝君言之有理!”
两人都在思量此事,自是没有注意到江念卿眼底划过的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次日早朝,白玖不动声色的递给李炎一个眼神,李炎立即心领神会的率先开口:“顾大人,臣昨日的提议,不知帝君应允与否?”
此话一出,文武百官都个个都抻着脖子,竖着耳朵等着顾淮之的下言,可顾淮之却迟迟没有开口,李炎等的也有些着急,刚要再次开口,一声慵懒好听的声音却在大殿上响起:“李尚书正值壮年,何故请辞?”
此话一出,所有大臣着实都震惊了一番,而令他们惊的并不是这句话,而是这话竟然是从上面那幕布之后传出来的,众人都心知肚明,坐在那后面的肯定是那傻子帝君无疑,可他向来都没说过一句话,况且刚才那句话,怎么听也不像是一个傻子说出来的,
正当百官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的时候,那幕布竟直接落在地上,看着龙椅上的人,头戴金冠,眉眼精致,虽深知他为男子,却依旧想到倾国倾城四个字,像是从画中走下来一般,身穿一袭玄黑龙袍,金丝所绣五爪金龙栩栩如生,无不透着一股压迫的威严,众人见状,皆是不可置信的惊呼一声,这、这哪里像个傻子,
白玖看着那人,像是突然回忆起了什么,随即冷哼一声,低声说道:“原来这野种当真是在装傻!”
而白牧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端坐在上面的人,久久没能反应过来,
李炎见状,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缓了半天才磕磕绊绊的说道:“回、回帝、帝君,臣只是觉得身再朝堂,有些疲累,才想辞官......”
白絮换了一个慵懒的姿势,交叠双腿,指尖抵住额间,又看了一眼顾淮之,随后一个身着淡紫色衣衫,带着风尘气息的俊俏少年便飘飘然的出现在大殿之上,白絮勾了勾手,那男子立即上前,低眉顺眼的跪在他身前,白絮用脚尖抬起这少年的下巴,瞥着李炎淡淡的说道:“倒是个标志人,怪不得迷的李尚书连官都不想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