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蒙被大睡的姜末,芹香觉得每个毛孔都不好了,她一脸无奈地看着李渠:“王妃今日怕是玩得太疯了……”
“没事,你退下吧。”
第二天,李渠依旧早起练拳,芹香站一旁看着昨夜好似什么事也没发生,更加为姜末担心:这个王妃,再不把握机会,前途堪忧,为什么她就没点自觉性呢?
日上三竿,姜末才懒洋洋地爬起来,芹香看着一脸慵懒的她,问:“王妃,睡得好么?”
“好啊,这一觉睡得死猪似的。”
芹香忐忑不安,又细心留意数日,却见姜末睡觉时间较以往要长,饭量有所增加,看起来十分正常,却总觉的哪里有点不对劲。
当昱王府挂满红灯笼时,李渠与李钰开始沐休,沐休前一天晚上,李渠让权太医再给姜末把了一次脉,权太医又问了芹香一些日常,半晌不语。
李渠皱眉:“王妃前几天误食一粒丹丸,这些天倒也正常,只是……睡起来就完全不知外事,摇也摇不醒,不知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关系?”
芹香也道:“王妃这些天睡眼时间较之前要长,以往醒来就生龙活虎,一刻停不下来,现在却是迷迷糊糊的,吃的也多。”
权太医叹口气:“按脉像来讲,似是有孕。”
众人又惊又喜,纷纷看向李渠,李渠听了呆愣了一会儿,脸色变得奇差,盯着熟睡中的姜末,恨不能即刻把她拖起来暴揍一顿。
黑着脸的李渠让众人将恭喜的话又咽到肚里,但稍坐会儿后,他的脸由黑转忧:“她不可能有孕。”
“所以才让人摸不着头脑。”权太医奇道:“难道王妃吃的丹丸是什么特别之物?”
芹香吓得往后退:“难道是什么怪物的……蛋。”
“有可能”权太竟点头附和。
室内长久静默。
火丹
权太医笑道:“也可能不是嘛,现在断言还为时过早。”
“好在我师傅清明后就回来了,到时候让他老人家再问个脉就是。”
“那这段时间……”
“就让王妃好吃好睡着吧,看王妃这样,怕是得吃点好的,否则精神不济。”
这个新年,昱王府过得十分热闹,大家自认为朝庭形势已然明朗,趁着昱王尚未登基,前来巴结讨好的,刺探行情的,真心扶持的,有心看热闹的……络绎不绝的人群,每日迎来送往的礼物竟像是流水那样进进出出,打着哈欠的姜末拍拍脸强打着精神,笑吟吟地陪着各品夫人,收礼收到手软,送礼送到心疼,长时间的微笑,腮都疼了!
婵若也随着长辈来拜贺新年,姜末突然变得浑身都是劲,强拉着她立在身旁,贴心地送上一个小观音摆件,又问长问短,对于她向外张望意图搭讪李渠的模样恨得牙痒痒。
婵若使劲浑身解数想要摆脱姜末,终被各种理由强留在女客厅里,最终咬牙道:“王妃,婵若有些不适,不知……净房在何处!”
“呵呵,碰巧我也去呢,就领着你罢!”
这也不放过!
婵若无可奈何,只得尾随其后,却在花廊处似是听到昱王的声音,横下心来撇开姜末,只冲那边走去,果然见李渠与几位朝中大人调笑有声。
依然是那般风姿俊朗,朗朗如月,婵若几乎红了眼眶。
随从的小丫头是个机灵片子,忙上前与小厮耳语几句,那小厮看了几眼婵若,在李渠耳边私语片刻,李渠转头见婵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弱柳扶风的模样,在寒风中愈发显得娇俏可人。
李渠向几位大人点点头,满面春风往婵若这边走来。
婵若羞怯怯地看着迎面而来的李渠,暗想:他果然是不能忘情于我。
然而,李渠却与她擦肩而过,笑迎着正匆忙跑过来的姜末:“王妃这是怎么了,跑得这么急?”
姜末看了一眼婵若说:“婵若走丢了,怕她迷路,所以,所以……”
女厅的事,张敏早已告诉他,姜末那点心思真是好气又好笑,若是自己真的中意婵若,是她能阻止的么?
“纵是婵若迷路走到男客这边,我自会派人将她送回,你何必着急。”说着还擦了擦姜末因为心虚而在额头沁出的汗。
下手之际,却见姜末的皮肤似乎薄了许多,皮下的血管竟隐约可见,当下心里“咯噔”一下,却不露声色,只是让芹香带人回去,在转身前又嘱咐道:“去叫梅夫人来一起陪客,王妃若是觉得累了,不妨回院里歇着。”
正是“建功立业”涨脸的时候,累也不能说累,姜末忙道:“不累,不累,我能应付。”想想还是求救:“不过,宾客太多,还得让梅夫人来帮帮忙。”
“嗯,去吧。”
秀完恩爱,李渠拍拍姜末的手,转身回男客之中,竟是连个眼神也没分给婵若。
这种忽视比拒绝还要致命,婵若强忍眼中的泪,对姜末福了福:“王妃,婵若身体突有不适,就此告辞。”
姜末巴不得她马上离开,毫不加掩饰地让下人套好马车先行送她回去,又帮她跟长辈告了假。
梅夫人是见惯大场面的,八面玲珑,果然一出马就将各夫人哄得团团转,姜末深刻体会到:豪门贵妇不是那么好当的!
待到送完所有客人,李渠回到飞霞院,姜末早已躺下睡着,他解开姜末几个扣子,又掀起她的衣裳,芹香见状,红着脸正要告退,却听见李渠让她将灯点亮挪近。
这是什么癖好?
就着灯,李渠将姜末身上看了个仔细,方才将衣物整理好,又细心体贴地掖好被子,转头一副凶狠的模样盯着芹香。
芹香吓得跪在地上:“王爷恕罪。”
“知道自己罪在哪?”
“……”芹香伏在地上发抖,并不知错在何处。
“你可有仔细照看王妃?”
“王爷恕罪,这几日王妃忙着接待客人,吩咐奴婢帮忙准备点心、礼物,随身都是巧雨伺候,但是巧雨偏偏这几日伤风,奴婢怕她过了病气给王妃,贴身冲洗都是王妃自己来的,茶水饮食都过奴婢手,王妃这几日愈发大吃,人参炖鸡能吃下一整只,而且更是贪睡,强打精神迎来送往后,用过餐,稍稍梳洗,倒头便睡。”
“为何不报我。”
“王妃吩咐说,年前年后府内都忙得团团转,王爷更是劳心费力,这些事情都不要让王爷知道,等过了元宵,若还是如此,再告知王爷。”
“哼!”李渠恨不能将芹香拖出去打一顿,但此时换人怕是更加不妥。
“你去我院内,将张敏唤来,巧雨病好之前不许进院,暂且让张敏伺候王妃。”
“是”
这能怪谁?昱王府的佣人太少,各人都有自己的一摊子事,临时挪调竟这般不便。
李钰与陈夫子也并未得闲,除了帮忙应对朝中来客,更有许多文人墨客,江湖游侠类的“闲散”人员也不得怠慢,更有“听音阁”要事一堆,两人忙得团团转,李钰捏捏眉头道:“夫子怕是累了吧?”
“我都还好,王爷不如早些梳洗歇着吧。”
“嗯”
陈夫子刚要伺候李钰躺下,李渠却进了房门。
深夜来访,是什么要事?
李钰奇道:“王兄这是怎么了?”
“权太医的师傅权真现在何处?”
李钰与陈夫子对看一眼,惊道:“王嫂出什么事了吗?”
“她……身上已显出异样,还是不要等到清明,越快越好。”
陈夫子有些奇怪:“今日见她还好好的。”
李钰半躺在床上:“那日权太医离开,我已让听音阁打听权真的消息,权真现在岭南,不说路途遥远,而且他每年此时都与一故人相聚,不到时候是不会回来的。”
“也许是王兄多虑,不过两三个月,应该不会有大的问题。”
陈夫子想想说:“王爷,不如着人送封书信,写明原由,恳请权真早日回京。”
“只得如此。”
权真医术高超,闽国境内再寻不到第二个。
李家兄弟不放心,第二天又让权太医看过一回,权太医还是那句话:“好吃好喝伺候着。”众人松了口气,唯有李渠忧心不已,又不好掀开姜末的衣服给大伙儿看,姜末反而无所谓:“我不就是大吃了些么?可能是正在长身体吧!”
李渠道:“人参不能断,张敏与芹香贴身伺候王妃,前院待客一事就交给梅夫人,密儿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