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子叹口气:“王妃刚刚是太过了,怎么也得有个王妃的样子,怪不得辅政王发脾气。”
姜末小声道:“老公都要被小三抢走了,还端什么样子?”又怪李渠、李钰道:“那俩妹姐都没安好心,黑心白莲一双,你们兄弟被她们表面给骗了。”
李钰笑道:“王嫂如何得知她们不安好心?我瞧着不错。”
“她们……”姜末想想的确找不出人家有什么错,只得胡搅蛮缠:“那有正经姑娘要做小三勾引人家丈夫的?还当着我的面,能是好人么?定不是好货。”
李钰“哈哈……”捂着肚子笑了一通,对李渠着:”婵若进了门,可如何是好。”
陈夫子暗想姜末定不是婵若对手,将来别说生世子,怕是正妃的地位都保不住,不由得十分担忧地看着姜末道:“王妃,养好身子,早日,早日……”终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李渠对他们的话没做什么反应,姜末倒是跳起来责问他:“你真要娶她么?我不许,我不许……”
李渠长叹一口气,拉过被子捂着她说:“不是还没娶么?你吹嘘自己是游水高手,怎地这小会儿就呛成这样?”
姜末争辩道:“才不是因为游水被呛,我是被吓倒的,你要是在水里突然看到一具骷髅,说不定会更害怕。”
“骷髅?”
李渠与李钰对视一眼,问姜末:“水里怎么会有骷髅,怎么回事?”
姜末将水里看到一一说了出来,末了还拍拍胸口,“可吓死我了,那个盒子都没敢拿。”
李渠看着姜末坚定地说:“明天白天你想法跳水去把那个盒子拿回来!”
姜末瞪大眼睛:“才不要去,那有具骷髅,我不要去。”
李渠只得柔声哄她去,但是哄了许久,姜末一想到那双无底洞似的眼眶,说什么也不要去。
直到李渠失去耐心,黑着脸道:“不去也得去!”
姜末一挺脖:“就不去!”
李渠冷笑道:“知道为什么入冬后,你身体一直不见好么?若不想惨死,就必须去。”
姜末不可置信地瞪眼瞧着李渠:“为什么?”
李渠冷哼:“就为了那个盒子!谋划这么久,就差这一步,你以为你说不去就可以不去么?”说罢扔给她一个药丸:”这颗药丸,可以让你暂时恢复体力下水,明日你自己找准时机跳下去把盒子拿上来。”
看着李渠无情的身影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姜末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涌了出来,浓浓的悲伤弥漫着整个房间,她做梦也想不到原来数月来的温柔情意都不过是场阴谋,想想自己数月来傻兮兮的样子,更觉痴心错付,越哭越伤心。
李钰眼红地看着姜末难受的样子,突然上前拽过她手里的药丸扔在地上:“不去便不去了,明天一早我们回城。”
陈夫子心知他意气用事,对姜末说:“王妃先歇息吧。”推着李钰走了。
李钰似是被传染了一身的悲伤,呆靠在轮椅上,长长叹了口气。
得手
当晚,姜末几乎一夜未眠,临天亮时身上开始滚烫,觉得不适才闭上眼,算是睡了。
等她睁开眼时,隐隐听到前院传来奏乐声,忙问芹香:“这是什么声音?”
芹香不忍地回答:“辅政王张罗今晚王爷的婚事呢?”
姜末呆坐了一会儿,忍着头痛,在地上找到昨天的那颗药丸,和水吞下肚一会儿后,果然觉得四肢变得有力,于是对芹香说:“一会儿我跑去河边,你赶快去叫王爷来,那个盒子颜色鲜艳,你们要想办法掩人耳目。”
芹香点头“嗯”了一声,想说什么终是没开口。
喜气洋洋的前厅,辅政王对一身常衣的李渠、李钰道:“大喜日子,怎么不穿喜服?”
李渠道:“王叔一片好心,原不应拒,只是……就怕皇爷爷闹起来,古姑娘的事真是让人怕了。”
“有什么怕的,生米煮生熟饭还能咋地?你怕的是你家疯婆子闹吧?”
李渠正待说什么,芹香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不好了,王妃跳河了!”
众人吓一大跳:“怎么回事?”
“王妃听见喜乐,突然向外冲去,拦都拦不住,追到河边,王妃说王爷不要她,不如死了,居然……居然往河里扎去,奴婢不会游水,附近又没人,只得过来求救。”
李钰喃喃道:“完了,完了,皇爷爷不会饶了我们的。”
李渠跺跺脚,飞身向外掠去,奈何河边连个影子也没有,寻思着昨天姜末落水的位置,一头扎了进去。
再说姜末跳入河中,寻到那个珐琅盒子,却任由自己往下沉去,想着要是这样死了,是不是可以回到前世,是不是可以再见到父母,也不知麦包包结婚没,还会不会老是敲着自己的头说这样一个笨蛋,真是烦死人。
朦胧中,有个人影接过她手里的盒子后双手托起她,往上游去,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却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围在岸上的人只听得呼啦一声,李渠抱着姜末从水里跃出,姜末已没了意识,软摊在李渠身上,芹香忙拿着披风上前盖住姜末,李渠趁机在披风下将盒子递给她,芹香手里还有一个巾子,裹着盒子假意要给姜末擦水,陈夫子上前推开芹香道:“还是赶快让太医看看吧。”
手握盒子与手握毛巾的样子是不一样的,芹香慌张地将手缩进袖内,生怕被人看出异常,按辅政王的性子,原是可以看出有些异常,但是他现在已经被另一件事震得心神俱乱,无法慎定,而李粟的心又挂在死人一般的姜末身上,芹香寻了个机会,偷偷退回屋内,将盒子混在姜末首饰盒一起。
太医勉强救回姜末一条命,但姜末躺在床上似清醒非清醒的样子,让李渠狠了狠心对李英田道:“事到如今,侄儿也无他法,末儿虽然疯傻,但对我痴心一片,不忍相负,只得速带末儿回城内另寻良医,望王叔成全。”
原以为李英田会不达目的不罢休,李渠兄弟甚至做好撕破脸皮的准备,但出人意料的是李英田只是盯着李钰喃喃道:“嗯,去吧,快带她去吧。”
看着李英田的光景,李渠与李钰大惊,难道出了什么纰漏,让他看出惊天秘密不成?
李渠顾不得其他,欲带姜末回城,芹香匆匆收拾完东西先行放上马车。
李英田问李钰:“钰儿不多住几日么?你可以娶婵梨啊”
李钰道:“王兄婚事不成,我若娶婵梨,他日姐妹俩如何相见?我留下,徒留尴尬罢了。”说完催促手下收拾物品。
原本也不过是客,收拾东西倒是快,不多会儿,李渠抱着姜末正欲上马车,得到消息婵若的追到门口,含泪呼到:“昱王!婵若不图名份,只愿伺候在王爷身旁。”
李渠头也不回道:“只当无缘,就此别过。”
看着伤心不已的婵若,慎妃奇道:“昱王之前一直态度暧昧,为何突然之间这般绝情?即便是姜末跳河,也不至于此。”
李粟道:“王兄怕的是皇上,不知为何皇上对王嫂特别爱护,若是王嫂因此出事,皇上怕是真的会迁怒于王兄。”他的说法完全符合实际情况,一下子将慎妃的疑问打消。
李英田对婵若道:“你们姐妹也不必伤心,这样的结果总好过那个古灵玉,但是那个疯婆子是个记仇的,当初还跑到陈西去为难古灵玉,你们姐妹俩赶紧回去,趁那个疯婆子生病赶紧找户人家远远嫁了去。”
知晓内情的李粟无语了。
婵梨反而松了一口气:“这般也好,也不必找个高门户的,只望有个真心待我的。”
婵若黯然神伤,却无他法,只得躬身退下。
待姐妹俩走远了,慎妃问:“王爷这是怎么了?”
李英田肃色道:“李钰的腿可能有问题!”
“可不是有问题么”
“不,那老儿可能施了瞒天过海之计,我们与李渠斗到死也不过为他做嫁衣裳。”
“怎么回事?”
“你们别管,我自有办法再试探他,明日回城。”
昱王府内,姜末自温泉别墅回来后,权太医让女医给她行针、刮痧,喝了不少汤药,虽然烧退了,但是咳得厉害,肺都要咳出来那般,晚上异常怕冷,李渠无奈,只得脱了外衣侧身卧在床上,整夜地搂着姜末为她趋寒,看着床上首尾相依的两人,李钰默然转身回房,拿着本书发起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