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粟冷笑:“他要造反,难道还要写明面上么?必是暗地里偷着进行。”
那古堡富甲一方,与知府府衙平日定是有交情的,黄耀见李粟这样说来,心里自是不悦。
李渠叹道:“造反倒不至于,说来也怪我,古堡主的女儿古灵玉……”便将京中之事,与古灵玉受刺激一事细说一遍。
李钰在一旁道:“那古堡主原与辅政王相互依靠,倒也相安无事,如今翻破脸面,与我等起这么大冲突,若不加以控制,未知后情如何。”
黄耀愣呆一会儿道:“那古小姐,我倒见过几面,原是个机灵的丫头,竟成这般光景。”
又想:“古堡主如今与朝庭翻脸,若是不能压制一翻,只怕将来地方不得安宁。”
便对李渠说道:“我现速派人请刘将军前来商议,王爷暂且安歇,身体要紧。“
休息一晚,李渠、李粟身体都见好,然而正是初春的冷雨季,姜末受了大惊吓,又遭春寒,后半夜竟发起高热,直到天大亮,丫环见其沉睡不起,方才发现异常,等唤来郎中,李渠尚来不及进后院探望,便听报刘将军已到。
李渠将事情再复述一遍,刘将军心惊不已:“前段时间倒是查探到古堡派人与异国有过联系,原以为是误报,如今看来倒是真有此事。”
众人皆默,看来这个古堡不打压一番是不成的了。
李渠亮出虎牌,令刘将军率五千精兵与他一同去古堡捉拿欲要剿灭皇家子弟的古百生。
古堡主万万没想到一时失察竟若这么大祸事,他带人立在门口痛骂李渠:“多年来,我捐了多少银子给朝庭!小女上京一趟却被祸害成这样!只不过关了你们几天,竟要灭我满门不成!”
李渠冷笑:“率土之滨,莫非王土,你开发矿山上缴税款无可厚非,与辅政王勾结倒也罢了,为何还要觊觎皇室之位?贪心不足蛇吞象,咎由自取却认为是我等之错,几乎要致我们于死地,皇室险些后继无人,如今这般也是我等之错?”
“这些倒也罢了,为何又私通敌国,意欲叛逃?”
古堡委屈道:“我何曾想过叛逃?不过另谋出路罢了!”
“另谋出路?带着所有矿山的契约?”李渠冷哼!
古堡主哑口无言,自知对方已握住自己所有把柄,正要求饶,却听到呼呼的利箭破空之声,原来古灵玉带着侍卫率先发起进攻,她着魔般冲了出来:“跟他们废什么话!”说完扯着古堡主进入堡内,命令手下先用利箭,再用火油,甚至连投石机都用上了。
黄耀看着接连伤亡的手下大惊道:“古堡这是要造反啊!”再不敢调以轻心,拿出一个将领该有的本领,开始组织反击。
这五千精兵个个训练有素,加之有备而来,只消两日便攻破古堡城门,古堡主眼见一切成空,对女儿道:“你快从暗道离去投奔邻国,这里一切只当一场梦,快走吧。”
“不,我不走,不杀李老头,我不甘心,不甘心。”
“乖女儿,快走。”
古灵玉横眉执剑,带着数人冲了出去。
古堡主万念俱灰,又担心女儿性命,只得带人跟随。古堡主为护女儿陷入混战,刘将军欲放他一马,喝道:“古百生,还不束手就擒,或许圣恩浩荡,还可饶你一命!”
古堡主慌忙跪倒在地口称:“草民愿降!”其余见领头都跪地称降,便放弃抵抗,呆在原地不动。
古灵玉跳将起来,怒喝:“不降”,她执着长剑直冲李粟而去,李粟原恨极她的虐打,招招毙命,毫不手软,数个回合下来,古灵玉明显处于下风。
李渠出面道:“粟儿手下留情。”
话音未落,李粟一记回首剑就要刺进古灵玉的胸膛,古堡主突地向前扑了过去,长剑没入他的左胸,鲜血喷洒而出。
李渠挽救不及,但见古灵玉呆呆跪在父亲身边,已没了反应。
古堡主向李渠招手,让他伏下身体,然后费尽最后一丝力气从胸口掏出一个袋子交给他道:“昱王,这是古堡堡主信物,拥有它就等同拥有古堡名下所有的矿山、房产地契及……所有,草民愿以所有的一切,换取小女的性命,希望……”
话未完,人已去。
古堡主最后的目光仍是慈爱地望着女儿,他愿以他的死及古堡的一切来换取女儿的存活,但是没有父亲的古灵玉,就好比没有灵魂的木头人一动不动。
在场都已为人父母的莫不心怀感伤,不忍直视。
古灵玉终是抬起手,抚摸父亲的苍苍白发,哭着道:“阿爹,你醒醒,你死了,我怎么办?再没人会由着女儿了,你醒醒啊……”满腹的委屈、满腔的热泪都在此刻宣泄而出。
李渠扶起她:“灵儿,事到如今,你若能想明白,若要不辜负古堡主的用心,就该打起精神,我……自会禀明圣上,从宽处理。”
刘将军点头道:“昱王答应护你周全,还不赶快谢过!”
古灵玉含着泪花看着父亲的遗体,喷出一口鲜血,几欲歪倒,李渠从后扶着她,她歪倒在李渠的怀里轻声问:“昱王,你对我可曾有过一点情意?”
李渠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是真的想过娶你为侧妃,因为你真的很像她。”
“那为什么……”
“其实一开始便知你是慎妃的人。”
“怎么会?”
“因为那瓶香水,世上只有一瓶”
古灵玉惨然一笑,那瓶香水是她从慎妃求来的,却原来是一切祸害的根源。
“若不是你操之过急,姜末也不会离家出走,而……本王一定会想办法让黄世然娶不成你,你如此像她,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吃这种苦?”
古灵玉终于明白原来是自己的狂妄自大与任性害死了自己,也害死了父亲,连累了整个古堡,心碎的声音漫入耳朵,却终是不甘,透过眼前的血色叹息道:“那个傻子倒是有傻福的。”
这是古灵玉的最后一句话,最终的一声叹息,她自小聪明伶俐,人见人爱,原想以自己的家世才貌,定要做得人上人,然后世事造化,却不是可以预测。
李渠看着怀里的人,想起华风郡主,闭了闭眼睛,逼回眼眶里的泪水,下令厚葬古堡父女。
李粟颇不以为然,他带人以皇室的命令搜遍整个古堡也不见一张矿山的地契,突然想起古堡主临终前给了一个袋子给李渠,便趁着姜末病重,亲自夜探李渠的卧房,果然找到那个锦袋,打开后却见里面不过是一份老旧的陈西矿山图,里面标注着好几处矿山的位置。
一切都在李渠的算计当中,看着满肚子怒火发不出的郅王,他兴奋莫名。
最终刘将军接手管理古堡及名下矿山,但究竟明细如何,竟无人得知,李渠与李钰此次西行,不仅得到地方势力支持,更莫名其妙得到无穷无尽的财富,兄弟二人关门大笑三天。
乐极生悲,李渠的伤势出现反复,化血流脓,柳夫人尽力医治后对李渠道:“王爷切莫再劳心劳力,定要安心养伤,以求慢慢恢复。”
“嗯,王妃如何?”
“略有退烧,还是服药治病。”
偏此时李钰接到京城密报,辅政王这段时间趁李渠不在京城,四处拉笼各种势力,其中京城商会莫流云便在此列,莫流云表面看不过是个富商,经营的产业多样化,但其内亲外戚一大堆,与朝中众多大臣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已帮着李英田以各种名目清查李渠在京中的暗处产业。
李渠沉思道:“虽然不曾伤及根本,但若继续下去终是不妥。”
李钰反倒无所谓:“终要损失一些才能令他满意不是?兄长伤势不宜远行,不若我带夫子先行回京见机行事。”
“也好,此时我反而不宜出面。”
三日后,李钰与陈夫子上路,李渠终不放心,除了暗卫外,又向刘将军要了五百先锋精兵护送显王回京。
李粟见李渠日日养伤,姜末天天养病,了无生趣,便带着手下告辞启程回京。
初恋
李粟走了不过两日,刘将军便深夜密会昱王,将古堡矿山、地产契约及古堡所拥有的财富清单交付与他。
一直都知道古堡有钱,但没想到这般有钱!
李渠道:“辛苦刘将军,三个月后圣上自会派人来接手古堡一切,这段时间还要劳烦将军。”